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院中一会
遴选结束，首座林启年带着三位内门弟子先行离去。
秦恕等四十九位外门弟子则由余长青领着，前往下院执事所在，交付人选。
溟辰宗下院是一片规制极大的琼楼殿群，从玉神山的山脚开始，参差错落，一直铺向山顶最高处。
秦恕等人随着仙长前往下院主殿，见过外门的三位执事，领完弟子身份玉牌后，再往明功殿领完相应的外门弟子物品，包括门规玉册、一本《溟辰万法》炼气篇、制式储物袋、灵石灵米等日常用度后，便先行退下。
后续的职务安排和巡视产业等任务，则需要等一段时间才会派下。
秦恕没有在山上闲逛的打算，径直前往属于自己居所的小院。
小院不大，仅有两进。
前面是会客之所，后面是静修之地。
秦恕绕院中转了一圈，便闭门不出。
他独自坐于主厅之中，将方才发下的门规玉册完完整整的读了一遍，特别是关于禁忌事项的。
门规中最重要的一条是，玉神山大阵覆盖之内，禁止争斗。
是一切争斗。
只要有法术对撞引起的灵气波动产生，大阵便能立即感知到，并射下三元禁神清光，凝滞该区域的一切灵气。
如果遭遇的是一些凡间的武者杀伤手段，那么只要被攻击者或目击者以心念引动自家的身份玉牌，也能让大阵立刻感应到。
若是弟子之间发生无法解决的纠纷，则可以选择让执事来裁定，或是去演武台争个输赢，但前提是参与的双方都得同意。
又或者出了山门大阵再去解决也行。
总之，玉神山是门中弟子清修的所在，绝不允许有任何人扰乱秩序。
读到这一条时，秦恕不免心下有些放松。
暂时的话，只要待在玉神山上，赵禛应该不会再轻易出手。
即使出手也是在进行充足的准备之后，再行那雷霆一击。
所以目前自己可以安心的修炼一段时间。
熟悉完门规，秦恕开始清点起灵米等日常用度。
因为炼气期修士不能辟谷，通常都是食用门中产业产出的灵米作为主食。
这灵米不仅可以饱腹，其中蕴含的灵气也可用于增进修行。
但吃食方面只有灵米这一项供应，其他有需要的可以去坊市购买。
玉神山山脚有一座门中修建的坊市，在此售卖各类物品的大多都是往期考核的落选之人，他们要么是某处产业的管事，要么是采药养兽的杂役等。
其中也偶有几位外门弟子，都是些年老的，修行上没什么指望，来此变卖积蓄，准备养老。
这些信息在玉册中都有着部分介绍。
不过秦恕倒不怎么喜好口腹之欲，暂时没有花灵石购买其他食物的打算。
在灵石方面，属于外门弟子的配额则是，每人每年一枚中品灵石，也就是一百枚下品灵石。
这个数量算是很多了，对于大部分外门弟子来说，用于修行基本是完全足够了。
秦恕身上之前还剩有另外四十枚，短期之内修行上倒是不缺灵石。
虽然炼气修士也能感应到天地之间的灵气，且玉神山上灵气浓度远高于宗门其他地方，但秦恕目前还是无法直接感应到。
好在这一点暂时也不必着急，因为灵石足够支应。
咚咚咚。
这时外间突然传来敲门声。
秦恕稍一整理，前往门口查看。
打开房门，却是一个玉树临风的青年道人。
“这位师弟请了，在下楼怀玉，居于师弟隔壁小院，方才听闻有新来的师弟入住此间，便想着前来见一见，冒昧之处，还望师弟勿怪。”
来人礼数周到，言语间也并无什么恶意。
秦恕想了想，拱手还礼道：“秦恕见过楼师兄。师弟刚到此间，院内未经打扫，师兄若不介意，可否入内一叙。”
“好极好极。”
楼怀玉笑着回道。
随即秦恕将他引进厅内，分宾主落座。
秦恕道：“秦某初入门中，对此间诸事诸礼所知不多，言语中若是对师兄有了冒犯，师弟在此先行赔个不是。”
“师弟太客气了，大家今后都是同门，一门师兄弟之间哪有什么冒犯不冒犯的。”
楼怀玉摆手道，
“况且，师兄我也不过是刚刚入门数年，对门内也算不上多么熟悉，今后的日子里，彼此之间可要相互照拂才是。”
数年？
看来这人不是上一期入选的弟子，之前卫书弦说，落选之人每三年也有一次考核入门的机会，看来这人应是从后来遴选入门的。
“不错。”
秦恕道，“秦某初来乍到，而楼师兄已是久居门中多年，不知师兄可有只言片语教我？”
“哈哈，说不上教什么的。我就说说这玉神山上的些许见闻吧。”
