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收获
漫天风华,朵朵银花绽放,那是长剑极快刺出幻化的残影。
林峰身法移晃,剑尖始终相隔寸许。
“着!”董平厉声叱喝,巨大的声音灌入林峰的双耳,脑袋嗡嗡作响,莹白的光芒之中发出一连串的剑鸣。
林峰身形如电,剑光之下,心生出无处躲避的挫败感。
转瞬间剑尖已至眼前,林峰翻身拱腰,剑锋斜斜落下,在他的腹部豁开一条长长的口子。
“卑鄙。”林峰咽下喉咙里的腥甜,董平看似以剑招占据上风,可刚刚开口的那声咆哮,隐含着音波功法,仓促之下挡下剑招,却不幸被音波所伤。
经此一战林峰知晓,灵念和音波之类的功法,是自己的短处。
“看来得想办法弥补不足之处。”
董平心里阵阵嗤笑,年纪轻轻口出狂言,还妄想向华安道挑战?
他的修为虽然停止在引气境巅峰许久,但他的底蕴和悟性远比寻常修炼者更强。
重重剑影之中响起一声厉喝,凝聚成炽白如匹练的剑芒劈落。
林峰身后厉鬼齐啸,哀鸣遍野,雾霭之中有亡灵飘荡,横刀封挡的瞬息,蛰伏的厉鬼亡灵咆哮,数里之内阴风阵阵,侵入骨肉,让无数围观者打冷颤的同时,内心深处泛起无端的恐惧。
董平脸色一变,对方的拳法诡异邪恶,与自己心神相同的葵水剑微微颤动,依附的灵力被鬼气大量损耗。
冲天而下的鬼雾,沿着刀势引导,董平挥舞葵水剑,寒光点点闪烁,交织的银蛇是由剑身极快刺出幻化。
剑,追求飘逸灵动,董平乱了分寸,虽然剑光缤纷绚丽,剑法却少了威力。
鬼影刀锋一绞,身法瞬闪而至,葵水剑脱手飞出,众人只觉眼前一晃,神情错愕的人头,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洒出点点鲜血狼狈落在街道。
林峰张手一吸,失去光泽的葵水剑回到手中,低头闭目,心神浸入摧毁原主寄存的灵念,想到季刚还缺一把称手的宝剑,便去了摧毁的念头。
宋清歌立刻跳了出来,毕恭毕敬走在前头带路。
众人望着林峰的眼神纷纷变了,林峰一连斩杀两名引气境高手,董平还精通声波功法,多少挑战者就输在这一招,想不到在林峰手里,两人居然都撑不到十个回合。
“难道小小的青蛇帮主,真的能打败宗门势力华安道?”
有些人觉得荒谬,但也不乏有人坚信,华安道终归不过是四流宗门,但云岚宗的底蕴丝毫不弱于,一流势力的问剑宗,可整整一年却整不死一个小人物,还是说所谓的小人物,其实拥有让他们忌惮的背景!
谣言随风起,从这天起,林峰的身份之谜被编成茶后谈资,许多散修将他当成崇拜者,在武陵一带,只有他在强权和宗门面前,真正活出了尊严。
孟刚‘刽子手’不仅仅只是绰号,而是一份职业。
年轻时饭吃不饱没有一技之长,听说砍头红利不错,脑子一热入错了行。
杀人不过头点地,分离的尸体喷涌鲜血,滚动的人头往往死不瞑目,太多的夜晚,他在梦境被死去的刑犯索命,时间一长他的心态起了变化,恐惧再到痛快,被鲜血浇灌的快感,像毒瘾般燃烧麻木的神经。
偶尔的一次在荒郊野岭得到传承,不满足现状的他,自此打家劫舍,一跃成为继陆霆之后,在武陵一带混出名声的盗匪。
看到华安道的人亲自招安,他第一时间选择归降,甚至舔着脸解散山寨,惹得不少弟兄抱怨,但孟刚心里清楚得很,不归降就只有灭亡的份,更何况有了华安道的庇护,行恶事也无需太过顾忌。
此时他擦拭完鬼头刀,走进偌大的后院,这里摆放着上百缸,里面盛满浓稠鲜红的液体,放入处子血还用了女子的肱骨提鲜。
在场地的中央有两米高的朱红神龛,里面端坐着一只通体浑黑的猩猩,盘膝端坐,五心朝上,无数条长长的毛发扎进水缸,丝丝缕缕钻入体内。
“大人,不好了,林峰打上门了。”仆人慌里慌张闯了进来,孟刚慢悠悠地抄起鬼头刀。
“青蛇帮林峰?”孟刚心头一颤,听闻最近的事迹,不难猜出林峰上门铁定没有好事。
“吩咐下去,摆下百鬼巡夜阵。”
林峰站在门外,身后不远处聚集许多看热闹的修行者。
只见里面走出一人,扛着鬼头刀,发量稀少,满脸横肉,细小眼透着戾气。
“我还以为林峰是什么三头六臂,还不到就是个毛没长齐的娃娃。”
“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滚出啸庄府,要么死!”
