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导购
系统的话落下之后，办公室的场景再次恢复了正常，该工作的工作，该聊天的聊天。
不过她们并没有唠太久，因为经理的到来，让塑料三姐妹风一般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经理在办公室巡视了一圈就走了，但后面也没人再来打扰钱多多。
钱多多虽然身在工位，但她是来玩游戏的又不是上班的，自然也没管工作的事。
在下班前的这段时间，钱多多不止一次去数余额后面的零，乐得像个傻子。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钱多多一秒都没有多待，抓起包就往出跑。
在她身后，某同事酸了句：“傍上大款就是不一样，这领导还没走呢，就不见人了。”
公司的事钱多多自然不知道，她出去之后，便在这座写字楼前停了几秒。
据说，这整栋楼都是属于钱氏的，准确来讲是她属于现在这个身份的。
钱多多看了又看，写字楼高端大气上档次，但她完全没什么概念。
比起这个，可能路边的烤串更能让她给几分真实感。
在心里鄙视自己两句之后，钱多多果断不去想这个问题。
比起拥有公司写字楼这种事，还不如买杯奶茶来的实际。
这么想着，钱多多也这么做了。当她手捧一杯杨枝甘露走出奶茶店后，那浓郁的芒果味让她再一次心生恍惚。
钱是真的，奶茶也不似作假。还有街上的建筑以及路边的人，一个个都真实的过分。
现在科技已经这么发达了么？或者说这么发达的科技是她配拥有的么？
鉴于这会儿时间还早，钱多多就没去挤公交，就捧着杯奶茶在街上晃荡。
可能是这条街区比较繁华，每个店面里的东西看起来都那么具有吸引力。
可惜啊，也就只能看看过过眼瘾。
不对……
在错过了好几个心动的小东西后，钱多多终于反应过来。
这不是现实啊，她是在游戏里，她可是拥有很多个小目标的人啊。
看着身后的路，特别是那些自己错过的店铺，钱多多那叫一个心痛。
不过让她返回也是不可能的，只能不断提醒自己，这是游戏，可以随便买买买，她已经不是那个火锅都吃不起的穷鬼了。
正念叨着，前面一家珠宝店便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之前说过，这游戏叫“有钱的烦恼”，而她这个身份因为要隐藏身份，导致同事对她有些误解。
所以现在的烦恼应该是“我有钱别人却不知道”？之前系统的通关提示也证明了这点。
虽然现在的黑卡让塑料三姐妹对她有所改观，但她到底不可能天天把那玩意儿拿在手上，或者见人就告诉她“我其实很有钱”吧？
光是想一想就觉得很神经，而且她说了别人也不见得信啊。
反正公司的人爱炫富，那她也加入咯。
想着，钱多多便径直朝那家店走了进去。
一进门，入目就是一排排柜台，里面摆满了精致的首饰，在暖光的照耀下，似乎整个店都在发着光。
钱多多喜欢这种氛围，以前碍于钱包不敢多逛，现在她一定要大饱眼福，当然有喜欢的肯定要收入囊中。
钱多多正计划着接下来的打算，就敏锐地察觉到一道视线。
抬眸望去，刚好看到两个导购拿眼神交流，而让她们如此的对象似乎正是自己。
钱多多挑了挑眉，同为销售，她对这种情况可太过熟悉——基本就是来了一个不愿意接待，但又不能不理的顾客。
两人注意到钱多多的视线，其中一人便扬起笑脸，朝她走来问好。
一切举动都无可挑剔，哪怕她们先前互相推脱的时间，其实也就眨眼间，但钱多多依旧能敏锐察觉到对方的不乐意。
没办法，作为销售，她要是没办法准确察觉出他人的情绪，估计真得饿死——虽然实际也差不远了。
“美女要买点什么？”导购上前问她。
钱多多也笑了笑，轻声道：“我先看看。”
“好的，我为您介绍。”导购说着就往前走。
两人直接从就近的柜台看起，当她介绍到第三个系列的时候，店里又迎来了一位客人。
那是个浑身充满贵气的女人，从上往下，哪怕头发丝都透着精致。
就算钱多多不认识那些品牌，也能一眼就下定论这是个有钱人。
果然，之前她看到的另一位导购立马就迎了上去，笑得异常甜美，同时寒暄道：“林姐你是不又做了头发，感觉精气神又好了不少啊。”
她一句话就说得那贵妇喜笑颜开，两人热情地讨论着店里又出了什么新品。
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店里不少人都朝那边投去了视线。
