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危险过后互相识，公主身份惊众人
四只马蹄在路面划出四道印迹，马的两只前蹄终于在雏鸟面前停住。
马低下头去，喘着粗气用鼻子凑向雏鸟。
雏鸟呛一下，轻轻扑动翅膀，像是在扇去马鼻里喷出的热气。
许多只骆驼昂首发出高亢的叫声，它们整齐地穿过了街口。
李升和公主飞身跳下车，跑到雏鸟旁边。
李升弯腰捧起雏鸟抚摸着，终于重重地舒出一口气，惊讶地说：“都这样了你竟然还毫发无伤！”
女孩也伸手摸雏鸟的头说：“这只小鸟太奇怪了。”抬头深邃地望着空中苍白的太阳，“像是有天神护佑啊。”
李升转头看一眼没了车厢的马车，对公主歉意地说：“对不起，都怪我跳上你的马车又招呼我伙伴上车，结果把你的车弄成这样。”
公主笑说：“没关系的。”转而又略显尴尬地，“今天再次遇到了你，实在是太好玩了。”
李升吃惊地说：“是啊，上次你不是这样打扮？一直没认出你来。”
牛车夫赶着壮牛，清秀脸车夫和洪品、何大、范业围着拉车厢的牛车气喘吁吁地赶到了。李升上前帮忙，他们一起把车厢抬离牛车，严丝合缝地装回到马车底座上，车厢虽然很结实但破损的地方还是很明显。
清秀脸车夫顾不得车厢的事，跑到公主跟前，激动地躬身施礼说：“谢天谢地，您总算没事！”
公主骄傲地一笑说：“不就驾个车吗，我能有什么事？”
清秀脸车夫这才关注车厢情况，怜惜地抚摸着车厢上被损坏的部位，痛心而不安地说：“哦，坏了，今天惹祸了。”
公主若无其事说：“没事的，马车是我赶的，一切都有我来解决。”
清秀脸车夫转头瞪着李升、洪品他们四人愤怒地说：“都是你们跳上车来捣乱，我要让官府把你们抓起来治罪，让你家人赔偿！”
洪品、何大、范业不服气地说：“你不守信用，我们都帮你追到了马还抬了车厢。”
清秀脸车夫说：“如果车厢不被你们四个捣蛋鬼弄烂，用得着你们抬吗。”
李升歉疚地说：“小哥，对不起。”看着车厢破损处，为难地，“这车要木匠来修吧？可是我家只有铁匠啊，要不我回家弄钱来赔你？”
公主笑着对清秀脸车夫说：“算了，算了，我不是说了我来解决吗！今天是我改良车轴、车轮之后出来试验，结实耐用多了。这车厢也换了材质和接扣，这么严重的相撞，才这么点儿破损，非常成功！”
牛车夫已经收拾好他的牛车，看一眼马车转身对清秀脸车夫说：“结账吧。”
清秀脸车夫从兜里掏出那块从女摊主手中夺回的碎银子扔了过去：“给你，我是守信用的。”
牛车夫展手接住，双手揉搓着银子激动地说：“赚了赚了，下一次有这样的生意还想着我。”
清秀脸车夫瞪眼说：“滚！还下一次！这一次幸好公主没出事，不然我性命难保，你把牛车拦路上也别想活，他们四个凌迟都嫌少。”他脱口而出，慌忙捂嘴，发现自己一时失误暴露了公主的身份。
“公主……”牛车夫吓得连忙打躬作揖拉起牛车就跑了。
一旁的李升他们四个顿时惊讶地、异口同声：“公主！紫玉公主？”
清秀脸车夫对李升他们瞪眼怒喝道：“还不快滚！等赏钱呐！还是等皇上的赏封吧，皮鞭和大牢等着你们呢。”
“咦？等一下！”公主转头对清秀脸车夫笑道，“真该给他们赏钱呢，今天他们冒险帮我完成了破坏性试验，尤其是让我过得挺有意思，快给赏钱吧。”
“什么！赏钱？”清秀脸车夫极不情愿，但公主说了是无法违背的，他掏出铜钱来，恶狠狠地盯着李升他们，“还不上前来拿！”
“谢谢。”洪品、何大、范业三人神色意外地赶紧箭步上前，茫然地伸出手掌接了钱，弯腰谢过然后转过身去轻声说，“嘻嘻，倒底是公主，弄坏了她的车子还给赏钱。”
公主见李升不好意思上前接钱，她从清秀脸车夫手里把剩下的所有铜钱抓在手中，放到李升掌中，对他另一只手中的雏鸟呶一下嘴说：“给它卖吃的，这小鸟还能活着真是奇迹，希望以后还能见到它。”抚摸李升手中的小鸟。
李升轻轻抖动手中雏鸟说：“放心吧，殿下。我一定把它养大，买果子给它吃，还捉虫子喂它。”说着把钱装进兜里。
公主大方地伸出手掌说：“我们早就认识了，第一次是在你家门前的灯棚，这回你已知道我叫紫玉，那么你呢？”
