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众多隐患
月球起源基地，地球联邦军的太空战舰生产终于逐步步入正轨。等离子体约束护盾的磁场强度不够导致气体逸散率高的问题，最终靠加大舰上储气罐解决，相应的氦气消耗量大增，后勤部的人又抗议了，好在靠议长的权威压下来了。护盾生产设备修复的问题同样靠议长的人脉找到了资源，护盾的生产速度总算提升到和原计划比差距不大的水平了。
第一批五千艘战舰已经生产调试完毕，从地球招募的驾驶员也进驻起源基地开始训练，基地新建了大量营房，人来人往更加热闹。
“据出航训练的太空战舰学员报告，地球拉格朗日l2点附近发现数艘身份不明的船只，附近还有一些雷达信号明显的无人卫星，应该是这些船放出去的。敌我识别机都无应答，公开频道联系不回复，估计很可能是小行星带的侦察舰。”起源基地总控室内，一个参谋报告。
不用估计，内太阳系星际运输全停了，只要不是地球过来的运输船，只能是来自小行星带的敌人。自从上次视察后，奢伏南对基地失去兴趣，把自己关宿舍里自娱自乐，本来来当保姆的谭无衣反而成了实际的基地主管。
“他们靠近确认对方身份了吗？”谭无衣问道。
“确实曾试图靠近，但对方加速能力远强于一般的战舰，因此未能追上。”
那可以肯定是敌方侦察舰了。谭无衣转向吴实：“敌人把我们基地和舰队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这仗还没打就要输了。吴总师有什么办法能驱逐敌人的侦察舰吗？”
“提高加速能力无非就是增加动力和减重。增加反应堆数量、简化护盾、减轻武器系统应该就能达到目的。敌方侦察舰肯定就是这个思路。月球附近是我们的地盘，不需要考虑自持力，只要做的比对方更极端即可。”吴实显得很有信心。
“那需要多少时间能造出这样的战舰？”
“我还有指挥舰的设计方案要忙，不过这个也不是什么大活，我定个框架剩下的徒弟就能胜任，估计一个月吧。”
一个月后，同样在起源基地总控室内，谭无衣和吴实一起听取第一次反侦察作战汇报。
联邦舰队第一师，由师长亲自带队，从学员中挑选十个最优秀的，驾驶新型快速舰追逐敌方侦察舰，结果还是铩羽而归。
现在，师长正带着两个他最得意的部下就此问题进行解释。
“我方战舰加速能力依然远远不如敌方，因此未能取得战果。”师长简短的报告了结论。
“不可能，敌舰的雷达和光学信号我都看过了，就是普通太空战舰改的，哪怕拆掉全部护盾和武器系统，必要的侦察通讯设备以及长期太空生存所需要的物资也不能少。我方快速舰动力舱已经塞的不能再满，反应堆密度再大一点磁场耦合就会影响正常工作，动力不可能弱于敌舰，加上设备物资少质量远比敌舰轻，怎么可能追不上？”作为设计师的吴实显然不认为自己的作品不行。
“从电磁加速器开始，我们的船就一直满功率运行，事实上就是推力最大化依然被敌方甩开了，难道是我们故意放敌人走的？”师长也毫不示弱。
双方僵持住了。
“我可不可以说下个人意见？”站在一旁的年轻战舰驾驶员开口了。
“当然，让你们来就是说明现场情况的。”谭无衣点头应允。师长有些意外的看着自己的部下。
“开始追击时，我方加速度确实高于对手，最近时距离敌人也就一千公里，我们以为可以完整的俘获敌舰，就一直没有开火。但敌舰的加速度突然不可思议的大增，很快就跑的无影无踪。我们开火拦截，也都被敌舰机动规避开了。我认为，那种加速度绝对不是反场构型直接聚变引擎能提供的，敌舰必然有某种可短时间大幅增加推力的技术。敌舰刚开始拉开距离时，我曾用舰上的望远镜观察过，它的尾喷口喷出的等离子尾焰是间歇性的，就好像气球在水中连续吐出一串气泡。”
“不是命令过你们往战舰性能上推吗，节外生枝瞎说什么！”师长凑到驾驶员身旁，厉声喝道。声音虽不大，但坐的最远的谭无衣都听的很清楚。
“你怎么看？”谭无衣转头看向吴实。
“这样就能说得通了。在木星燃料精炼厂，有一种利用惯性约束聚变反应推动的太空穿梭机。固体的氘-氚靶丸直接利用z箍缩装置点燃聚变，可以瞬间产生惊人的推力，而最明显的特征就是连续引爆靶丸产生的脉冲型等离子体喷流，显然敌方侦察舰移植了这种技术。”吴实十分肯定的回答。
“我们有办法使用这种技术吗？”谭无衣继续追问。
“这种技术只能在用在聚变反应条件最低的氘-氚反应上，而氘-氚反应是会产生中子辐射的，对推进舱的设备寿命和可靠性会有影响，敌人那艘侦察舰估计不敢回来，直接回基地检修更换设备去了。而且氚的半衰期只有12年，我们没有木星矿场那种条件，如何获得和保存燃料也是问题。”作为前民用运输船设计师，吴实对于这种会损害船只的推进方式本能的反感。
“如今起源基地的上百台钍基裂变反应堆都已经开启，我们有足够的中子源，可以随时将锂转化为氚，燃料不是问题。”一个负责原料的官员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既然敌方使用了氘-氚聚变推进系统就必须回去检修，那就不必一定摧毁或者俘获他们，只要逼他们全力逃跑就行，毕竟他们的基地离月球很远，更换设备后再回来侦察效率必然大打折扣。章师长继续让你的人和敌人玩捉迷藏。”谭无衣最后得出结论。
师长点了点头。
谭无衣又把目光投向刚发言的驾驶员：“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参加地球联邦舰队？”
“报告长官，我叫楚杜，我的一个朋友有幸参加了前段时间的太空旅游，回来后大肆宣扬，成了大家羡慕的对象。因此我也产生了来太空看看的想法。我没有朋友那么有钱，正常排队等待估计寿命不够。而且听广播宣传，邪恶的小行星带及雪线外同盟企图控制宇宙，剥夺地球人类进入太空的权力。因此，为公也为私，我选择了加入地球联邦舰队。”驾驶员声音洪亮。
“我现在还不是长官，不过以后会是。楚杜，你能被选出执行这次任务，应该是同批次人中的佼佼者，胆大心细，思路清晰，也敢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我需要你这样的人，来做我的助手怎么样？”谭无衣直接发出了邀请。
“可我想在太空遨游，不想坐办公室。”
“我将来也会和你们一起远征外太阳系，不会坐办公室的。”
“那好吧。”楚杜勉为其难答应下来。
“这怎么行？你现在还没有官职，就算有也不能这么跨区域跨阶层调动啊，还有没有规矩？”一旁的章师长反对。
挖到你的心头肉了？优秀又活跃的人谁都想要啊。谭无衣板起脸回答：“我现在确实还没有官职，不过可以明确告诉你们，我将来会是你们的长官。我是议长的全权代表，反对我就是反对议长。如果你坚持不放，那我只能直接找议长要人，后果自己考虑。当然不会白白从你那挖人，新一批的学员马上就到基地，允许你师优先从里面挑人。”
章师长想了想，把牙一咬，“好吧。”
谭无衣暗自庆幸，幸亏联邦舰队刚建立，架构还没稳定，不然想弄个人到身边可没这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