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水鬼含恨退海潮，甲片如流归地府
红毛鬼它们袭击郑国师失败之后个个损伤惨重，已无力再去别处闹事，它们见天色即将放明，就聚集到李记铁行门前的广场上暂息，想养养精神再回地府。
京城当夜实行紧急戒严之后，所有市民自灯会上散去后逃回家中便紧闭了大门，再不敢外出，夜晚的京城成了还没回地府的凝身鬼四处游荡的场所，它们有的是没有及时得到鬼王让众鬼退回地府的命令，有的得到命令后抑止不住还想捣乱的冲动，继续在人间肆意缠人，等到它们估算着太阳即将升起，一个个都从京城的四面八方向李记铁行门前的广场聚集，清点鬼数后再结队撤回地府。
李记铁行门前的广场上一片狼藉，有些花灯还没熄灭，它们被风吹得在地上滚动。广场边上有几棵非常高大的树，红毛鬼、红鼻子鬼、尖耳鬼、白面女鬼、长脚鬼在其他凝身鬼的搀扶和推送下吃力地爬上树去，它们蹲满了几棵大树的每个枝杆。
更多的凝身鬼只是靠着树杆坐着或者在大树下就地躺下，它们的凝身也都不同程度地受了伤。
红毛鬼叹息说：“今晚除了把一个好好的元宵灯会给搅黄了，人类并没伤到元气，我们下这么大劲缠上国师老儿，也还是被他逃脱了。”
伤痕累累的尖耳鬼抚弄着自己身上的伤口说：“主要是关键时刻他家人赶到，我们反倒差点儿落得魂魄湮灭的下场。”
长脚鬼缠绑着自己受伤的长脚，痛苦地说：“难啊，看来只要人寿命未尽，鬼还真的是动不得人类啊。”
尖耳鬼说：“悲观情绪要不得，咱们以这样的鬼身初次登场，一下子让人谈鬼色变，这样的成绩很不错了。”
红鼻子鬼点头说“大王的凝身术毕竟还没让我们形成完整的新鬼身，但已经明显地让我们拥有如此大的攻击人类的能量，鬼对世界的操控能力也达到有史以来的顶峰，这也表明随着凝身升级咱们还会越来越强大。”
各种模样的凝身鬼带着明显的伤痕还在向这边靠拢。
尖耳鬼对它们说：“看来你们也是对人没少折腾，可自身也很惨。”
情绪低落的凝身鬼们齐声说：“很惨。”
这时各种形状的没有凝身的鬼轻薄得像空气，它们发出“吱呀”“吱呀”的鬼叫声，乘着风在屋顶、街道或古塔、树梢上跳踉，一面用鬼语喊叫着：“太阳快出来了！凝身鬼们别在阳间耽搁了，在阳间的鬼转驿道关闭之前，赶紧转变凝身回地府去！”
那些没有凝身的鬼在已有凝身的鬼眼里还能看到一点气团一样的鬼影，而在人的眼中它们是一点都看不见的。
看着没有凝身的鬼随风而去，树下的大力凝身鬼们齐声说：“没有凝身时鬼身犹如空气，有了凝身虽然鬼力大增，但同时也受此累赘，行动笨拙还容易受伤，希望早日能够升级这凝身。”
白面女鬼一只手吊着绷带，起身说：“快见大王去吧，不知大王是否已经顺利地回地府，它对这次行动会是怎样的评价呢？”
红毛鬼吃力地起身说：“我对今晚行动的评价是，陆上失利，水上辉煌！不知落水鬼们后来怎样了。”
翠凤楼上鬼王与皇帝的会晤被搅黄之后，鬼王为了验证鬼凝身的力量已达到何等级别，它一方面下令大力凝身鬼们大闹京城，同时还布置了凝身大力落水鬼在河道和海上袭击人类的行动。这一夜凝身的大力落水鬼确实借助水的天然力量，在对人类的袭击过程中取得了辉煌的战绩。
