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挑事
山还是山,天还是天,境界的不同,看待世界是全新的感觉。
体修达到初光境时,打通手厥阴心包经,气力增持,耳目通明。
随着与灵修的同步发展,灵力冲击,开辟足阳明胃经的厉兑穴和内庭穴,使得脚步轻盈。
反观灵修的成果更大,运转灵识蔓延波及,方圆数十里内,能窥视蚂蚁的肢体,甚至细微到绒毛都清晰可见。
徐青轻轻捏住拳头,体内充盈的力量沸腾,骨骼更是发出一连串的爆响。
等到结束修炼时,徐青这才得知外面发生了许多事,余芬华率众与兄弟们公然撕破脸,暗中观察的余家主悍然出击,以雷霆手段击杀余家子女的手下立威。
而后经过帐房先生的计算,余芬华以丰厚的利润脱颖而出,余家主召集家人,表示隔天要在百姓们的见证下,宣布余芬华成为下一任继承人。
余胜健气晕了头,连摔了几个名贵的古董,一改以往的儒雅形象,像泼妇一样把府邸的奴仆骂了个遍。
这次他自掏腰包花费五百万银元买通匪寇,暗中让娘亲帮忙进购昂贵的玄晶石,本以为这次的继承者位置有望,没想到途中被余芬华截胡。
与此同时余芬华的府邸上下欢腾,就连一向严肃的柯老,也不禁落下喜极而泣的泪水。
作为一路扶持余芬华的老人,柯老太清楚她承受了什么,如今终于如愿苦尽甘来,心里由衷感到高兴。
余芬华偷偷观察缄默不语的徐青,泪水不知不觉浸湿眼眶,历经一年多的风风雨雨,徐青与她同舟共济,每次出现问题,他都是第一个冲在前面,从未说过一句甜言蜜语,他却用脊背扛下所有的风雨。
多少个日日夜夜,她睡得安稳,只因徐青的陪伴,解决了所有的后顾之忧。
余芬华抹去泪水,朝着徐青鞠了一躬:“徐公子,谢谢你愿意一直陪伴在我身边,没有你就没有我现在的一切,只要我活着一天,我的一切就有你的一半。”
徐青摇了摇头,轻声道:“芬华,一切才刚刚开始,未成定局之前,一切都有变数,皇朝权利迭替,哪一次不是血雨纷争。”
众人闻声悚然惊变,尚未坐稳家主之位,更何况还是余芬华还是一介女流,余胜健他们会眼睁睁让出家主之位吗?
所有人思索着对策,余芬华掩唇偷笑,还没有成为家主前,看样子徐青应该还会在逗留一些时日吧。
第二天正午风和日丽,校场中央有一座由花岗石打造的擂台,观望的高台之上,徐青第一次看到传闻中的余家主。
他的精气神似乎不太好,脸色焦黄彰显病态,唯独鹰隼的目光异常锐利,举手投足间透着一代家主的霸气侧漏。
高台两侧是他的子女,余胜健他们谈笑风生,嘲讽的笑声时常响起,相比起左侧的位置,余芬华的周边空无一人。
徐青目睹这一幕很是无奈,余家主的做法太有目的性,这不摆明让余芬华跟兄弟姐妹树敌吗?
其实余家主采取较为温和的方式,让他的子女相互竞争也不至于反目成仇,偏偏用了最激烈的方式,现在就是想缓和也已经没有任何余地了。
看着下方攒动的人群,余家主露出满意的笑容。
“想我余望方白手起家,有了现在的余家堡,一直秉承公平公正的理念诚心打理,只要你进了余家堡,无论你是王侯将相,还是在逃的街坊,在这里有的是绝对的公平。”
余家主的话没有人反对,有些人的目光隐含着感动与感激,
外面的世界风雨摇曳,利益是权衡的根本,但凡在外界惹了事,往往非死即死。
就像钱庄箭馆的钱义,之前还是富甲一方的乡绅,因为强出头招惹莲花教,结果落得全家惨死的局面,逃到余家堡这才苟活到如今。
“匆匆二十年,我已经老了,我百年之后,将来就由我的女儿余芬华继承家主之位!”
