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掌中之物
寒冬将尽，寒意却未退散。
雪寒霜面色一沉，眉眼冷了几分，“你还想着他，就不怕我改变主意？”
沈星凡微蹙的眉头紧了紧，却仍未退缩，“纵使你杀了我，我也是要说的。”
雪寒霜闻言一笑，“看来你是真的不怕死啊。”
她与李莲花坐的很近，几乎紧挨着，他们的手紧紧扣在了一起，远远看去，就像是李莲花被人揽在了怀里。
“放心吧，你的李门主作用大着呢，我可不舍得他死。”
沈星凡抱拳离开，他走时，身后跪倒一大片人。
雪寒霜站起身来，俯瞰台下的众人，他们或许真心信服，或许迫于形势，或许是被强制按压，但那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成为了武林盟主，登上了武林的最高处。
她看向身后的李莲花，似在邀功一般，“李相夷，你当年做到的，我也做到了，将来，我还要比你做的更好。”
李莲花嘲讽地扯了扯嘴角，“那真是……恭喜你了。”
雪寒霜“哼”了一声，丢下李莲花独自离开了。
雪寒霜一走，四顾门、乔婉娩与苏小慵等人纷纷围了过去。
“门主！”
“相夷。”
“李大哥！”
李莲花微微一笑，“大家不必替我担心，我没事。”
“今日你们因我受辱，实是我的罪过。”
“李大哥，你在说什么？”苏小慵又急又心疼，“这明明是雪寒霜的错，你千万不要责怪自己！”
石水道：“门主，我们想办法救你出去。”
李莲花喘了口气，道：“我无碍，雪寒霜想做什么我还尚不知情，她暂时不会杀我，我留下来查探情报再好不过，倒是方多病和笛飞声被废了武功难以自保，你们若有办法，先救他们出去。”
佛白石等人点头，正欲多说几句，两名侍女走了过来。
“公主吩咐，请李门主回去。”
李莲花站起身，微微颔首：“有劳。”
他回过身，众人正忧心忡忡地看着他。李莲花冲他们挥手，笑道：“我真的没事，快回去吧。”
因为动用了内力，李莲花的身体急速衰落下去，在没了四顾门等人的顾忌之后，他再没有力气支撑，两腿一软便倒了下去。
再醒来时，他仍躺在那个不算陌生也不算熟悉的房间，房间里点了熏香，李莲花感到身体里有一股暖流正在温暖着他的四肢百骸。
李莲花挣扎着坐起身来，腕间铁链被扯得叮铃作响，他才发觉自己手上又戴上了那条熟悉的镣铐。睡了许久，他感觉有点口干，他伸出手，去够床边放着的茶杯，却还是差了一截距离，他挪了挪身体，准备继续够。
一只纤细白净的手拿起茶杯，递到了他的手中，李莲花没抬头，只是接过茶杯兀自喝着茶，茶是雨前龙井，今年才得几斛的珍品，但李莲花太渴了，他来不及细品。
雪寒霜静静地看着他如牛饮水地喝茶，不催促不打断。
李莲花喝够了，才抬眸看了一眼雪寒霜，“让雪盟主见笑了，浪费了这一壶好茶。”
雪寒霜面无表情道：“既然喝了，就不算浪费。”
李莲花一时之间猜不透雪寒霜的心思，在武林盟主大会上，他出手干扰雪寒霜打斗，她本该生气才是，如此平和的态度让李莲花有些不安。
李莲花想试探着开口，却不知道从何开口，犹豫了一阵后终是没有开口。
可雪寒霜却看透了他的小心思，“你在心虚吗？”
雪寒霜原本平和的脸上多了分狠绝，“其实你不必心虚，这次来是有份礼物要带给你。”
李莲花心里咯噔一下，果然下一秒他就看到了一支沾血的笛子，那是方多病随身携带的玉笛。
茶杯滚落，摔在地上碎了一地。
“你把方多病怎么了？”
“不过是砍了一只手而已。”雪寒霜淡淡道。
李莲花的眼睛瞬间变得血红，他的脸色煞白，气血在身体里奔腾不休，他伸手死死抓住了雪寒霜的衣袖。
雪寒霜冷眼看着他，也不挣扎，“我早跟你说过了，你不听话，就会有人替你受过。”
李莲花咬牙怒视着雪寒霜，刹那间恨意滔天，恨不得将眼前之人生吞活剥了。
“能在李莲花的眼里看到恨，还真是不容易。”雪寒霜的脸上浮现出得意的快感。
她抽出一只手理了理李莲花耳边的碎发，顺手抚上了他的脸，他的皮肤光嫩柔滑，若不是这仇恨的眼神太过醒目，应该手感会更好。
李莲花侧过脸，避开了她的手。他确实没有余力反抗，不然即使是同归于尽，他也要将这个狠毒的女人拉下地狱，现在方多病和笛飞声生死未卜，他不能冒险。
李莲花躲避的举动彻底激怒了雪寒霜，她一把扯过李莲花腕间的铁链，将他整个人摁倒在床上，一只手箍住他的双手按在床头，另一只手钳制住他的下巴，迫使他不得不抬头看自己。
“李莲花，你是不是真以为我不敢把你怎么样？”
李莲花虽然整个人都被压制住，但眼里的恨意与嘲意不减，“雪寒霜，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雪寒霜冷笑一声，“我才不会杀你，我要慢慢折磨你，把你身边最珍视的人一个一个杀光。”
“疯子。”李莲花咬牙切齿道。
李莲花很少这般破防，雪寒霜觉得有趣，松开了对他下巴的钳制，转而继续抚摸上他的脸。
“你想清楚了，惹怒我，方多病和笛飞声一个都不能活，四顾门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皇宫也是一样，你真的愿意为了逞一时意气，让这么多人为此丧命吗？”
李莲花冷笑道：“我若是乖乖听话，这些人你就能放过？”
“起码方多病和笛飞声是安全的，四顾门的人若不生事我也不会杀他们，至于皇宫早该大换血了。”
雪寒霜低头看了一眼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李莲花，“但我能保证的是，不杀无关的人。”
“这样的结果你可还满意？”
李莲花闭了闭眼，这样的结果确实是目前来说最好的结果了，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人能抗衡雪寒霜，无论是朝堂还是武林，都在她的牢牢掌控之下，她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如果自己的存在可以限制她发疯，牺牲他一个，换取大家的平安，也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好。”李莲花面如死灰，“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