第10章 造物主视觉
凌晨12点的郴城街上还是有不少人的，但大多都是身体好的年轻人，对于他们来说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但也有相当一部分的年轻人不喜欢出门，他们同样也有夜生活，或许是躺床上刷视频，打游戏，看小说。
可总是有所谓的专家用他们那质问的口吻问现在的年轻人为什么这么喜欢熬夜，这么伤身，意义何在？
但专家们不知道的是，若不谈工作，学习，恐怕只有那仅剩的，仅有的，几个小时时间的世界才是真正属于他们年轻人自己的。
在这几个小时里，没有人会要求他们做什么，没有任何世俗的定义，有的只是沉默的快乐。
或许也会有空虚。
但他们还是不想早睡，也不敢早睡，他们只怕自己眼睛睁开后看到的世界就不是属于他们自己的了。
……
此时的李以尘躲在一个小巷子将全身融入灯光照射而成的阴影里，看着外面的一切。
他穿着黑色连帽卫衣，戴着黑色口罩，黑色束脚运动裤，黑色运动鞋。
活脱脱一个小黑子。
而少年身体却在微微颤抖，只因为刚才略微测试了下自己的身体。
他的身体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李以尘从靠近郊区的老小区到市区中心这里全程都是跑过来的，且他为了躲避监控，一会爬上高楼楼顶，一会穿过无人问津的小巷。
而在整个过程中他的身体完全由意志掌控，人体在这一刻才诠释了什么叫做世界上最精密的机械。
骨骼，肌肉完美的在面对的各类城市地形中做出绝佳的反应，甚至身体会主动遵循自身意志在与地面的碰撞中吸收动能将分贝降到了人耳听不到的程度。
像是刻在人类dna里的本能一般。
如果方志龙在此定要惊掉下巴，因为哪怕他现在到了归元，精神，命源同合于肉身也达不到这样的地步。
李以尘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看了看对面的高楼，弯腰沉膝，随后向上一跳。
瞬间整个人如离弦之箭一般飞射而出，在空中形成一道完美的弧线。
强风从少年的脸颊肆意吹过，李以尘低头看向下方烟火与霓虹交织相印的城市。
刹那间仿佛时间都被静止，只剩下少年独自的心潮澎湃，就像一只猛兽在巡视自己领地。
“芜湖！！”
少年在空中高呼。
就在李以尘开始降落时，血色源气突然包裹其全身，宛如在夜空下坠的一轮血月。
降落的速度陡然变慢，随后如同漫威电影里的超级英雄一般半蹲落地。
“我去，我太特么帅辣。”
少年强忍着内心的激动，只在科幻电影才会出现的场景如今却真实的出现在了他自己身上，这换谁谁不迷糊。
随后李以尘缓缓起身站在楼顶边上往下看去。
然后他就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他来到这么高的地上是为了更好的观察有没有可疑的人或者车辆。
但现在是什么情况呢，他选的楼非常好，一枝独秀在群楼之上，但是太高了，快看不清下面的车和人了……
一阵冷冽的寒风吹来……
强风拂面。
李以尘突然就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一个站在寒风中的一个小丑。
现在下去是不是有点太尴尬了，好不容易这么帅一次……
但突然李以尘像是想到了什么，直接在手上凝聚成一团血色源气，李以尘仔细看着眼前沸腾跳动的源气，若有所思。
“引气境主要是用命源中的源气来淬炼自身肉体，我现在肉身强悍，命源也可以感知到，但里面的初始的无色无形源气却用不了，那是否可以用这无根的血色源气来替代呢？”
想到这里，李以尘运转手上附着的源气使其附着在自己双眼上，随后慢慢渗透进去。
李以尘在自己体内感应不到这股源气，他以往使用时只是心念一动，血色源气便凭空附着在手上，但也仅限于其表面，还从未试过将其主动融入身体。
但随着血色源气缓缓进入双眼，像是什么东西被激活了一样，突然一阵剧痛袭来，李以尘顿时跪倒在地上用手捂着眼睛痛苦挣扎。
“嘶……啊！”
李以尘没忍住大声嘶吼了起来，不过还好这栋楼是办公楼，到了晚上便空无一人。
汗水在此刻不断从皮肤毛孔里流出，很快便浸湿了整件衣服，双眼闪烁着红色流光。
无神，却令人心悸胆寒。
但即便如此痛苦少年也没有停止往双眼输送源气，因为他清晰的感知到自己双眼似乎在发生某种奇妙的变化。
随着时间的流逝李以尘感觉到痛苦在慢慢减弱，于是他咬了咬牙，一只手捂着眼睛，一只手支撑着身体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
李以尘此时只感觉脑海一片混沌，捂住的眼睛还在微微冒着红光，甚至在微微发胀，似乎是吸收的能量过多了。
若此刻拿着光学显微镜观察李以尘的眼球，就可以看见其眼部细胞组织不断破碎，重组，而后交织在一起向着瞳孔中心流转。
不知过了多久，眼睛传来的痛感消失，眼球微微发胀的感觉也没有了。
但当李以尘将捂住双眼的右手移开，睁眼看到的却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远处的十字路口有座烧烤摊，烧烤摊面前摆着两张小桌子和四张小板凳，坐着一对情侣。
而此时李以尘的视线正对着他们，他看见了烧烤架上烤着四串鸡柳，两串鱼丸，但不止于此，油脂在火焰的助力下不断飞溅，配合着辣椒，葱花，像是在进行一场盛大的舞会，被油脂包裹的鸡柳其中的水分也在高温的环境下不断蒸发，冒出的白雾纷纷突破油脂的防线扭曲着身子向天空进发。
坐在烧烤摊前的情侣相互依偎在一起看手机，女孩的美甲上印着栩栩如生的蝴蝶花纹，男孩的头发很油腻满是头皮屑，显然是很久没洗头。
地上塑料包装袋的标签信息。
垃圾桶周围飞舞的苍蝇。
地上在搬运食物残渣的蚂蚁。
宛如造物主般的视觉冲击让少年呆愣在原地。
但他很快便收敛思绪，拍了拍头，随后闭眼将视觉收回到正常状态，因为他发现虽然这样的视觉感官非常逆天，但大脑却会在这瞬间接收海量的信息，十分消耗精力。
但李以尘不知道的是，哪怕是归元的精神感知也只能做到感知物体或生物的轮廓，像他这样的简直闻所未闻。
关闭造物主视觉后的世界仍然比先前未使用源气淬炼眼睛时要清晰许多，至少站在现在的高楼楼顶不影响李以尘查找可疑的人或车辆。
于是，少年开始了他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