李升不加思索伸出那只空着的手与公主的手相握说：“我叫李升。”
公主高兴地说：“下次再约出来一起玩吧。”
李升点头笑说：“我会在李记铁行大门外第一根铁柱上画个圈，那就是第二天在这河边柳树下碰面的暗号。”说着指一下不远处河边的大柳树。
见李升与公主握手的一瞬间，清秀脸车夫实在看不下去但又没办法，他双手对着空中猛抓一下，做出一副难受的表情。
“哎呀，真的是她！元宵灯会在寿山上挡鬼救我们的那位公子装扮的女孩！”洪品、何大、范业听公主一说立即想起来了，连忙伸出手来兴冲冲上前也要与公主握手，公主却并没有伸出手来。
公主非常自然地三次拉住李升身体救过他，刚才也是什么都没想就与他握手，她突然觉得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公主顺着李升的手势看一眼不远处河边的大柳树，激动地笑说：“我会天天派人去铁行门前看的。”
洪品、何大、范业讪笑着把手缩回来在自己身上搓擦着。
清秀脸车夫实在忍不住了，接连拍打他们三个的脑袋，恶声轻骂：“伸什么手！”随即又转手拍一下李升后脑勺说，“玩？还暗号！你有几条命啊，我可不想被你们害死。”
李升摸着后脑勺有点不知所措。洪品、何大、范业抚摩着脑袋愤懑地齐声说：“你真不讲理！”
清秀脸车夫气恼地吼道：“讲理？讲理就该把你们都抓进去好好敲打一下你们的骨头！”见他们三个都吓得退后了，他又转身可怜地对着公主说，“公主，可怜一下我们这些奴才吧，殿下怎么能跟男孩接触！更不可以跟这些来历不明的小子相约见面。陛下知道了还不剥我们的皮抽我们的筋？现在赶快回宫吧，侍卫们发现了会出来找我们的，那可就要闹翻天了啊。”
紫玉公主笑着跳上破损的马车，钻进车厢。
清秀脸车夫在车厢后又敲又踢总算把两扇后门关上，他这才坐到车夫座上，驾起马车走了。
公主从车窗探出头和手，微笑着向李升用手指在空中划个圈，然后郑重地点下头喊：“后会有期。”
李升、洪品、何大、范业惊魂未定，慌忙鞠躬施礼，没底气地说：“后会有期，公主殿下。”
然后四人依然呆呆地站着，失神地望着公主的马车远去。很快公主的马车已消失在大街的尽头，他们四人也离开大街拐进一条巷子。
洪品激动地说：“公主真是太美了。”
何大神情恍惚地说：“待人和气，还身手敏捷。”
范业笑说：“一点不像那个长得太监一样的车夫，凶得狠。”
洪品、何大拍他肩膀说：“他嗓音那么细，本来就是太监，对吧，李升？”
李升好像没听到他们谈话，掏出怀中小鸟，若有所思，爱怜地看着。
洪品说：“这鸟太小了，离开巢就养不活了，还是让我带回家油炸了吃。”
雏鸟仿佛是对洪品抗议，它仰起头尖叫一声。
李升、何大、范业惊异地齐声说：“咦！它听得懂人话呢。”
李升拍打一下洪品笑骂道：“瞧，它都在骂你呢，你馋成什么样了？打起它的主意，竟然还油炸。”
何大说：“得留着它，还得多捉虫子把它喂大，这可是公主交待的呢，下次公主见咱们时有我来捧着它见公主。”
范业疑惑地看着小鸟，说：“还真挺玄乎，我们抓过那么多小鸟，从没有这样通人性的小鸟，是因为它生在佛塔上的缘故？哦，不能吃了它。”
李升眼神迷离地说：“今天遇到的所有事真是太诡异了，说出来都没人会信，那马跟着了魔似的，连那些骆驼也都反常，这只小鸟多次死里逃生，还真的懂人心思似的……”
范业神色异常，仰望苍茫的日色，神秘地：“竟然来了看得见的鬼，是不是在预示天地间将有怪事发生啊！”
洪品点头说：“还有我那颗蛋，看着也异常。”他伸手到衣襟里摸索着，忽然着急地叫道，“咦，我的鸟蛋呢？可是孵胎蛋呀，煮熟了可鲜咧！”
紫玉公主乘的马车正从皇宫小侧门进去。
车厢里忽然传出叽叽的雏鸟叫声。公主低头一看，座位边上一只刚破壳的鸟蛋里，一只雏鸟探出头来对她叫着。
公主惊喜地捧起雏鸟，吻一下它的头：“哦，小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