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是我不好，记得吹笛子。
噗……噗……噗……
李青吐出了几口水，睁开了眼睛。夜羽清新精致满是担心的脸一下子撞进她的眼睛。李青心脏突然砰砰跳了起来，忍不住偷偷咽了下口水，她眼眶一红紧紧抱着夜羽。
“你怎么才来啊。”李青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边哭边说：“你知道吗？我为了回到这里有多难，差点就淹死了……”
夜羽想要推开李青，被她双手死死抱住。惊愕过后，他感受着这个女孩的单薄柔软，听着她细软干净的声音，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清幽暗香，想起刚才摘下她的面纱和眼罩，第一眼看到她的似曾相识。现在，他的心被狠狠的撞着，从来没有的喜悦和充实。他没有再推开她，甚至还双手紧紧环抱住了她，将头贴近她的脖颈轻轻挨着。他的声音清润温和：“我刚才把你从水里拖上来，还好你没事。”
李青又抱了一会夜羽，在他肩膀上把眼泪蹭了蹭，抬头看着天边就要消失的圆月和星星。
这一看，李青傻眼了，这些星星的位置和距离显示，现在还是在这个时空，她没有回到五年前去！
李青一把推开抱着的人，看着眼前这个少年感更强的夜羽，她试探着问：“请问，你……认识我吗？”夜羽摇头：“我们是第一次见面。”
那他们这样抱在一起算什么？李青其不过来，用力打了一下夜羽心口：“你有毛病啊！这个时间我们根本不认识，你还抱我，抱个毛线！”夜羽眼中委屈：“是你一定要抱我的。”李青笑了：“很好，我抱你，你就一定要配合我吗，你可以推开我啊。别告诉我你推不开，你刚才明明可以把我推开。”夜羽也笑了：“我本来想推开你，又觉得抱着挺好。我看你抱着我不放，也很享受。”
李青吸一口气，看着天边的星月，我没有回去，穿越失败了。天时地利人和，人？不可能召集齐全当时在场的人，这个bug时空隧道应该会自动忽略。天时？圆月八星已经占了。地利？都是落水，只是掉落的地方不一样。是不是意味着，必须在白狼族那片山顶的悬崖掉下落到水中，才能回到五年前？
李青看看面前的夜羽，笑得眼睛弯弯：“多谢你救了我，阿羽。”夜羽眼神困惑：“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李青不想说：“别问了，我懒得说。”夜羽点头：“好，你不说我就不问，你叫什么名字？”
李青摸摸自己的脸，脸上什么都没有，我暴露了。夜羽咳嗽一声：“我当时着急，摘了你脸上的东西，你不会怪我吧？”李青苦笑：“看来这就是天意，注定要你看到我的脸。我叫李青，你可以叫我阿青。”
“阿……青。”夜羽咀嚼着这个名字，他的声音跟含了糖分一样，听起来这个名字也甜甜的。李青心中砰地跳了一下，她看看周围，这是在……一处河谷之中。再看看夜羽，他的裤子破裂，大腿有一道深深的伤口，还在流着血。
李青撕开夜羽伤口周围的裤子，仔细看了看他的伤口，将他这条腿轻轻摸了一遍骨头。嗯，他的皮肤还是这样好摸。
“阿羽，你的腿又怎么了？这是哪里？你遇到了什么事？”夜羽皱着眉头，不知道为什么，他对李青的举动不觉得有任何的奇怪，只是觉得这个场景好像在哪里经历过。“祖母身体不好，我来这里找药，被黑狼族追杀到这个地方，腿上中了一箭。这里是紫狼族和黑狼族的边界。”
李青看着夜羽：“你没有伤到骨头，可是伤到了经脉，我需要把里面的箭头取出来，再给你梳理脉络，还要消毒包扎。不及时处理，你这条腿可能会感染，落下终身残疾，严重还可能会截肢。”夜羽一脸的信任：“好，我交给你处理，你动手吧。”
李青摇头：“我不是要你答应，我只是告诉你，你腿伤的最坏结果，我给你治疗，要你答应我一件事。”“你说。”夜羽笑一笑：“只要我能做到，愿意为姑娘效劳。”李青神色认真：“你救了我，我也不会为难你。我给你治好腿伤，等你能走了，我要跟你回去。”
“你跟我回去？”夜羽没想到李青的要求是这个：“我觉得，这不是条件，是给我的奖赏。”“你想多了。”李青无语：“我只是要去紫狼族一个地方，你秘密修行的山顶。”
夜羽一脸的惊讶：“你还知道什么？”李青很得意：“我还知道，那里有个山洞。”“是有山洞。”夜羽点头：“你怎么知道的？”李青笑了：“还不是你告诉我的，你别问了，好不好？”夜羽心中很多个问题，还是忍住了：“好，我不问。你去那里干什么？”“我有我的事。阿羽，我可以保证，我绝对不会做任何对你不利的事，我发誓……”“不用发誓。”夜羽拦住李青：“我信你。”
