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泄露
地下暗河。
秦恕回来后，并未直接开始修炼。
而是消化着得到的消息。
这些天里，他在修炼之余，也会时不时的外出打听消息。
今天遇着的这个齐老道也确实知道不少东西。
但七品灵根之事，还是得好好思量思量。
连赵禛和他的首座叔祖都不知道有七品灵根存在，这人是怎么知道的？
秦恕略一思忖，猜测要么是这人在信口雌黄，要么便是他消息来源的那位执事和那七品灵根有些关系。
琼华峰管炼丹制符的
秦恕微微摇头，暂时将这些抛在脑后。
七品灵根什么的，暂时跟他也没什么关系，还是先搞好自家的修行再说其他。
将近十来天的修行，他已将积攒的灵石消耗大半，自己的修为也成功进入到炼气二层。
这一境界的主要修行在于，用灵气拓展并强化全身经脉，以容纳更多灵气的流通。
这也是为后续的修行打基础。
秦恕目前还是比较满意自己的修行进度的，除了对灵石的消耗有些忧虑。
这几日下来，那储物袋上面的禁制已经消磨了不少，但离成功打开还有一段距离。
能赶紧打开的话，或许能弥补修行资源上的短缺。
如今他手上的十来块灵石已经只剩下五块半，如果后面没有补充的话，修行可能会停滞不前。
虽然经诀上说，修士一旦能成功修行入门，便可以感知到天地之间存在的灵气。
但秦恕尝试了许多次，却始终一无所获。
大概还是修行资质的原因。
但秦恕却并不怎么在意，要是实在不行，就去外面狩猎其他人的灵石好了。
宗门将这么多人放在一起，以争夺少量的入门名额，而不是直接分隔在静室中修行，本意上就有考核弟子争夺资源能力的意思。
毕竟修仙界的本质就是你争我夺，弱肉强食。
用完前几天打来的野味，秦恕又默默开始了新一次的修行。
······
九天后。
秦恕再次外出，往西南方的某处废弃药园而去。
此处他之前去查探过，有两三拨人在附近修行，其中还有往期修士。
上次他以敛气术并土遁术藏于附近，听闻有一方打算对另一方下手。
而今天便是行动的日子。
秦恕早早的赶到附近，再以敛气术藏身于侧，静等着战事的爆发。
他没有做渔翁的想法，只是想借这个机会等一个人。
余长青。
这位负责稽查考核的仙长，会在有人死去的时候到来，以玄水彻天境查出动手之人。
秦恕打算等这位仙长现身时，主动一见，以执行心中的计划。
既然赵禛不愿放过他，那他就要让这位四皇子连内门都进不了。
静心等待两个时辰之后，预想中的战事终于爆发开来。
开始时两方都留着手，但当隐伏在侧的第三方现身时，局势已经变成了一场乱战。
最终，在数人重伤逃离后，原地留下了两具尸体。
而后很快，那位余仙长便从高空飞临此处。
秦恕估算着时间，待仙长手上的工作完成得差不多了，方解开敛气法门，慢慢靠近。
片刻，他立于仙长前方三丈，拱手见礼道：“晚辈秦恕见过余仙长。”
余长青结束活计，顿了片刻，才看向秦恕，但仍旧没有言语出口。
“余仙长，秦恕此来，是想向仙长禀报一桩大事，可能对门中未来根基有影响的大事。”
秦恕恭敬说道。
但余长青脸上却并未有任何异色，只皱了皱眉，开口道：
“你等未入宗门，连宗门有几山几水都不知道，何谈什么宗门未来根基？净在这儿信口胡言，夸大其词，哪有半点修行之人的样子？”
秦恕眉目不动，“是否夸大，请仙长一听便知。”
余长青微甩衣袖，负手而立，冷硬道：“你讲。”
“修士修行，根基便在财侣法地四项。于宗门来说更是如此。财法地三样，晚辈知之不多，无法评判，但侣这一项却可以略作一二浅言。”
“侣，为道侣、同修、道友，以及同门、同道。对宗门来说，则是弟子，大量的弟子。”
余长青神色微缓，准备继续听他讲下去。
“晚辈对溟辰宗的历代发展知道不多，自然无法言说过去。但仅以当前来看，宗门在弟子这一项上，已有不小挑战。”
