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想离他近一点
以前尽管每天都要睡午觉，下午第一堂课还是免不了的困到给桌子磕头，但那天柳含只觉得精神头特别足，第一次全程听懂了刘东晓在说什么。
下课时她仔细想了一想，真的，有多久没和男生聊得这么轻松了啊。
语文课下课，丁宝祥因为上课睡着了管柳含借书划重点，正好前桌海燕要跟她聊天，她就坐到了海燕旁边。
本来聊得开开心心，一拿回书她不淡定了，刚才那页的四分之一已经黢黑一片。
“丁宝祥，这一大坨黑乎乎的笔水是你弄的吧？”
“你别血口喷人啊，哪只眼睛看见是我弄的了，我拿到手里的时候就这样了！”
“不可能，我自己的书我最爱惜，你拿我书当画布还不承认。”明明自己在理的，她却越说声音越小，听起来像底气不足似的。
这下对方有了反咬一口的机会：“你这人看起来文文静静的，怎么这样啊，随便诬陷别人！算了，我可不跟女的一般见识。”
海燕听见这话，瞪他瞪得特别凶，音量一下子提上来：“哎怎么说话呢，要点脸行不，把你书拿过来我看看！”
丁宝祥的书上，赫然出现一片更大的墨渍。他只好承认是他在书上乱画洇过去的。
“丁宝祥我告诉你，收收那副贱嘴脸，要是再敢欺负柳含，等着我找你算账吧！给柳含道歉！”
对方不情不愿，像一条干了错事灰溜溜逃跑的狗崽儿：“对不起。“
海燕接着教训他：“想办法把柳含的书补回来，这是你欠她的。”
柳含想说不用了，他都道过歉了，海燕却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柳儿，咱们该硬气的时候得硬气点，怕他干啥呀，这是咱应得的。”
后来她的书上多出了一张“孤篇”，那是丁宝祥从自己书上撕下来的。
这个姑娘，讲起话来真有气势啊，她想。
海燕的同桌静云人如其名，话不多，安安静静的，倒是跟她很像。不过，海燕凭借她“行走江湖”的豪气，很快便将她俩收为自己的左右护法。
“海燕，静云，吃糖！”柳含从布包里捧出两捧小糖块，放在了静云桌子上。
静云一下子双眼放光：“柳含，我从小到大最喜欢收集这种亮晶晶的糖纸了，现在已经有满满一茶叶罐了！用它们去看太阳可好看了，五颜六色的。”
“我也是喜欢收集小东西！不过糖纸不多，玻璃球、漂亮石头、小卡片倒是有一堆。嘿嘿，之后有机会咱俩都把这宝贝拿过来看看。”
聊到共同话题，俩人的心好像马上就靠近了很多，静云的声音超级超级温柔，她听着心都要化了。
某天做完课间操，海燕一边挎着一个，仨人有说有笑的往回走。突然她提议：“不如，咱们三个自封为“平远三剑客”怎么样？”
“好啊，从此咱就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柳含和静云十分赞同，三只手摞在一起，她们齐声喊：“三剑客，冲冲冲！”
“从今往后，咱们就算是自己仗剑走天涯去了，也别忘了剑客团啊。”
第一次月考很快就要来了，快到柳含还来不及好好复习一下过去的一个月里都学了点啥，一想到那些函数，她脑袋里就一片混乱。
静云说她还行，能给她和海燕讲几个普通题型。但每次下课前，刘东晓往黑板上留的最后两道题那种难度的，她也是无能为力。
“哎呀，都这种时候了，还想要那两道压轴题的分啊？前面的分拿点儿是点儿啊。”海燕垂头丧气，一点儿也没了往日那神气劲。
“柳含，你要是碰到哪个做不出来的让我看一眼呗，说不定有了俩人的思路就能很快解出来了。”临考前几天中午，杨齐跟她说。
“真的？但是我基础知识都有点费劲，都快要考了，我还是别耽误你复习了，谢谢你！”柳含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了。
“研究一个题能用多长时间，正好我也趁机过过整体知识。再说，朋友之间不正应该互帮互助嘛！”
她发现杨齐的脑袋转得真快，思路又清晰，有时候她还看着长达四五行的题目冥思苦想，经过他一句话的提醒，竟然瞬间就觉得：这题原来这么简单啊！
出成绩之前，柳含心里已经清楚不可能考的多好了，只害怕刘东晓会不会点名把她公开处刑。
不过她一直都低估了杨齐的实力。她还以为他是那种比较聪明但是不怎么听课，只在考试前抱两天佛脚的男生呢，毕竟都因为课间打篮球上课迟到，被老师批评好几次了。
柳含：33，杨齐：4。成绩单上的数字着实让她吃了一惊。一个居于前列，一个只是出现在了下半部分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怎么会差这么多啊。”她心情有点复杂，也许是真的想离他近一点吧。
“杨齐，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她发自内心地称赞他。
“谢谢夸奖，可能我确实稍微有点理科天赋。”杨齐很少见地挠了一下头，“今天中午林立慧让我给她讲讲卷子，你要不要也来听听？”
这次她没再拒绝：“那太好了！这几个题老师讲过，可我还是忘了。你真是大救星啊。”
讲题时的杨齐跟平时简直就是两个人，脸上好似有股劲儿，怎么说呢，就是“我一定要把这题讲好”。他语速不急不缓，感觉难懂的地方还特意停下来跟两个女生眼神交流一下。
“怎么样这个图，你俩看着我画清楚了吗？”
“嗯嗯，清楚！”她俩异口同声。
都说认真的人最好看，果然，这个时候的杨齐真的很有魅力。
看到试卷上那些贴心的标注的那一刻，柳含悄悄地抿了一下嘴唇，没人知道，她已经决定要建设一个宏伟的工程了。
那天晚上，她在日记里写：就期末吧，考到班级第二十名。柳含加油，为了不辜负他的相助，也为了给高中第一学期画个圆满的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