话言刚落,在场的百姓无不哗然,任凭他们怎么都不会想到,余家堡会由一介女流之辈统治。
随后在众人的见证下,余家主将象征权利的令牌郑重交给余芬华,此后所有的商路、财务的管辖权统统由她管理。
然而余家主并未交出可以驱使余家堡所有武力的令牌,只是在离开前,不着痕迹地看了徐青一眼。
,回到府邸的余胜健心有不甘,兄弟们纷纷都想着分一杯羹,各自去找背后的宗门寻求帮助。
当晚五大宗门派遣各自的人马,明面帮忙争夺家主之位,实际上看重的是丰厚的资源,只要将余家堡吞并,何愁不能成为武陵最强大的宗门。
五天之后,余家堡的入口迎来一队人马,他们戎衣劲装,背负环首刀,骑跨战马奔腾而来。
余胜国率人等候多时,看到飞扬的尘土,立刻笑着迎了上去。
为首的男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面对热情的余胜国,眼里闪过一抹不屑。
燕冲作为幻刀教燕家后辈,二十岁的年纪突破聚灵境下段,是年轻一辈里的领军人物。
“余胜国,这么多年了,还停留在引气境,境界差也就算了,连家主之位都得求着娘家人帮忙,我都替你臊得慌。”
余胜国强忍怒火,赔笑道:“燕表弟,我已经备下佳人美酒,一起走吧。”
燕冲扬唇嗤笑:“表弟?你也够资格叫我,前头带路。”
余胜国有求于人,一路哈腰点头,尽显卑恭姿态。
三天后余胜健背后的人马赶到。
为首男人骑跨青莽牛,一头红发如火,红衣披身,人未到笑声先到,若非喉结突出,眼前着容颜秀丽的他,哪有几分男子的阳刚。
“表……表哥近来安好?”虽说穆春雪是合欢宗年轻一辈的佼佼者,可余胜国每次看到都免不了胃酸翻滚。
穆春雪翻身下马,轻挪脚步,闪至余胜健跟前。
“表弟,想我吗?”他眉目含笑,风情万种,轻拍臀部的那一下,让余胜健顿时菊花一紧。
饶是他礼数极好,也唯恐被当成娈童连连后退。
穆春雪修炼的神通名为采风东来功,威力虽极大,却需自伤阳根方能修炼,之前他本是合欢宗的外门弟子,因目睹心上人被内门弟子凌辱,一怒之下擅自偷学此功,变成了现在不伦不类的样,可笑的是昔日的心上人,发现他成为阴阳人狠心抛弃,自此穆春雪心性大变,一门心思钻研采风东来功。
“哈哈哈,健兄果然大手笔,都已经做好献身的准备了。”
余家堡城门口又来了一批人,清一色玄青色道士服,左胸处绣有金色旗帜的图案,是北旗门下独有的着装。
“左派八支的人也来凑热闹。”
这些人披头散发,身穿褴褛衣裳,脚上别着根拐棍,看似走的不快,每一步都有常人十步之遥。
穆春雪阴冷着脸,用低沉的嗓音道:“北旗门楚信义、麻衣宗墨守,你们倒是来的也及时。”
大家都是为各自的支持的人登顶余家堡家主之位,彼此之间没有和谈的可能,撂下几句狠话便转身离开。
燕冲酒足饭饱后还不尽兴,余胜国无奈包下整栋青楼供他玩乐。
莺莺雀雀左拥右抱,他一脸痴迷,丝毫不提帮忙的事,一味催促余胜国找几个上好姿色的女子暖床。
“怎么叫你做点事,你他娘的不乐意?”燕冲睁着醉眼,猛地出手揪住余胜国的头发。
“没……燕兄难得来,我尽点地主之谊应该的。”余胜国只觉凝聚的血液即将冲破天灵盖,为了家主之位,硬生生把怒气憋了回去。
“算你识相。”燕冲松开了手,反手甩了一记耳光。
“你干什么!”余胜国骤然起身怒目圆瞪,巴不得将眼前的酒肉之徒千刀万剐。
“手滑,要你觉得我不够格,大可以禀告宗门,要不是你娘的缘故,我还真不稀罕来这破地方。”燕冲满不在乎地说,摆了摆手示意让余胜国坐下。
“把余芬华的事一字不差的告诉我,真想赢就乖乖听话。”
余胜国脸颊掌印通红,又是一副含笑春风的贱样,燕冲更加瞧不上他这种窝囊废。
“余芬华一个女人,能把你们这帮人玩得团团转,肯定长得挺漂亮吧。”燕冲道。
“你对她有想法?”余胜国迟疑了片刻说出想法, 在他看来燕冲纯粹好色之徒,肯定是打算用强。
燕冲懒得搭理,含住侍女的指尖满脸陶醉,而后不情不愿的转过头。
“你是觉得我命很长吗?我真要用了什么手段,余家主会放过我吗?你的脑袋是浆糊做的吗,整天想些什么?”