余长青道：“宴荒门的事情，并不是什么隐秘。”
“是。提前越界抢夺弟子已是进犯之举，半道截杀则更是欺人太甚。我等来时，那贼人于舟船上杀戮一方，已让门中未来弟子损失极重。”
秦恕言语间极为痛心疾首，
“却不想，而今此间却还有某些心怀叵测之辈，欲图再演当时之事。”
“你说什么？”
余长青声色俱厉，甚至带着几分怒意，
“把你知道的，仔细讲来。”
“是。晚辈在受接引上船之后，为人引荐，得遇陈国四皇子赵禛殿下。因其实力雄厚，晚辈打算在试炼中与之联手行事。却不想后来在偶然中得知，赵禛打算从陈国运来大量易爆的赤炎木粉末，欲在下一次众人聚集于一处、准备领取灵石时，引爆此物，杀伤对手，以增加自己进入内门的机会。”
骤然听得此等恶劣之事，余长青不由得嘴角下拉，神色冷峻异常。
已是在发怒的边缘。
而秦恕自是在内里打着自己的算盘。
赵禛觉得自己不会泄露他的计划，那自己就要泄露给他看。
至于泄露的对象，也是经过了一番考虑的。
余长青仙长虽然对自己之前的行事有些不满，但以他端正刚直的性格，应不会让个人喜怒影响到门中大事。
自己找他说明此事，至少在对方查明事情的真相前，必然会得到他的庇护。毕竟自己是此事的深度牵涉者，对后续的调查有着直接作用。
而只字不提自己才是主谋，直接把锅甩给赵禛的行为，并不是觉得自己能逃脱责罚，而是经过了仔细的思量。
以赵禛门中首座侄孙的身份，余长青身为执事，地位有着差距，自然不好轻易去动他。
就算是要处罚他，也多半得等到入门考核之后，再详细调查。
这样也就暂时不会戳破自己的谎言。
等到事后，全部的真相查明时，自己多半也已经入得门中。
那时，作为计划主谋的自己肯定会受到不小惩罚。
但自己迷途知返，主动自首，并阻止了计划的施行，让门中避免了弟子的损伤。
算起来，至少能减轻些刑罚。
而与成功阻止赵禛成为内门弟子相比，些许刑罚自然算不得什么。
而且直接禀明此事的另一个好处是，能得到仙长短期内的庇护，这样赵禛身后的那人出手时定会有些顾虑。
虽然让计划流产，会令自己入门的机会减少一些，但从往期的录取情况来看，自己只要修到炼气三层，基本就能通过考核
“后来晚辈侥幸逃出对方手中，又苦寻多时，终于在今日等到仙长，也能将此事禀于门中。”
余长青沉默片刻，道：“苦寻多时？你既然很久之前便已逃出，为何要等到现在才禀报？你难道不知平陵山上一直有仙长坐镇？”
平陵山即是众人下船开始考核的地方。
“晚辈知晓。只是，赵禛身后有首座叔祖坐镇，晚辈担心告知的那位仙长与对方有所牵系，会想办法遮掩下来。后来经过仔细思考和一番打听后，得知余仙长来自掌传法一事的承天峰，与止戈峰并非一系。”
“又听闻余仙长持身极正，刚直不阿，大公无私，一心为宗。所以晚辈才想着，将此事禀于仙长最为稳妥不过。”
余长青又是一阵沉默。
片刻后，又道：
“这件事我会禀明门中，妥当处理。你做的不错，不过你最近最好不要向任何人提起这事。”
“是。”
秦恕想了想，又道，“晚辈还有一事。”
“你说。”
“晚辈斗胆请问仙长，不知以晚辈的资质，修到炼气三层，能否通过考核，成为外门弟子？”
余长青微一思忖：“炼气三层确实已经够了。但我等修士，自不能只为了区区考核、大比之类而修行，即使已能通过考核，修行上，你也不能有半点懈怠。”
他的话语明显温和许多，秦恕能品出内中带着的对后辈的些许关照和教诲。
他心有所触，低声道：“是。”
“可还有其他问题？”
秦恕摇头。
“好了，你去吧。对了，赵璟之事，你可不用担心。”
“晚辈多谢仙长。”
秦恕行礼后，自行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