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拜见家主爷爷
“我正要去熬药呢,不过说起来也奇怪,二小姐看起来没有生病啊,怎么从两年前开始天天都要吃这些药,还吃这么多。”
另一个婢女赶紧呵斥道:“没你的事,主子的事别多问。”
两人匆匆离开。
宋观雪从两年前就大量服药……
凤琴总觉得其中有猫腻,还没来得及思考她果断跟上婢女前往药房打算一探究竟。
宋家的药房在府中的西北角,两个婢女匆匆来到了药房,和药房里的婢女搭话,便有人去药柜里取药拿来熬。
最里面坐着个一身白袍的中年人,正闭目小憩,从他身边经过的人都小心翼翼地放轻了脚步,生怕把他吵醒。
凤琴在外面的假山里无声无息藏了许久,观察着来往的人,并没有任何异样,也没有感觉到压迫的气息,估摸着比较安全,这才小心的转到了药房侧边。
给宋观雪熬药的婢女正在那个窗口下打着盹。
药罐里“咕嘟咕嘟”的冒出气泡,白雾涌出,一片氤氲。
凤琴侧着身将自己的呼吸和心跳放的平缓,侧过身从窗子缝隙中往里看去。
婢女身边放着几张摊开的纸,上面还有些没用完的药材。
只瞥到一眼,凤琴刚想看的更仔细,忽然感觉到一股毛骨悚然的气息,多年在生死之间徘徊练出来的第六感让她想都没想的旋身后退,飞速躲避。
只见方才还昏昏欲睡坐在药房深处的白衣人一掌打来,掌风落在方才凤琴站的那个窗口,一瞬间木屑迸溅,“砰”的一声巨响让整个药房里的人都尖叫起来。
这是个难缠的角色。
凤琴意识到这个人是个高手,方才他只是收敛了气息,就连凤琴都没有发现端倪。
那人脚尖一点朝她袭来,凤琴顾不得想什么,一把撕下衣角围在下半张脸上,猛地往后退去,在白衣人还没有抓到她之前钻进了假山里。
假山里的路错综复杂,有无数个出口,白衣人的脚步顿在外面,心知是抓不住这个人了,便没再追去。
凤琴根本不敢停顿,一路上按照自己来时摸索的大致方向跑出了宋家,避开耳目回到凤家自己的院子里。
刚喘了口气,门便被人叩响。
凤琴敏锐的回过头:“什么事?”
兰茵似乎听出了她的语气不太和善,开门的手停顿了一下,站在门口道:“大小姐,家主说让您去悯誉堂见他。”
悯誉堂正是原主的爷爷凤长昀的住所,自从原主从秘境里受伤被带出来到现在已经有四天了,她还没有去拜见过。
“好,你请爷爷派来传话的人进屋喝口茶,稍等片刻,我换身衣裳。”
凤琴将脸上的蒙布取下,迅速去换了衣服。
跟着传话的人一路到了悯誉堂,凤琴抬起头,只见整座院子巍峨古朴,流水石桥,一眼可看出风水格局都是精心摆弄过的,伺候的人行走之间步子稳重,没发出一点声音,训练有素。
都是修为高深的高手。
凤琴几不可闻的呼出口气,心中莫名有点紧张。
记忆中的凤家是整个中州仰望的存在,而凤长昀作为历代以来实力最为强横的家主更是令人敬重,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放肆,只有原主这个他最宠爱的孙女能够同他亲近。
而今她占了原主的身体,本就对这些关切觉得陌生,如今更是不由得忧心凤长昀会不会察觉到这具身体里已经换了人。
凤长昀身边派来传话的是贴身侍卫河英,他看着凤琴没动,皱起眉:“大小姐?您不舒服吗?”
凤琴这才回神,冲着他摇摇头:“没有,我们进去吧。”
两人一路进了正堂,进了门,主位上坐着一个身穿玄色锦袍的老人,他看起来才六七十岁,但实际上他已经近百,修为把老态龙钟完全遮掩住,不怒自威,和凤琴竟然有七分相似,看见凤琴脸色柔和了不少。
修为高深的大能寿命就更长,更何况是已经到了分神期圆满多年的凤长昀。
凤琴神色冷静,朝着凤长昀规规矩矩地拜下:“孙女凤琴,特来向爷爷请罪。”
她先前就已经在父母那里表明自己的立场,树了自己不再被蒙蔽的人设,凤长昀作为家主手眼通天,不可能不知道,她要先发制人,给自己的转变安插一个合理的理由。
凤长昀面露诧异,和河英对视一眼,随即站了起来,望着面前的凤琴:“你有什么错?”
这孩子被那两个小辈耍得团团转,如今更是被忽悠着闯了秘境,若不是自己及时赶到,她就要丧命于此。
自己看着长大的亲孙女被这样牵着鼻子走,他自然是生气的。
“孙女被人蒙蔽多年,有辱爷爷多年教诲,此次擅闯秘境,犯了族规,幸得爷爷庇佑,否则更是使爷爷和父母蒙羞,有愧于凤家。今日特来请罪,请爷爷责罚。”
她跪的脊背笔直,少了以往的桀骜轻狂,反而取而代之的是沉稳和坚定。
身为爷爷的凤长昀当然能看出她不是撒谎,毕竟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孙女,定定的看了她半晌,终究还是心软,他叹了口气,却也欣慰,亲自上前扶起了凤琴。
“傻孩子,爷爷早就跟你说过,宋家和孟家的那两个孩子心思不纯,你年纪轻,家里不好责怪,这次受了这么大的罪才看清了他们的真面目,也是苦了你。”
这个向来严肃的老头对外都是不近人情的态度,然而对着凤琴就连一句重话都不舍得说。
凤琴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暖流,莫名的酸涩袭来,没忍住红了眼睛。
这也是原主还未彻底散去的执念。
她忽然上前抱住凤长昀,像个受了欺负找长辈撑腰的孩子:“以后不会了,谢谢爷爷。”
凤长昀瞪大了眼,很少被人这样亲近,他有些不好意思,但又暗戳戳的开心起来,于是瞪了一眼还站在正堂里的河英。
看什么看!
河英默默的转过身面对着墙,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看见,以免有损家主威严。
林霜衣和凤玉蘅回到了院子里,她脑子里想着在云水阁中风琴的话,总觉得她话里有话,和凤玉蘅提起,凤玉蘅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劲。
但许是母子连心,林霜衣总觉得凤琴的话没那么简单。
思索再三,她忽然站起身来:“阿琴这次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忽然懂了事,唯一提起这件事,绝不是偶然,我得去查。”
凤琴的意思是,他们的茶水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