堂堂余家二公子被训斥的像条狗,周围的娼妓侍女们低着头装作视而不见,燕冲说得痛快,丝毫没有注意到余胜国眼里闪烁的杀意。
“那燕兄有何高教?”余胜国抬起头,舔着脸微笑,似乎刚刚受辱的是别人。
燕冲点了下头,很满意他的态度。
“那还不简单,我要上门提亲!”
“我们幻刀门不比问剑宗差,迎娶余芬华进门,宗门的力量大涨,无论到时候你是不是家主,都能从中受益,何乐而不为。”
余胜国的杀意近乎到达顶点,宗门这些人狼子野心,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可要是不搬出他们助阵,那么这场家主争夺战,他根本没有任何底牌去推翻既定的事实,可要是给别人做了嫁衣,又怎么能甘心?
歹毒的计划在心里萌芽,表面上对于燕冲的做法表示认同。
余胜健他们背后的宗门势力逐渐渗入余家堡,余家主却装作视而不见,这让看清局势的徐青很是鄙夷。
前脚宣布余芬华为下一任家主,又不舍得交出所有的权利,余芬华随时面临被暗杀的风险,除却家主的身份,身为父亲居然无动于衷,这不摆明把她往火坑里推吗?
正当思考如何应对当下的局面时,刚子火急火燎冲了屋内。
“徐哥,大事不好了,大公子上门要人来了?”
“要人?边走边说怎么回事!”
余胜健带领一大帮人堵住门口,路上的百姓本着看热闹的心态指指点点,为首的穆春雪回眸一笑,有些登徒浪子还以为是俏丽姑娘,笑哈哈地凑上前,走进了才发现是娘炮,登时吓得双腿发软,连滚带爬的跑了。
要想彻底将余芬华拉下宝座,当务之急是清理她身边的势力。
贸然对余家堡的继承者开战,跟找死没有什么区别。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穆春雪以合欢宗和莲花教的生意为由,上门勒令讨要曾经与莲花教有过节的钱义,借此打开突破口挑事,这样一来就算有余家主插手,他们也能以江湖恩怨为由搪塞过去。
穆春雪掩唇轻笑:“八郡主,还望你不要为难我们,我们只要将钱义带走给莲花教一个交代。”
赵磊捂住鼻子退后三尺:“哪里来的香水味,一群大老爷喷香气,真他娘的不嫌恶心。”
钱义死死盯着穆春雪,胸膛不断起伏,双目赤红如血。
穆春雪眼里闪烁精芒,蕴含着不寒而栗的危险气息。
“低贱的东西,也敢在此地狂吠!”
庞大的威亚犹如坠落的山峰,赵磊双拳紧握,浑身肌肉僵直,‘彭’的一声,双脚蹬破地板深没至膝。
“你个死人妖好大的架子,敢动八郡主的人?”懒洋洋的声音从人群后方传来,徐青单手一举,赵磊只觉肩头一轻,无形威亚随风消散。
穆春雪双眼微眯;“你就是徐青?果然有些手段?”
徐青模仿他的口吻嘲讽道:“你就是死人妖?果然见面胜似闻名,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像男人。”
人群里爆发笑声,穆春雪用衣袖捂脸,下一刻诡异的笑了,一双月牙般的眼睛,竟透露出万种风情。
“敢跟我打一场吗?赢了我要你磕头认错,另外那钱义也得跟我走。”
“你输了,我要你的命!”徐青一上来就是步步紧逼,两人的目光交错,犹如金铁交戈火花迸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