就在大力凝身落水鬼们纷纷回地府向鬼王汇报行动结果时，最后一批准备回地府的大力凝身落水鬼突然停下了步伐，它们盯住了一艘在风浪中颠簸前进的大帆船。
带头的金发碧眼的落水鬼卯煞狞笑说：“等一等，竟然有个倒霉蛋撞上来，怎能放过它呢？”
同伴对落水鬼卯煞说：“头儿，天将放明，一旦再跟人纠缠上，耽搁了回地府的时辰，我们这么久炼就的凝身就报废了，还是收手吧。”
金发落水鬼卯煞说：“看这风，这浪，老天也在帮咱们，太阳出来之前就让他们葬身海底。”说着率领众落水鬼向船扑去。
漆黑的夜空不断被闪电划破。恶浪卷裹着无数不同形状的凝身落水鬼拍打着船舷和舱门，许多凝身落水鬼跃上甲板。
甲板上的水手们正全力地与风浪抗争，突然形状怪异的凝身落水鬼尖叫着扑向他们，顿时大惊失色。
水手们惊叫道：“怎么会有这样的怪物！”
金发落水鬼卯煞的凝身也像海浪一样有力地翻卷着，它跃到一个浪尖上对着海面和空中大叫着：“小落水鬼们听令，跳上船去缠住那些水手，等我们凝聚鬼力对船进行致命一击。”
无数小落水鬼钻出海面，它们的凝身像鬼怪形状的浪花。
怪兽状的小凝身落水鬼乘风跃上帆船，它们并不像海浪那样流淌开来，而是落在船上就翻卷和弹跳起来。它们口中吐着海水张牙舞爪地在船上各处进行各种破坏，妄图阻挠水手们的工作。
还有鬼怪状的大力凝身鬼直接扑向甲板上的水手，想把水手掀到海里去。
体格魁梧的水手甲大吼一声，手中的绳索猛扫过去，几个怪状的凝身落水鬼惨叫着跌倒在甲板上。一股巨浪扑上甲板，把这些受伤的凝身落水鬼卷进大海。
更多的形状怪异的凝身落水鬼嘶叫着乘风破浪扑向大船甲板。
恼怒的水手们不断拍打着驱逐干扰他们工作的凝身落水鬼。
鬼怪状凝身落水鬼敏捷地逃开，待水手们一转身，它们又返回来肆意破坏。
金发落水鬼卯煞看着水手们被小落水鬼们折腾得筋疲力尽了，它怪叫一声汇聚起无数大力凝身落水鬼跳跃起来裹携起数丈高的滔天巨浪，这一巨浪压向帆船那一定难逃船翻人亡的命运。
船上的水手们看着山一样高的巨浪压向他们，浪中是张牙舞爪的凝身大力落水鬼，他们顿时惊得目瞪口呆，绝望地说：“完了。”
这时远处海天相接处露出一道晨曦。
裹携着滔天巨浪的凝身大力落水鬼顿时出现凝身消散的情况，它们的力量也迅速减弱，它们掀起的巨浪也在狂风中分散开来，然后在空中变成无数小浪花落在帆船甲板上。
金发落水鬼卯煞痛惜地说：“太阳真可恶！就差一点点。”
正四散逃开的众凝身大力落水鬼齐声叫喊着：
“该死，一见太阳，我们的魂力就削弱了！”
“算他们走运，快逃地府去吧！”
金发落水鬼卯煞和众凝身落水鬼纷纷隐身消失在海面上。
甲板上形状怪异的浪花状小凝身落水鬼们惊叫：“头儿都溜了，咱们也退回地府吧。”它们一起尖叫着乘风逃离甲板。
水手们望着慌张逃遁的凝身落水鬼，擦着脸上的水大口喘气。
水手甲惊魂未定地说：“好险啊，太阳晚出一步，现在我们也成落水鬼了。”
水手乙不解地说：“从没见过这样的落水鬼，看得见摸得着，还那么有力，哪有这样急着找替身的啊，我们死期还没到呢！”
水手丙喘息说：“幸好这些看得见摸得着的新落水鬼也怕太阳，不然今天真就惨了，还是太阳厉害啊，才现出一抹霞光，就把落水鬼们治得狼狈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