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忘魂蛊
凝霜殿。
三人走到殿前，门前几个宫女行了一礼，为首的道：“公主吩咐，请李先生进去一叙。”
李莲花颔首：“有劳。”
方多病与笛飞声跟着李莲花就要进去，却被宫女拦下。
“公主只请了李先生一人，两位请留步。”
“那怎么行！”方多病下意识反驳，眼神里满是担心。
李莲花靠近方多病，小声道：“没事，只是说说话，在宫里她不能拿我怎么样，况且我的功力已恢复两三成，有能力自保。”
“她可是万人榜第一，可能比阿飞还厉害，她要害你你怎么办。”
笛飞声转过身来，一本正经道：“谁敢动李莲花，我把他们都杀了。”
李莲花摇摇头：“还是这么冲动，这是在宫里，你以为是你家啊。”
笛飞声抱着刀，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方多病还想说什么，却被李莲花打断：“现在她还让我一个人进去，你再磨叽，她连我都不让进了怎么办，这可是现在唯一的线索了。”
方多病极不情愿地说道：“那好吧，你自己小心。”
凝霜殿不似别的宫殿那般富丽堂皇，却有一番别致风味。
精致的亭台楼阁，却种满了不知名的野花野草，穿过长廊，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莲花池，盛夏已过，那一池莲花却依旧开得茂盛。
“想必是个爱莲之人。”李莲花这样想着。
进入内殿，隔着纱帘，李莲花见到了这位传说中的楼兰公主。
与想象中不同，楼兰公主并未着异域服饰，而是一袭白色纱衣，轻纱覆面，长发飘逸，肤白胜雪，眉目如画，眼波流转间，除了温柔，还有一丝淡漠。
“见过公主。”李莲花抱拳。
楼兰公主微微抬手“先生不必多礼。”
“不知公主殿下单独召见，可是有什么事情？”
“李先生，你曾救陛下于危难，我就不同你绕弯子了。”楼兰公主掀开纱帘一角，“陛下如今有危险，熙国正是生死存亡之际。”
“陛下怎么了？”
楼兰公主轻声道：“陛下他……中毒了。”
李莲花问道：“公主是如何得知的？”
“陛下常召我探讨音律，只是最近，我发现他变得十分奇怪，经常目视前方眼神呆滞，我问他意见时，他也茫然不作答。”
“就像是……”
“就像是被人夺了魂魄。”李莲花接着楼兰公主的话说了下去。
李莲花突然变得严肃“忘魂蛊，不是楼兰的东西吗？”
“你怀疑我？若是我下毒，又为何引你前来？”楼兰公主面带愠色。
“在下并非这个意思，只是若陛下真的出了事，对楼兰不是反而更有利？”
楼兰公主苦笑道：“我知道外界都在传是我毒害陛下，企图颠覆大熙朝政，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我虽为楼兰公主，却不是皇室正统血脉，因此朝臣对我颇有微词，我之所以来熙国，就是为了获得熙国的支持。”
楼兰公主顿了顿，正色道：“陛下若出事，对我百害而无一利。”
“原来如此。”李莲花若有所思道“公主自进宫以来便没出过宫吗？”
“那是自然，皇宫岂是能随意进出的，每日进出的人都有记录，统一放在皇城司。”
李莲花“哦”了一声。
“早听说先生过往事迹，相信以先生的智计，必能帮我洗脱罪名，救陛下于水火。”
楼兰公主言辞恳切，那双温柔如水的眼眸注视着李莲花。
李莲花突然觉得这双眼睛很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不由地多看几眼。
“先生？”
“啊？抱歉抱歉。”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李莲花急忙收回眼神。
凝霜殿外。
方多病一直在殿外踱步，时不时探头往里面看。
笛飞声照旧背过身去，双手抱刀，不发一言。
“进去这么久了，不会出什么事吧。”方多病自顾自道。
“阿飞啊你怎么还站得住脚，你难道就不担心吗？”
笛飞声道：“他自有分寸。”
方多病刚想发作，却见李莲花已被宫人送了出来。
方多病急忙凑过去：“没事吧。”
李莲花一摊手“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
“你们都说了什么啊这么久。”
“看样子我们像是误会她了。”李莲花慢悠悠道。
“误会？难道毒不是她下的？”
“难说啊。”
李莲花对方多病道：“你去找一下杨昀春，让他从皇城司调一份近一个月的出宫记录。”
“好。”
见李莲花要走，方多病忙喊道：“你去哪？”
“啊，我去找陛下。”
“陛下不是刚刚才拒绝见我们吗？”
李莲花会心一笑“刚刚不见，不代表现在不见。”
“那阿飞，你要护好李莲花哦。”
“用你说。”
“你……”方多病又想冲上去打他。
再次见到大熙皇帝，他已不如上次一般精明算计，而是双眼空洞，似是着了魔一般。
“见过陛下。”
李莲花抱拳行了一礼，龙椅上的人却未给丝毫回应。
李莲花欲走近一些查看，却被身旁的太监制止：“李神医，陛下天威不可冒犯。”
李莲花笑道：“陛下病重，若不让我上前查看，又怎么能治病呢？”
太监犹豫了半刻，终究还是未阻拦。李莲花在皇帝身边转了一圈，又探了探他的脉搏，便走了下来。
太监急忙问道：“陛下这病如何？”
“不太妙啊，陛下这不是生病，是中毒。”
“啊！”太监大惊，“李神医，你可一定要救救陛下。”
御花园。
笛飞声在一处偏僻的枫林闲逛，百无聊赖之际，却看到两个蒙面黑衣人在接头。
“事情已经办妥，可以开始下一步计划了。”
“接下来，我们……”
“等等，”其中一人的话被打断，“谁？”
黑衣人扔出一把断刃便向笛飞声刺去，笛飞声一个闪身躲开，随即拔出身后大刀，向两人砍去，几招下来，黑衣人便被悲风白杨的强劲内力震倒在地。
两人见不敌，于是飞身而上，自树丛间蹿过，不见踪迹。
笛飞声正欲追去，却见李莲花出来，便停了脚步。
“什么来路？”
“不知道。”
李莲花笑道：“还有武痴不知道的武功啊。”
“江湖上这么多鱼龙牛马的帮派，怎么可能都认识。”
李莲花打趣道：“看来你对鱼龙牛马印象挺深啊。”
笛飞声白了李莲花一眼：“无聊。”
“李莲花，我拿到出入宫记录啦。”方多病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我看看。”李莲花接过卷宗。
李莲花翻阅卷宗，不禁皱了皱眉。
方多病道：“我看过了，楼兰公主并未出过宫。”
“这不是关键，关键是这一个月的人员流动。”
“人员流动怎么了？”
“大批宫女换人，同时还进了大批太监，我记得本朝宫女五年才有一次出宫机会。”
方多病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可万一刚好赶上五年之期呢。”
“那太监呢？该如何解释？”李莲花问道。
笛飞声道：“还解释什么，就是安插了人进来呗。”
两人同时看向笛飞声，李莲花突然道：“阿飞啊，你一生追求武学巅峰，想不想跟现在的天下第一打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