楼怀玉道，
“这山上主要分为三大区域，首要的则是下院诸殿，如明功殿，刑罚殿，丹符殿等。其二自然是我等外门弟子的居所，占去山腰的大部分区域。最末则是山脚下的坊市和一些杂役聚居之地。”
“平常时候，我们这些外门弟子除了在自家的居所静修之外，便是领取宗门下发的谕令，前往各地产业执行任务。”
“通常一次任务都会执行个三五年左右，然后才能回到山上静修。当然，外出时灵石灵米一切日常用度也会照常发放。”
“不知这任务大体都有哪些？”
秦恕细问道。
“也就巡视门中产业安全，协助矿区开采和验收，以及捕捉一些妖兽什么的。”
楼怀玉笑了笑，
“放心，因为执行任务的地方都在宗门的势力范围内，一般都没什么危险的。除了某些特殊的任务，比如跟着仙长往凡间除妖灭魔之类的。”
秦恕微微点头。
“那我们这些新入门的，不知什么时候会安排任务？”
“下院任务的分派，一般是在半年一次的门中产业统筹之后，而新入门的一般都会等第二次统筹之后才会安排。今年的话，差不多还有九个月时间。”
这么说短时间自己将不会离开玉神山了？
当然也不能完全排除赵禛在背后使手段，让自己受领任务的时间提前。
一旦自己外出执行任务，对方便可以随时出手。
不过还好，还有三个月时间。
微一思忖，秦恕又问起另一个问题，“不知咱这下院中可有适用于我等外门弟子的考核机制？”
楼怀玉微微一愣，朗声笑道：“秦师弟这才第一天入门，就有了奋勇争先、力攀内门的心思，这勇猛精进之心确实令我这当师兄的有些汗颜啊。”
“哪里哪里。”
秦恕否定道，
“我不过区区二品灵根，想要登入内门却不知要何年何月才能做到了。眼下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听得二品灵根之语，楼怀玉神情一动，但也没有多余情绪显露。
一位二品灵根也能在短短三个月间，修得炼气三层，成功入门，看来这人内里也必然有些不凡之处。
他想了想，答道：
“考核确实是有的。下院每五年会举行一次大比，只要取得大比的头名便可进入内门。”
“只取头名？”
“不错。”
“那敢问下院总共有多少弟子？”
“我算算啊应该有五百位左右吧。”
秦恕心下一怔，这么多？
五百取一的概率也太低了些。
“当然，我等要想进入内门也不止这一个办法。”
楼怀玉神秘莫测道。
秦恕微微倾斜上身，“还请师兄细说。”
“这个办法很简单，只要修到筑基期就行了。”
“啊？”
这还简单？
“大部分人应该一辈子都修不到筑基期吧？”
“确实。不过我观秦师弟的气度，可不像那大部分平庸之辈。”
“嘿，二品灵根还不算大部分？”
“我等修士，灵根天赋确实能很大程度上决定修行的进度，但修行从来不止有灵根。根骨，心性，机缘。大多修士总是过于重视前者，而忽略后两者，但很多时候后两者才是修士能否成道的关键因素。”
楼怀玉的语气略显郑重，却不知这话他是从哪位仙长那里听来的。
“楼师兄这话确实在理。”
楼怀玉稍一沉默，又看向秦恕，低声道，“师兄我还知道一个能进入内门的办法，不过在告诉师弟之前，需得换师弟一个承诺。”
“哦？什么承诺？”
楼怀玉却并未直言，而是反口问道：“秦师弟可知上院共有五峰？”
秦恕点头表示知晓。
“那五峰之间的争斗想必师弟也是知晓了？”
“只是略知一二。”
“上院有五峰，五峰之间有暗流争斗，而咱这下院虽然只有这玉神山一处，但内里也有不少派系。”
“我想要秦师弟答应的承诺便是，倘若有其他人来拉拢师弟，我希望师弟不要加入其他人的派系。”
秦恕闻言沉默思索。
一个稍微大点的势力，内中派系林立都是正常现象。
而这溟辰宗下院是上院的延伸，内中派系多半也与上院有着不小的关联。
自己与赵祯势同水火，将来如何站队也确实需要好好考虑考虑。
“敢问楼师兄所在的一系是”
“这个嘛，暂时不便细说。”
秦恕微微颔首，“这样吧，两年之内，我答应师兄绝不加入其他人的派系。如何？”
楼怀玉微一思忖，点头道：“也好。”
“最后一个进入内门的方法便是，成为某位首座的亲传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