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血染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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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庙。
李莲花三人赶到时，寺里钟声敲响。
有一位小僧正在洒扫，李莲花走过去问道：“请问最近寺里是否来了位郎中？”
小僧道：“你是说张大夫吗？他住在西苑，我带你们去。”
李莲花颔首：“有劳了。”
古寺香火缭绕，钟声悠远，诵经之声不绝于耳。
穿过正殿，他们来到了西苑。
小僧指了指，“就是那了。”
方多病走上前敲门，李莲花紧了紧手心。
开门的是一个须发斑白的老者，他先是茫然，而后眼神变得警惕，“你们找谁？”
“你就是张大夫吧，我们想知道，你被抓走后发生了什么？”方多病开门见山道。
张大夫的眼神肉眼可见变得慌张，“你们……在说什么？”
“你不必掩饰了，我们都知道了。”
张大夫惊道：“你们是什么人？”
“你放心，我们绝对没有恶意，这次来就是为了救出其他被抓走的大夫，还你们一个公道。”
张大夫忙道：“千万别去，那里面简直就是地狱！”
方多病与李莲花对视一眼，李莲花脸色变了变。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是被抓到一个府邸，去治疗一个囚犯。”
“囚犯？什么囚犯这么大阵仗？需要这么多大夫去治？”方多病疑惑道。
“我们起初也觉得奇怪，直到我们看到那个囚犯，那是一位姑娘。”
“我们初见她时，她被钉在刑架上，手腕粗的钢钉直接钉进血肉里，她的手腕处一直血流不止，身上也全是血痕，应当是刚用过酷刑，除了那张极美的脸，全身上下竟找不出一寸完好的皮肤。”
“她的一身白衣，尽数被鲜血染红。”
方多病听得触目惊心，震怒道：“是谁如此丧心病狂，竟然对一个姑娘下此狠手！”
李莲花的瞳孔剧烈收缩着，一颗心被狠狠地揪紧。
张大夫叹了一口气，“谁说不是呢，也不知道这姑娘到底怎么得罪了那位大人，竟然遭受如此酷刑，那位大人让我医治的时候，我很是为难，依我多年看病的经验来看，那姑娘多半是活不成了。”
“可是那位大人竟然说，她要是活不成，就让我们通通陪葬。”
“我当时也是害怕至极，就同那位大人说，那姑娘要是再不止血，恐怕就要血流尽而亡了，她这才被放了下来。”
“后来呢？”
“后来我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总算帮她止住血了，我刚刚松了一口气，以为总算保住命了，结果第二天我去看她时，看到了更骇人听闻的一幕。”
“那姑娘的手脚都被打断了，全身上下还有多处骨折，她的手指更是被一根一根折断的。”
李莲花的双眼变得血红，手心也被极力压抑的翻涌的情绪掐出血来。
“我又花了一天时间帮她接骨，结果到了第三天，她的手脚又被打断了，我刚接好，第四天又会被打断，如此反复，我算是看明白了，那位大人根本就是在消遣我们，哪个正常人能经得起这样折腾还不死的？只是可怜这姑娘，再折腾几次，手脚恐怕就再也接不上了。”
“我同那位大人说，要想救这位姑娘，除非不再用刑，不然就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那位大人很是生气，就要杀我，那姑娘却突然动了一下，不知说了句什么话，那位大人就怒气冲冲地跑过去掐她脖子，我这才趁机逃了出来。”
李莲花呆愣在原地，脸色惨白，喉咙发紧，指尖颤抖着，他只觉得一颗心被撕裂，千疮百孔，鲜血淋漓。
方多病与笛飞声也注意到李莲花的反常，他们从李莲花的反应中，隐约猜到那是谁了。
半晌，李莲花终于抬起头，原本柔和深邃的眼眸充满了凛冽的杀意。
眉眼之间，一片冰凉。
“他在哪？”
张大夫还想劝阻，“你们还是不要去为好，太危险……”
“他在哪？”李莲花加重了语气，他甚少这般疾言厉色。
张大夫犹豫了片刻，“我带你们去，你们可千万别供出我来。”
楼兰王府。
地牢深处。
这里暗无天日，连一丝光都不曾透下，白昼如夜，昼夜不分。
雪寒霜来到这里半个月，却仿佛过了几个世纪那么漫长，漫长到，除了黑夜，就是痛苦，循环往复，永无止境。
大抵，这就是地狱吧，如今也算走一遭了。
想到这里，她自嘲般地笑了出来。
全身上下，现在只有头能动了，于是她歪了歪头，感受着别无二致的黑暗，其实对于她来说，有没有光都无所谓了，因为她几乎已经看不见了，只能看到模糊的光晕，在眼前飘啊飘，现在好了，直接一片全黑，一了百了。
她的四肢被宽大的镣铐锁住，锁链直接钳入铁床里，其实这锁链除了压迫她的手腕脚踝以外，没有任何作用，手脚已断，即使是去了锁链，她也走不了。
如今唯一好使的就是听觉了，她听到了开锁的声音，牢房里突然明亮起来，她的眼前又能看到模糊的光晕了。
她知道，他又来了。
敖云迈着轻盈的步伐，轻车熟路地来到床边，“我的好妹妹，你的骨头可真硬啊，将你的全身骨头打断，你都不肯服个软。”
“我真是担心你啊，再断几次你可能就永远残废了，不过残废了更好，这样你就得永远依靠我、永远离不开我了。”
床上的人闭着眼，毫无反应。
“你还是不肯和我说话吗？”敖云啧了两声，“你说你这是何苦，要不是撞见你碧茶毒发，我到现在不知道，原来你所做的一切谋划，都是为了李相夷。”
敖云的脸变得扭曲，“李相夷到底哪点好？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都视而不见，他什么都没做却让你赔了一身功力还要赔掉一条命，凭什么？”
看着眼前的人无动于衷，敖云突然笑了，“你说，要是李相夷知道你以毒换毒，以命换命，会是什么反应？”
雪寒霜终于睁开了眼，她的瞳孔涣散，可敖云还是从她涣散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不屑。
“你就这点伎俩，我真是高看你了。”
“我若是你，定不会像现在一样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