饶是孟刚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低估了林峰的嚣张,一众门徒纷纷露出愤懑之色。
让他滚是万万不可能,人活在世争一口气,要是这次真的让步了,以后闯荡江湖,这张老脸又要往哪里搁?
倘若自己杀了林峰,那么无论是威望,还是对华安道,无不都是大功一件。
孟刚黑着脸沉声道:“狂妄,小子今天你是求饶,也休想离开这!”
百名门徒摆开队列,手捻法印,各自的跟前,摆放着倭国的达摩不倒翁。
他们身穿清一色玄衣,指尖溢血,在额心描绘奇异符文,低头吟唱,口里念叨晦涩咒语,不倒翁不断来回摆动,纷纷张开口喷出道道暗光,化作一道流光冲向后院的猩猩。
巨大沉闷暴躁的咆哮响起,孟刚手里的鬼头刀重重插入地面,百名门徒露出痛苦的表情。
祭出鬼阵,需要贡献血肉或是魂魄,众人头疼欲裂,还以为是启动阵法的副作用,殊不知七魂六魄之一,被阵法牵引纳入猩猩体内。
这时孟刚就地端坐,双手翻飞结印,头顶着盛放光华,缩小版的他朝着猩猩冲射飞去。
“老大,这是孟刚的成名绝技,寄魂术,时限也就一炷香时间,灵力将尽数耗尽。”宋清歌焦急解释。
忽然庞大的身影从高空直直坠落,碎裂的裂痕迅速蔓延,喷涌的尘烟四起,戾气十足的兽吼闷雷般轰鸣,鬼头刀被强大力量扯出。
刀光如烂银般闪烁,林峰横刀格挡,不可名状的力量冲荡,他只觉眼前的一切飞快晃动,就像是一片秋叶打着旋,被狂风吹着找不到北。
在空中划出近百米的弧线狼狈落地,接连翻滚着拖出几十米,撞塌一堵堵坚固的墙壁,抱住粗如水桶的树身,这才缓解了继续驰射的劲头。
林峰晃动着脑袋,浑身各处继而传来针扎般的痛楚,好在他的身体得益于体修的优势,避免了一击毙命的后果。
身躯骤虚,下一刻现身人前。
“你的真身是引气境,利用身外化身,居然能达到聚灵中段修为!”林峰淡然道。
猩猩口吐人言,猩红眼透露出危险的气息:“没想到你还活着,让我看看你的全部实力吧。”
螺旋迸发的气劲,化作狂风肆虐,林峰沉着应对挥刀抗敌。
胶着的身影在空中不断碰撞,双刀对拼挥砍,飞溅明晃晃的花火。
林峰全力施展身法,呼吸渐渐急促,雪亮的刀锋带着万钧之势力劈而下,横挡的鬼影无法消磨余劲,金铁交鸣之声轰然大作,他就像射出枪膛的子弹崩飞,插入地面的刀锋火花涌射,双膝深深没入青冈石内。
林峰张口吐出鲜血,浑身上下的骨骼筋脉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对方的躯体庞大不失灵活,居然还是灵体双修达到聚灵中段境界,无论是力量、速度、还是反应,林峰第一次感到全方面被碾压的无力感。
得胜的猩猩捶打发达的胸膛,眼神戾气十足,走到林峰身旁,反手一拳将他轰飞出去,捡起鬼影仔细端详。
“好东西,可惜你的主人不懂刀法。”
林峰不是没有想过使用唯我独尊拳,可那些蛰伏雾霭之中的鬼魂亡灵,无不成了猩猩喜爱的滋补品。
“你还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吧。”
寄魂术虽说能赋予宿主强大的力量,但随即带来的副作用实在太大,但孟刚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只有拿着林峰的头颅交差,才能泄去心头的愤恨,换取更高层次的荣誉和地位。
