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曾经的第一名
“哎，小含，你还记不记得咱们高中同学周如妍了？”两人边走边聊，杨齐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
“周如妍？记得呀，不就是总跟你不相上下，你俩轮流第一第二那个吗。”
“我记得后来你还问刘老师她考哪儿去了，但奇怪的是他也没消息。咋突然问起她来了？”
“啊，没什么，就是挺巧的，有天我去上课的路上遇到她了，这才知道原来她也在我们学校呢，在学医。”
“哈哈，果然学霸还是学霸，最后这次考得也好。”
柳含对周如妍的印象，仅仅是“不在一个层面上的学霸”。她不像杨齐这么话多，整天嘻嘻哈哈。哦，不如说，她跟杨齐差不多处在两个极端。
要说有什么特别的，就是“周如妍”这三个字的首字母跟自己妈妈的名字一样。
“其实我后来又问了刘老师一次，想着咱们的录取结果他肯定能有数啊。毕竟我俩这么长时间都算是竞争关系，我真挺想知道的。但他支支吾吾的，最后说，人家不想往外透露就别问了嘛。”
“是啊，她可能就是把咱们当成再也不会见的普通同学了，也正常。”柳含说。
“但是那次见面，她意外地还挺有人情味儿的。”
那天周如妍下了课，刚从第一教学楼出来，就迎面碰上了杨齐这个老同学。
在那短暂的三秒钟，她犹豫了n次要不要打招呼，毕竟大半年没见，上学的时候也根本没说过几句话。
杨齐这会儿刚好在往她的方向看，对上眼神的一刹那明显是不敢认，但也马上凑了上来：
“周如妍！你是周如妍吧？”
这样的热情让周如妍没法拒绝，她往路边靠了靠，虽然有些不自在，还是露出笑脸：
“啊，杨齐！可太巧了，你也在这啊！”
“是啊，你看咱们当时也没留什么地址，毕了业就完全没有你的消息了，我还找老师打听来着，他也不知道。”
“其实……是我不让刘老师告诉别人的。我考得不太好，当时都想着复读算了，没想到自己还能来顺宁。”周如妍有点尴尬。
杨齐一直笑着：“哈哈哈哈，没事，这不还是来了嘛。离开家这么远还能遇到高中同学不容易，以后咱们常联系啊！我先上课去了。”
“那之后有机会我们一起吃个饭吧。”周如妍想了想，向杨齐发出了邀请。
对方不出两秒就应了下来：“okok，那就周末吧，具体再约。”
于是那个周末，杨齐知道了一些他从来没注意过的事。
“你跟柳含……还好吧？可能这么说有点突兀，但我还是想跟你道个歉。”周如妍试探着问。
“诶，为什么要道歉，而且你知道我们那时候的事？”
“我不光知道，当时我还偷偷跟老师告了状，说你俩搞对象。对不起啊。”
周如妍的脸红得跟喝多了一样，还好有灯光打掩护，才不那么明显。
这下杨齐是彻底呆在原地了，眼珠子瞪得溜圆：“我去，周如妍，我真的太惊讶了都不知道说啥了！你不仅早就知道，还告密？深藏不露啊，我一直以为你是那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呢！”
“所以我说，对不起。”
“哈哈哈哈哈哈……”杨齐笑得前仰后合，给周如妍吓了一跳。
“你道啥歉嘛，早都过去了，而且你告密根本也没对我俩造成什么影响，老刘当时都没找我俩谈过话。”
“我只是觉得太不可思议了，你完全打破了我高中三年对你的印象啊。”
见杨齐这个什么事也不往心里搁的样子，周如妍是彻底放心了。想想也是，不算什么大事嘛，还在心里压了这么久。
“说说你吧，毕业之后还好吗？”杨齐收了收刚刚的情绪，认真问起来。
“害，还可以，就是这里高手实在太多，我们临床更是这样，压力特别大。”
“厉害呀老同学，毕业之后就得叫你周医生啦。看来最后这次考试是你赢了！”
杨齐平时不太在乎自己和周如妍谁上谁下，不过好歹这样“纠缠”了三年，有时候自己状态不好，下一次的进步还是看看和她的分差才有动力的呢。
“杨齐，我一直可羡慕你了。我能感觉到那些东西对你来说根本就不费劲，但是我就得每天拼命地做题、总结、上课一刻也不敢跑神，才能达到那样的水平。”
“而且，你除了学习，还有自己的爱好、那么多朋友、恋人，每天看起来都那么轻松快乐，我是真羡慕，甚至可以说，有点嫉妒……”
她低下了头，没继续说下去。
杨齐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短短十几分钟，他接收了太多太多的信息。
“周如妍，你不知道，其实我有时候也会羡慕你。你忘了老师们都怎么说的了？提起我，要么是‘这小子真欠揍’，要么就‘一天天能不能稳稳当当的’？
但是你不一样呀，老师们都真心喜欢你。我就想，要是哪天老师也能像夸你那么夸我，我一天得多高兴啊。而且你看有同学碰到难题求助咱俩，他们大多数时候信谁？你就是他们的定海神针！”
说着说着，杨齐忽然听见对面传来了抽泣声。
“哎哎你怎么哭啦？我没带纸啊！”
这么说着，他赶紧跑去卖饮料纸巾的档口买了包纸。
“你肯定把柳含照顾得很好吧？”周如妍拿起一张纸擦眼泪，没擦干净就笑了。
“哈哈哈，那肯定。”
“谢谢你，杨齐。你这么说，我真的很开心，特别特别开心！”
“你以后一定会很成功的，我现在一点都不嫉妒你了，我真心佩服你。”
这下杨齐倒有点儿不好意思了，挠了挠头：“那，谢谢你的祝福啦！我也祝你学业有成，早日成为优秀的周医生。”
“以后常联系啊。”
“一定一定。”
人跟人之间真奇怪，为什么曾经陌生得不能再陌生的两个人，在某个特定的场合再次相遇之后，会莫名迸发出一种亲切感呢？
杨齐也想不明白，不过，确实是要走近一个人，要了解得更多，才能发现她身上的闪光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