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重生
不出所料，合唱比赛拿了全市第一名，大家这么长时间的努力一点也没有白费。
柳含也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通过信纸传达给了杨齐。
高悦加入何连奕的乐队之后，这支乐队有了个很俗但好记的名字——飞扬乐队。何连奕说，青春就应该腾飞，应该张扬。
这会儿他们在为1996年平远师范学院元旦晚会做着准备。这也是他们的第一场公开演出，所以四个人都非常重视。
“等演出成功了，咱几个一定要一块儿聚聚，好好喝点！”贝斯手汪同辉说。
“那必须要安排！到时候把你女朋友叫上，然后高悦你把柳含她们也叫上，咱们来个小型聚会啊。”何连奕情绪高涨，多说了几句。
“咱们飞扬乐队，也算是几个志同道合的青年，互相扶持着走下去，我相信以后咱们会有更多的演出机会的！”
与此同时，传说中的魔鬼期末月就要来了，这让高悦有点吃不消。
这学期她们中文系任务特别重，光是那种闭卷考试的必修课就有十门，更别提还有几个需要参加考试的选修课、思政课了。
同时感觉复习起来很费劲的，还有柳含。
不管柳含愿不愿意，期末考核就要来了。笔试倒是没什么，她这一学期一直都在认真听课、完成作业。反正她对自己说，只要不达到一定分数，刚好及格和差一点点优秀没什么区别。过了就好。
真正让她已经担心了快一个月的大事，就是最后有一个试讲环节，评分占比还不低，因为这是一个预定人民教师的基本功。
曾经最打怵的事这么快就要经历，柳含承认自己根本没做好准备，她已经数不清自己在镜子前讲了多少次课，甚至已经习惯了那刚讲没两句，就控制不住的颤抖。
有时候她会觉得自己真没出息。难道大圣曾经的那些话都白说了吗？当时她对自己说一定行，还有很多人支持着呢，结果现在这算是……越活越回去了吧。
“柳儿，你把我当成底下那些老师同学，咱就是讲，啥也不用管。”高悦一直陪她进行着模拟讲课的每一步，只要有空，就会充当她的忠实观众。
“再说，这些内容你已经记得很熟了，经过这么多遍的练习，肯定没问题的！”
高悦一直在她身边，变着法地给她鼓励。
是啊，柳含加油，你已经很强大了!
等考评通过了，奖励你去见杨齐怎么样？跟他好好嘚瑟一圈儿，气气这个考试贼难通过的人!
她试着让自己放松，努力地想象出讲台上那个自信的身影。几天以后，她好像真的没有那么紧张了。
她也说不清是什么给了她这么大的力量，或许是努力，或许是理想，又或许是朋友情谊。但好在，这一切都顺顺利利地结束了。
那天柳含果然还是在紧张，但有一瞬间，她好像一下子就想明白了点儿事。
既然这是生理反应，既然没办法控制，那为什么就不能顺其自然呢？反正又不是我想发抖的，是我的身体不听话。
我是去讲课的，是去给讲台底下四五十个“一年级小学生”讲“一去二三里”的，把该做的事做完不就完事了？至于是什么状态，不重要，一点也不重要。
发抖就发抖，反正不会死。
这样破罐子破摔的态度，什么活着死了的，居然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柳含知道，下次再有这样的时刻，自己肯定还是会控制不住地发抖。
但是这次她做到了，成功地独立讲了一节二十分钟的小课。她就知道，下一次，自己还是能做到。
因为这份难得的勇气，已经深深地种在了柳含心里。
高悦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一台相机，她说这是历史性的时刻，必须要记录下来。
于是，我有幸在一本厚厚的影集里，看到了那个美得动人的姑娘。她应该是刚写完一些板书，正举着一根粉笔，微笑着看向“学生”们，同时讲解着什么，眼睛里分明全是光芒。
那个姑娘是刚过二十岁的她，我从照片里看出了她的青涩，也看到了她对这个职业的热爱。
“这小悦，总是偷拍我！”柳含开心地笑着，抚过那张照片，“其实，那次经历可以说影响了我的人生。有了那成功的第一次，我才真真切切地感觉到自己‘行’。我可以这么勇敢啊!”
“从那以后，我真像杨齐说的，可以气定神闲地站在讲台上了。但是现在要让我上公共场合讲两句呢，还是会有紧张感的，只不过我也算是久经沙场之人，能做到表面上波澜不惊啦。”
或许高中那次战胜心理障碍是短暂的，微小的效果也在之后消失殆尽，但这一次，她真的涅槃重生了。
永远不会变回从前那个不敢站在讲台说一句话、回答问题都怕得要命的柳含了。
那天柳含正趴在桌子上写信，忽然听到高悦的呼唤：“诶，柳儿，两个好消息!”
“啊，什么好消息？”她刚从专注中抬起头，愣了一秒钟。
“第一个，元旦联欢我们乐队的《三百六十五的祝福》评上优秀节目了。”高悦走过来，把奖状和一张卡片放在她桌上，“还有第二件。你总成绩是a-!”
“我的妈，真的啊!” 她已经无法控制自己咧飞了的嘴角，默契地和高悦击了一下掌：“你更厉害，是a呀，马上就最高了!”
“让他们看看，咱们这新乐队怎么了？实力完全不比他们那些已经成立几年的差！明年肯定会更好的！”
想起前几天在一起吃饭，何连奕喝了点酒说的“咱们主唱小姑娘高悦，真是又有天赋又认真”，柳含不禁补了一句：“何学长该不会……那天他说话的时候，眼睛就没从你身上挪开过。”
“柳儿，没有那么快，我俩算是比较好的朋友。我们乐队四个人互相都这样。”
说完这句，高悦又乐开了花：“嘿嘿嘿，咱继续努力，争取下学期都拿a＋!加油噢！”
她们就要放假了，但杨齐那儿要晚几天，她决定在学校多逗留两天，最后去找杨齐，好好玩一下，再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