李青手脚麻利给夜羽处理了腿伤，每天给他精心护理。空下来的时间，李青就跟着夜羽修习术法。她底子太弱，灵力运用比之前稳定了很多，还不够精准，用灵力击落树上的果子，十次有五次能成功。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为了消磨这河谷中暗无天日的时光，夜羽用竹子做了根笛子，每天吹给李青听，还制作了棋盘棋子，和李青一起下棋。二人找了很多消遣的方法，过得很充实，相处得很融洽，融洽到李青觉得她跟夜羽除了没有夫妻之实，就是一对老夫老妻。
半个月不到，夜羽就可以行走了，他带着李青和给祖母找的药回了白狼族，李青住在山顶的洞穴中。
想起落下悬崖的时候，祖母苍老的脸上全是担心，李青决定为祖母做一件事。李青避开了所有人，被夜羽带去见了祖母。
祖母躺在床上，见到李青的第一眼就笑了：“我等了这么久，总算有个人陪我说说家乡话了。阿青，欢迎你来这里。”李青笑了：“祖母，你怎么知道我是你的家乡人？”祖母摸着李青的手，一脸的神秘：“我们的神态、眼神，还有说话做事的方式，跟这里的人不一样。只要是同类，一下子就可以判断出来。”“对，我们都是人族，来自那个地方的人族。”李青也神秘一笑。
夜羽笑着问：“现在各族杂居，大家都互相影响，人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祖母，你和阿青到底是人族哪里来的？”祖母轻轻摆手：“阿羽，这是我跟阿青的秘密。”夜羽看不明白了：“你们才见面，怎么就有了秘密？”“不告诉你。”祖母跟李青同时给出标准答案，都笑了起来。
李青白天悄悄去给祖母用她的方法治疗身体，又陪她说说话，给她讲原世界现在的情况，晚上再回到山顶洞穴睡觉修习。这样过了半个月，祖母身体好了一些，山洞的酒瓶空了很多，月圆之夜也快到了。
月圆的晚上，李青专心看着天空的星月。夜羽只觉得她的神情很哀伤，这种哀伤，他经常在祖母脸上看到，“阿青，你怎么了？”李青语气幽幽：“看着你和祖母这样，我也想我家乡的亲人了。有一句话是说，何处安心是吾乡。阿羽，这里是你愿意永远停留的地方吗？”
“就是这里。”夜羽看着天空：“紫狼族在其他部族的眼里，什么都不好，到处被欺负。可这里是我长大的地方，有我关心的人，我愿意一辈子待在这里，哪里也不去。阿青……”
“嗯？”“现在我关心的人，又多了一个。”李青指指自己：“是我？”“就是你。”夜羽笑得温柔：“难怪祖父喜欢人族，当年拼尽千难万险也娶了祖母，我也喜欢……人族。”
可是我跟祖母不一样，我有离开的机会，不会留在这里，李青心中对夜羽抱歉，她指着星星：“你看，那些星星，就是我想去的地方，我想永远停留的地方。”夜羽眼神暗了下来，看着很沮丧，“这里你不喜欢吗？”“阿羽。”李青解释：“我还有要做的事，你也有你要做的事。”夜羽情绪更加低落：“你说得对，我现在连公开带你到族人面前都做不到，我不值得……”
“阿羽。”李青想了一想，还是问出了口：“你现在内修了吗？”“内修？”夜羽念着这两个字：“我们狼族，从来没有内修的先例，从来都是外修，以武力为尊。”
李青摇头：“不要死守着规矩。植物家族以前侧重内修，现在人家木族竹族内外兼修，你看看，论单打独斗，你们兽族的优势已经减弱了。紫狼族的人又高又瘦侧重灵性，武力值在狼族垫底，如果跟植物家族一样进行内修，说不定可以弥足你们的短处。如果能达到植物家族气化一切的境界，还怕其他狼族吗？”
夜羽沉默片刻，眼睛中带着笑意看着李青，“你说的我也想过，不过被大伯一口否定了，还被其他族人嘲笑。阿青，你真的觉得可以？”李青一脸的肯定：“当然。”夜羽点头：“好，你这么说了，我一定要试试。如果有一天我可以化气，你就不用这样躲躲藏藏了。”
“阿羽……”李青笑了：“你很好，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人。你和我之间不管发生了什么，一定都是我不好。阿羽你记住，五年后，你如果遇到危险，记得吹笛子，有人会来救你。”“是你吗？”“到时候就知道了。”“我现在就吹给你听。”“好。”
笛音清亮悠远，洗了耳朵一样，叫人心神一静洗尽尘俗，曲调如松涛阵阵，万壑风生。李青捧着脸看着吹笛的少年，只希望他一切如意。
夜羽离开后，李青走到悬崖边，看着空中圆月和八颗星星，咬着牙闭着眼跳下了悬崖。
水中波纹扭曲，这次，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