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怒意与疯狂
巫逢春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便想去探探这伙山贼的底。
目前只知道内功二段的护卫死了几个，请来三段的高手，对方又不正面接触。
巫父怕巫逢春学点武功就冲动，百般劝戒。
“春啊，那伙人杀人不眨眼的，你刚学武没几年，千万别以身犯险。”
“反正现在巫家也能维持，不若等你学成再回来料理他们。”
巫父尚不知巫逢春已经内力三段，虽然外功刚刚开始修炼，但是因为巫逢春有八部天龙这张底牌，与内、外功齐修的三段高手差距并不大。
巫逢春沉思片刻道：“放心吧，爹，我在山上学了许多追踪的技术，我就是去看看，不会和他们起冲突，况且，爹，我已经入了内功三段瑶光境了。”
言罢，一股气流自巫逢春体表浮现，凝聚成一层乳白色的薄薄的罡气，正是瑶光境的才有的护体罡气。
一般人都是内、外齐修，所以常识认为，内功三段的人，外功也不会太差，内功的修炼更吃天赋，在临北城这种小城，三段已经算是高手了。
巫父不是习武之人，不知道巫逢春外功其实才修到皮境，听到巫逢春说自己已经三段，只觉得一股热气涌上天灵盖，面色肉眼可见的变红，双手激动得颤抖，不能自已。
“小……小春，你竟真有这般天赋，天，六岁的三境。”巫逢春赶忙扶着巫父坐下，免得他激动的摔了。
临北这样的小城从未出现过六岁的三境，要知在普通人看来，身体表面出现能够防御刀剑的气障已经是神仙手段了。
巫父一辈子只在故事话本里见过有人六岁三境，听故事和真看见区别还是很大的。
巫逢春看巫父几乎站不稳，心底有些发笑，巫父有些叶公好龙了，成天希望自己成为绝世高手，真发现他有这个天赋了，又有点吃不消。
“爹，我三境这事你不要和外人说，免得又引来麻烦。”巫逢春叮嘱道。
巫乐看着眼前只有胸口高的二儿子，突然觉得他是这么可靠，忙回应道：“了解，了解，爹不会说的，连你娘都不告诉。”
巫逢春看着一脸严肃，似乎接到什么神秘组织任务的巫乐，被逗得不行，只回应道：“爹，你先休息，在家等我消息就行，我去探探这伙山贼的底。”
巫父还是有些担心只道：“万事小心啊！”
不知何时，巫父发现自己似乎是老了，感觉年轻人的事情自己已经不能插手了，这大概就是身为普通人的无力感吧。
……
巫家的煤山，在临北城的更北边，煤山只是一座孤山，但是更北边就是一片墨黑色绵延不断的山峦，那是莽荒山脉，是枫叶国与蛮国的边界线。
巫家在煤山里盖了小屋，专门供应挖煤工人住宿休息，巫逢春赶到时，正看见几个煤矿工人坐在小屋门口，迎着阳光，做着简单的包扎治疗。
巫逢春看了眼，都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不由的松了口气。这群工人满脸黝黑分不清是煤黑还是皮黑，且多是褶皱，三三两两的蹲在路边休息，有的皱眉，有的则满脸无所谓，但一样的，都是满脸的淳朴，他们是靠自己力气吃饭的，但却活得谨小慎微，眼神总是低垂而又和蔼。
看到他们，巫逢春不自觉的又想起前世自己的父亲，他也是个工人，也是这样，来大学看他的时候，眼神也是这样的低垂和蔼，也是这样露出憨憨的表情。
想到这些，巫逢春心底产生了几分怒意，无论是这些工人还是自己此生的父亲，不过是老老实实的普通人，他们只想本本分分的活着，为什么要遭受这些不公平，只是因为他们的敌人会一些武功？只因为他们想要……活着？
巫逢春不再多做停留，沿着运煤的车辙印向更北边奔去，深浅变幻的车辙印一直延伸进莽荒山脉。
于此同时，峰鸣山内，无极道观正殿，魏有德正有些坐立难安，原本这时，该是巫逢春上文化课的时候，他有时会在一旁旁听，有时会在别处打坐。
如今突然少了一个人，他有些不知所措。
魏有财抿着茶，看到自己师兄有些烦躁的样子，不禁有些发笑，自己这师兄，外表暴躁冷漠，实际有些太护犊子了，这巫逢春才离开半日，他便有些焦躁了。
“师兄，你不是给了巫逢春一块贴身玉佩了吗？那玉佩里有你的内功，一定距离内，你随时可以感应到他的位置，又何必这么担心。”魏有财忍不住开口道。
“唉，虽说如此，但是小春还是太年轻了，如果招惹到什么难解决的强敌，我怕我一时赶不过去。”魏有德皱眉回应道。
“师兄，我们不可能照顾他一辈子，这是他该有的江湖历练，再说了无苦城那边都打好招呼了，出不了什么大事。”
“该教小春的江湖道理他都记住了，这次出门就是他实践的时候。”
“话虽如此，但是……”魏有德眼底忧色不减道，“道理只是道理，谁不能说出几个大道理，小春只是记住了，但是真正的道理是要靠他自己经历挫折感悟出来的。”
“而且，小春心底有某种……东西，某种……想法，很难形容，师弟，你可曾见过小春自己锻炼体魄时的样子。”
魏有财正色起来，他确实见过，还观察过巫逢春很多次，巫逢春自己有一套动作简单，但是可以多角度、多维度锻炼身体不同位置肌肉的方法，他们尽管十分吃惊，但是只是当做是师祖传承里面的一部分。
更让他们震惊的是，巫逢春每次力尽时的样子，那是即使身体疲惫不堪，眼神也不熄灭的神情。
一种近乎癫狂的狂热信念，支撑着力尽后巫逢春的每个动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魏有德、魏有财看见的眼神的话，那就是……“疯狂”，一种疯狂的眼神，出现在一个表情严肃认真的脸上，这本就极度违和。
魏有财稍作沉思，道：“也许是师祖的功法问题，毕竟是……”
魏有财想说是精神不稳定的人创造的，宗门密传中，有提到过师祖精神不算稳定，有过雨夜嘶吼的情况发生，但是第二日又完全如常，本只是他们当鬼故事听的，但是从巫逢春处，得知师祖的真实经历后，他觉得师祖精神不正常可能是真的。
提到师祖，魏有德又叹了口气，不再多言，只是默默感受了一下巫逢春的位置。
“奇怪！”魏有德豁然起身，“小春怎么在莽荒山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