林峰收刀入鞘,寒流弥漫,烈火熊熊,双掌迭替飞舞,猩猩向后拉满的臂膀,将蹴鞠大的拳头对着林峰全力轰击。
现场烟尘四起,待到尘埃落地,众人看到以林峰为中心,方圆数十米呈现环形深坑,他的两条腿鲜血淋漓,脸色更是惨白的吓人。
猩猩讥讽冷笑,脚掌踏地碎纹波散,瞬息抹平两者的距离,带着风声的拳头砸去,林峰身躯后倾,连续撞塌四栋阁楼的墙壁,直至被埋进一栋坍塌的废墟之中。
他的双臂酸麻无力,浑身的禁锢略微一动,便是一阵针扎般的疼痛。
林峰将龙虎丹含在嘴里,药性化作暖流涌荡全身,渐渐修补受伤严重的部分。
“能我逼到这一步,你已经很不错了!”这时孟刚发自真心的感叹,炼制金刚猩猩极为不易,平日得用处子的鲜血浇灌,由宿主发动百鬼夜巡阵法,汲取百人的精魂作为献祭,此时每次发动都需要耗费宿主极大的心神,就连金刚猩猩也得沉寂一个多月,倘若处子血不能持续提供,那么金刚猩猩的血管筋脉将会逐步僵硬,进而影响到灵活作战,其次输入修行者的鲜血效果更佳,只是这样做势必会招来祸端,孟刚担心难善其后,只好退而求其次用处子血取代。
林峰的眼眸精芒闪烁,抬手握住肩后的鬼影,猛地向空中飞抛,华光一闪,银亮的戒刀出现。
让人心悸的恐慌爬上脊背,孟刚眼里爆射无比的戾气,鬼头刀迅速凝聚强大的灵力。
“混元一气刀!”肆意飞扬的发挣脱发绳,林峰周身散发出圣洁的光芒,耀眼的光让围观的众人遮挡住眼睛。
恐怖危险的气息从瀑布匹练般的刀芒传出,两道蕴藏极致爆发的力量相互胶着。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赢我!”惊天的鸿芒冲天而起,城内潜藏的无数股势力蠢蠢欲动。
千钧一发之际,滞空的鬼影急速旋转,化作巨大的骷髅鬼头,朝着端坐的孟刚真身飞去。
“鬼影潜在技能嗜血启动,熟练度提升为百分之80”
“你们还愣干什么,快出手!”孟刚的元神寄附在金刚猩猩身上,倘若真身被毁,待到一炷香的施法时限结束,他将彻底灰飞烟灭。
百名门徒从怀里掏出锦囊,将鲜血滴入阴鳞沙,飞快抹在随身佩戴的环首刀。
(阴鳞沙混杂灵血,对付鬼魂之物历来都有奇效。)
由于修为参差不齐,他们以叠罗汉的方式,派遣十名修为高绝者应战攀爬高处,纵身跃下凌空作战。
十把环首刀未能遏制攻势,骷髅鬼头发出低沉的嘶吼,那十人鬼雾被吞噬发出惊恐的呼救,片刻落下的是一堆散碎的白骨。
意犹未尽的鬼头继续飘荡,森森的咀嚼声令人头皮发麻,剩余的九十人狂乱挥舞,终究难逃化作骷髅骨架的命运。
鬼影打着旋儿,飞速一刀劈落孟刚的头颅。
金刚猩猩的双臂无力垂落,被宏大的刀芒震飞数十米开外。
林峰踉跄从废墟起身,血眼朦胧地盯着孟刚的尸身,在膝盖处上两张神行符来到他的跟前。
拔出鬼头刀,刀锋依然锋利,伸手钻入他的怀里,从里面摸出两把秘籍,尽数丢入系统商城,花费300点反派值鉴定。
(化血神刀:取自金刚猩的肋骨和玄铁锻造,灵通境上段等级,乃是屠城掠地的罪恶之刀。)
(三尸斩神功:相传是上古血魔神教教主,悟透天地不仁,自创的刀法。)
(寄魂术又名身外化身法:元神夺舍,拥有第二条性命,被修行者视为圣典。)
林峰抬眸望去,十几股强大力量正飞速袭来,当即将剩余的大还丹当成炒豆般咀嚼,贴附上两张神行符,发挥仅有不多的灵力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