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相配
陆令宜听到这话很是高兴。
她双手搁在桌上看着乔鸢飞，眉眼弯弯道：“既是这样，那我能不能见一见谭二公子，亲自与他说说这件事？”
乔鸢飞想了想点头应下：“我叫人给表哥传话，到时候你们就在这里见吧。不然被外人看到了，又要传些闲话。”
“好。”陆令宜又弯着眸子笑了笑。
乔鸢飞叫人立刻去谭府请谭帜，陆令宜则带着丫鬟在小院中逛了片刻。
等谭帜到来，已是半个时辰后。
谭帜还不知道陆令宜在这里等他，进了小院后便四处张望道：“表妹伤势如何了，爹娘还很担心她呢。”
冬叶笑眯眯道：“姑娘一切都好，二公子这边走。”
谭帜跟着她从长廊绕过，结果见到了在竹丛下安静饮茶的陆令宜。
两厢一碰面，陆令宜抬起头笑容明媚，谭帜则吃了一惊：“陆、陆小姐，你怎得在这里？”
陆令宜看着他笑吟吟道：“怎么？我不能在这里吗？”
谭帜有些尴尬道：“那倒不是，就是……”
他“就是”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干脆抬头四处寻找乔鸢飞的踪迹。谁知乔鸢飞不在，丫鬟冬叶也都退下了，廊下一时只剩他和陆令宜二人。
谭帜不知如何是好，反倒是陆令宜落落大方道：“谭二公子坐吧，是我叫乔姑娘请你来的。”
谭帜茫然坐下，瞄一眼陆令宜，道：“陆小姐喊我来，有……什么事吗？”
“也没有别的事。”陆令宜笑说道，“在金鸡山的事，我还没有好好谢过你。”
谭帜连忙摆手：“没事没事，那都是应该的。”
陆令宜看他拘束模样，笑着斟了一杯茶才说道：“在我这里，可不是应该的。给你的谢礼，我都想好了。”
谭帜小心翼翼抬头：“什么？”
陆令宜憋着一抹坏笑说道：“我们成亲怎么样？”
谭帜愣了下。
他半歪着头，似是没听懂般看着陆令宜道：“什么？”
陆令宜便温柔的一声一句道：“我说，我们成亲怎么样？”
“砰！”这话惊得谭帜瞬间起身，一时不慎，连桌上的茶杯也打翻了。
看着温热的茶水顺着石桌蜿蜒流下来，他又忙俯身弯腰去擦桌子，只是神情还恍恍惚惚的。
陆令宜就这样安静看着他，直到桌上水都擦干了，谭帜还这么僵硬的站着。
陆令宜便问道：“你不愿意吗？”
“不……不是。”谭帜语无伦次道，“我……我不懂。我不知道……陆小姐你明日不是要嫁给世子了吗？我……我可能抢亲抢不过。”
陆令宜“噗嗤”一声笑出来：“谁要你去抢亲了？我和赵渊已经解除婚约了。”
这话更让谭帜震惊，但明显叫他冷静了许多。
他没敢看陆令宜的脸，只是微垂着头，声音低低道：“陆小姐不要开我的玩笑。”
看谭帜这副模样，陆令宜脸上的笑容反而敛起，她也起了身，看着谭帜认真道：“谭帜，我是真心的。我今日特意来寻你表妹，又叫她请你来相见，就是想问问你愿不愿意娶我？”
谭帜猛地抬起头，他紧盯着陆令宜，见陆令宜神色极其认真，这才小声道：“我自是愿意的……可我配不上你。”
“你配得上。”陆令宜温柔道，“京中男儿各有各的风采，可我如今唯独认定了你。我的嫁妆都是准备好的，甚至嫁衣都绣好了。你若是真的愿意，就叫你爹娘来提亲，我们准备个好日子成亲。”
这泼天的惊喜突然砸到头上，让谭帜连反应的时间都没了。
他呆呆站了好一会，还是陆令宜又说了遍，他才道：“真的吗？”
陆令宜点头：“当然是真的。”
谭帜猛地睁大眼睛，人都站不住了：“那我现在就回家给我爹娘说！”
他甚至连招呼都来不及给陆令宜打，转头就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陆令宜还想叮嘱几句话，结果才开了个头，谭帜就已经跑没影了。
乔鸢飞恰好从屋里出来，笑着对陆令宜道：“我没说错吧？我表哥真的很喜欢你。”
陆令宜虽自幼被捧为京中第一贵女，可也是第一次感受到这样赤诚坦然的喜欢，不由得俏脸红了几分。
她嗔了乔鸢飞一眼，笑说道：“你方才也不知道出来给他解解围。”
“你们两的事情，我可不能掺和！”乔鸢飞笑道，“再者，谭家与你们家实在不匹配，这亲事还有的磨呢！”
这么一说，陆令宜的笑意也淡了许多。
不过很快，想到和赵渊说过的话，她又勾起了唇：“不会，很快的。”
……
赵渊进了趟宫。
赵帝得知他来，还有些诧异：“明日就是他大婚的日子了，怎么不准备成亲的事，反倒这个时候进宫了？”
一旁的太监笑说道：“许是世子有什么要事禀告陛下。”
赵帝便轻松道：“那就叫他进来罢。”
杀掉赫连仓后，使团虽躁乱了一段时间，但也很快被安抚下来。晋州的战事也还没起，赵帝难得心情不错，连带着见赵渊时也神色温和。
可不料，赵渊一进来就说明了他和陆府退亲的事。
赵帝有些诧异。
对于长青王府和陆家的婚事，他心中其实一直有个结。
如今听到两人取消婚事，赵帝其实是稍稍松了口气的，但面上却依旧很严肃：“为什么？大婚在即怎得又退婚了？你二人自幼定的亲事，怎能如此儿戏？”
赵渊温声解释：“陆姑娘才貌兼备，理应嫁给良人。臣如今不过一介废人，又岂能耽误她？”
赵帝佯怒道：“谁敢说你是废人？你是我朝的功臣，什么贵女都配得上你。阿渊啊……”
赵帝说到这里，起身下来走到了赵渊身边。
他低下头看着赵渊，神情温和道：“朝堂之外，朕不是皇帝，只是你的伯父。你是朕的侄儿，什么样的女人娶不得？万不可自暴自弃！”
赵渊抿抿唇，露出心灰意冷的模样：“皇伯父，陆姑娘并不心悦我，我不愿做出这种强人所难的事，我二人已经将定亲信物都退换了。”
赵帝道：“真退了？”
赵渊点头：“退了。”
赵帝便叹一口气：“既是已经退了，那朕再帮你物色更好的姑娘就是。你万莫因为这事，便一蹶不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