看来是位老顾客了，出手应该也挺大方。至少这些导购都是挺想接待对方的。
钱多多也想专注选购，可她的脑袋已经先一步开始分析。
更何况她身边的导购也在走神，口中背书般地说着，眼神却时不时朝某个方向瞅。
这心思实在太过明显，钱多多不得不打断她：“我刚刚好像听到有新品上架……”
她这话一出，果然让导购顺利回神。
也不知道对方是真的急性子还是怎么了，脱口便道：“新品是有，可那都是限量款的，你买吗？”
一句话，就差直接说她买不起了，可以说丝毫没给钱多多面子。
而且她这声音还不小，旁边不少导购顾客都看了过来，眼神各异。
又一次因为钱被置于众人目光之下，钱多多脑子瞬间断了弦。
她已经忘了账户上那些小目标了，只觉得周围所有人都在笑话她，恨不得原地消失。
察觉到四周的氛围，那名导购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但看钱多多一副怂样，毫无反驳的意思，她便松了口气，随后赶紧圆场，“美女你别误会，我是看你比较年轻，应该还没毕业吧？爸妈赚钱也不容易，没必要盲目攀比追求新品，我们这里有很多经典款式都能满足日常需求的。”
虽然对方似乎找了个台阶，但钱多多并不想下。
说来说去还是在说她穷，就算是真的，她也不该当着客人面说出来，作为销售，这是基本原则。
可偏偏在钱多多沉默之下，周围人已经认同了那名导购的说法。
有一对中年夫妻正在低语：“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一点都不懂得体谅父母，自己在外边穿金戴银，不知道爸妈一顿饭都不敢多吃一个馒头。”
“别说了别说了，还好我家小小不这样。”
“我看她都转了十多分钟了，也没买一样，就是学生妹出来过过眼瘾吧。”
“看看也还好，年轻女孩子只要不要为了外物走歪路，听说那谁……”
当然也有人不赞同这种说法，说了句：“这导购态度不太好吧？“
“哪里不好了？人家也没说错啊，客客气气介绍半天，说句实话就受不了了？这么玻璃心哪。”他旁边另一人立刻接口道。
“那也不该这么说话啊。”那人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太伤人了……”
跟他对话的另一人立刻就炸了，“人家营业员的时间不是时间啊？都是出来赚钱的，白晃这么久不要钱啊？你又不买，客客气气都算不错了，怎么？真拿自己当上帝？要人家跪下来磕个头才算态度好啊？”
“……”
周围各种观点都有，甚至说着说着，已经跟最开始的问题完全沾不上边了。
钱多多只恨自己为什么听力那么好，情绪又那么敏感。
周围的人来了又去，每一道落在身上的目光都仿佛凌迟。
钱多多不知道从事发到现在过了多久，但她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钱多多这会儿六神无主，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手指无意识地捏紧，当她感受到手机壳的触感时，卡顿的大脑再一次运转了起来。
这手机不是她的手机，身份也不是原本的钱多多，她现在是在游戏里啊。
钱多多懊恼了瞬间，感叹了句“科技真伟大”之后，想着账户的小目标，瞬间就有了底气。
当钱多多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先前的乌云仿佛从未出现。
她朝周围扫视了一圈，直接掠过那些看客，跟那名导购说道：“多谢你的好意，不过光是看看应该不要钱吧？或者说你们这里有规定不买就不许看？”
对上导购的眼神，钱多多直接回了个万能假笑。
不就是扣帽子吗？谁不会？
她可不管刚刚胡搅蛮缠的那个看客跟这家店有没有关系，钱多多从来都只奉行一条原则：她不爽了，那大家就都别开心了吧。
在这么多客人的注视下，导购自然不能说“你们不买就不许看”这种话，最终只得咬牙带钱多多上楼。
至于周围的人，有些扭头自己选购去了，有些嗅到了八卦的气息，也跟着上了二楼。
一时间，原本还有些空荡荡的二楼很快便挤满了人。
当那件据说自己买不起的新品被放到眼前时，钱多多承认它长得不错，的确比之前看的一些更符合审美。
再一看价格，她笑了笑道：“才六位数啊，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