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未 知
会议室内再次陷入短暂的沉默，但这一次，更多人开始点头，认可裴语迟的思路。裴语迟最后总结道：“因此，我们的方案并不是偏离了改革的初衷，而是对其进行了深化和拓展。我们正致力于打造一个更加开放、包容、互动的媒体生态，这正是我们改革的核心精神所在。”
一时间，会议室内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人仍在思考，有人已经开始在笔记本上记录裴语迟的要点。
是否真的能够做到他所说的那些？改革的道路是否就一帆风顺？还是会遭遇重重阻力？
会场上蓦然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烟雾般的氛围，使人不禁浮想联翩。
就在这份沉默即将蔓延开来之时，突然间，掌声从会场的一角响起。
整个会场瞬间活了过来。稀稀拉拉的掌声很快地如潮汐般汇聚成一片，方才的静谧被彻底打破。
那位前排男士的表情开始微妙地变化，嘴角的轻蔑变得松弛，转而是不确定，甚至有些愕然。
他的眼神从周围人群移回裴语迟身上，流露出一丝错愕与思考。他身旁的几个人，同样曾是质疑声最响亮的，也纷纷放下交叠的双臂，脸上的不以为然被惊讶与反思所取代。
有几位原本与他意见一致的与会者，此刻竟带头鼓掌，甚至难掩内心的激动之情，用力鼓掌欢呼叫好。
那位前排男士最终缓缓抬起双手，他的脸上写满了惊讶、反思，或许还有一丝不得不承认的敬佩。
掌声一浪高于一浪，在会场内嗡嗡回荡。
在这一片躁动的喧嚣之中，也许还掺杂着一些不安分的目光，那是来自改革的怀疑者和保守分子。
但此刻，他们的质疑声音早已被掩盖在了铺天盖地的掌声洪流之中。
整个会场上下，所有人都仿佛被裴语迟的话语洗礼了一番，即便心有顾虑，也被这股沸腾的热浪裹挟其中、带入了一种奇妙的共鸣之境。
掌声越响越高，如同一曲隆隆作响的乐章，久久萦绕在每个人的耳畔。
有那么一个短暂的瞬间，你几乎可以误以为这是一场运动员夺冠后的庆祝仪式，而非一次关乎行业命运的会议。
在这片喧嚷之中，裴语迟淡然一笑，没有多做表态。他只是缓缓地环视四周，好像在用眼神描绘和铭记这独特的时刻。
他知道，这只是漫长征途的第一步，但正是这第一步，让他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窗外，夜幕已经完全笼罩了大厦的上空。曾经清朗的天空，此刻被层层绯红的晚霞所点缀，宛如一幅绚丽的余晖嵌入在夜色的画卷之中。
漫天的路灯和建筑灯火渐次亮起，将这方热土笼罩在一片温馨的灯火之中。
会议室内，桌面上的那盏灯光仍在坚持地发着最后的余热。几分钟以前还坐满人的长桌此刻变得冷冷清清，只留下了一地的文件和资料散乱其间。
经过了近一天的马拉松式会议，与会者们个个都已是筋疲力尽的模样。原本熠熠生辉的眼神也有些黯淡下去。
推门而出，一股夜晚的凉风扑面而来，吹散了工作了一整天的热气。远处高楼林立，霓虹闪耀。这座城市里的生命，依然在不知疲倦地躁动。
与会者们三三两两，分别钻进自己的车中。有人独自离去，有人则招呼同伴一同乘车。
渐渐地，曾经在这里集聚的群体也逐渐四散开来，消失在这夜色之中。只留下了零星的几辆车在渐渐熄灭的路灯下穿梭。
走过大门，是一条笔直的林荫路。路的尽头就是繁华的霓虹世界，川流不息的车辆和熙攘的人群。
而在这条路的起点，则是一处被高墙包围的“世外桃源”。从这里，曾经汇聚了无数具有开创性的思想，也将继续孕育出改变这个时代的理念。
夜幕低垂，一天的辩论终究还是要在这短暂的黑暗中得到休憩。而在人们重新苏醒时，太阳也将再度升起，照亮前方崭新而未知的征程。
……
京师机场vip候机室内，灯光明亮而温馨。裴语迟和顾长林隔着一张低矮的桌，在宽敞的沙发区相对而坐，各自手中捧着一杯咖啡，气氛有些凝重。
顾长林打破了沉默，语带戏谑地说：“怎么，还没睡够？熬了两个大夜还没缓过来？看你的样子心情不佳啊，难不成是怕没有后续机会了？”
裴语迟疲惫地苦笑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嘲：“相反，我倒是更怕有后患。我现在感到异常的累，突然就没了之前那股子斗志。有时候，我更羡慕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平凡生活。”
顾长林神情肃然，用力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想象一下，就算没有乔帮主，智能手机迟早也会出现，只是慢个几年；没了马爸爸，移动支付的春天也还是会来，不过是迟到几年。乔布斯、马云虽然开创了新事物，但他们毕竟只是在商业领域做出了贡献。可你，手中掌握着的是整个国家意识形态建设的前景。”
裴语迟连连摆手，自嘲道：“哎，老顾，别给我戴这么高的帽子，我哪堪与之比肩？”
“我无意将你置于伟人之列，只是想让你知道，伟大之人也曾面临你此刻的困惑与挣扎，甚至想要放弃。他们之所以卓越，是在于选择了坚持。”顾长林的话语如春风化雨，滋润了心中的干涸。
裴语迟仰首，目光穿越候机室的天花板，仿佛在寻找答案：“我一直向往的是随遇而安，是你，把我拉进了这条不归路。”
顾长林面露得意，颇有些自负的神情：“因为你的潜力，远超你所认知，你完全有潜力去创造比他们更有价值和影响力的东西，所以这不是我的选择，这是天意，也是你的使命。”
裴语迟突然放声大笑起来，仰天长啸，语气戏谑：“老顾，你的洗脑术愈发高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