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回忆
“有关桃仙的传说？”
齐拒伤咬了一口桃子，嚼了几口，“你真的记不起来了吗？”
秦奉摇头。
齐拒伤“哦”一句。
“那么，试着想想你把匕首刺进一个和你等高的少年体内会是什么样的感受吧？”
“头好痛。”
秦奉蹲在地上，他当时看见那滩血，不敢相信自己杀了人。
“那些原来都是真事，是谁把我的记忆隐匿起来了？”秦奉现在才知道自己做过的梦是真实的。
他好像犯下了大错······
“不要紧，你没错。”
秦奉甩开齐拒伤的手，“我错了就是错了，你为什么要把我做的错事都包庇？拒伤，你实话实说，你跟我是什么关系？”
他眼里映出齐拒伤的影子。
“啊。”齐拒伤对他的怒火始料未及，烦躁地揉揉头发。
“那口棺材里躺着的，就是我。”
秦奉看着齐拒伤，不受控制地留下眼泪：“我真是个失败的凡人。”
他被人从后面紧紧抱住，像个孩子一样大哭起来。
“我应该感谢你，没有你我还恢复不了我的记忆。”
“看剑！”
齐拒伤周身立起结界，一瞬间就把刺客弹飞。
“是那个洗冷水澡的家伙！”秦奉当时没看见脸，可看见他是没有双腿的。
“哼，冷水澡？是谁还在跟男人谈恋爱？”
浑厚的声音响起，这音色，是秦游！秦奉的大哥，常年云游四海，如今兄弟在天庭相逢，一时不知哭还是笑。
“你这倒霉神，给我拿命来！”秦游坐着轮椅飞身仗剑，还是刺不穿齐拒伤的结界，烦躁地说：“我们兄弟间的私事，能不能别多管闲事？”
“我多管闲事？”齐拒伤觉得好笑，一来秦奉又不是外人，二来这大哥年纪虽大，智商跟不上，在仙界挑事，分分钟被贬谪的性质。
“大哥，你怎么了？也被魔族控制了吗？”
秦奉不知道自家大哥发什么癫，看见老弟就要杀，他躲在齐拒伤背后，不敢轻举妄动。
“我很正常！你就是异常！你的出现，让我们一家都垮了！”
“你又有什么证据？”
“父母昨天死了，五妹瞎掉，三妹成为妖怪再也不见天日，二妹去世，只剩下你和我！”
秦奉觉得挺无理的：“怎么不是你有问题？”
“离开家我就一直在修道，数月闭关不外出。你常年居家，最近才被封神，还是走的这般肮脏门道！我真是看透你了！我修道这么久，你就因为爬上他的床，被封成神！”
爬床？秦奉说冤枉啊，他和齐拒伤明明是清白的。
“话说封神明明是神大帝封的，跟拒伤有什么关系？”
“这小子还没掉马甲啊？你是不知道他这家伙，真实身份就是个守门神？那怎么可能？神大帝无故不在天庭多年，这样的谎言也信？处理什么大事需要他亲自来，上下那么多神官！”
秦奉退后几步：“你······原来是神大帝吗？”
齐拒伤缓缓点头，他脱掉一身粉色袍子，换上了一身浅绿的衣服。
“实际上我是第二任。第一任神大帝已经······”
“第一任被他杀掉了！不过也是那家伙活该，说什么要赐死你，他急了就把神大帝给杀了。这小子法力倒是阴得很，藏得深没人知道潜力，一爆发天界都改头换面了。”
“他死了？你确定？”齐拒伤苦笑一声，“如果他死了，我就不会丧失记忆，作为凡人待在人间，前身明明是神，只要找回记忆就能回天庭，为什么要待在无聊的凡间？我想过我的逍遥日子，因为我把他杀了，可他的魂丝还在，也多亏他那像狗一样的心腹，对我和秦奉下手，本来操纵秦奉亲手杀掉我，会让那个变态有快感。
估计是笑着说‘被最爱的杀掉了，很开心吧？’之类的话，我想起那张病态嘴脸，我就恶心。今天先解决你，稍后再收拾一下那家伙。”
“大哥是无辜的，他本来失去双腿，没法走动去游山玩水了，如果白白死掉，不是太可惜了吗？”
秦奉想劝阻齐拒伤，后者摇摇头：“你不懂。”
“你可知桃仙的法器是什么吗？”
“是剪刀吗？”
齐拒伤立马否定，“姻缘神荼毒不浅啊。桃仙是你的前身，那时候你作为仙没有法器，靠着慈爱这类品质感化生灵。不过你转世后就有了，还被人拿去利用了。”
转世才有的？
秦奉脑海里浮现那块破破烂烂的百家衣的样子，正查找它的位置呢，就从秦游兜里飞出来，落在秦奉的胸前。
“大哥？”
秦游别过脑袋，不说话。
“可是，为什么？”
百家衣在秦奉出生后找不到了，百家衣变小后附在他身上，那时年纪小没有这个概念，只要想着它，它就会出现。妹妹出生的时候，秦奉也有意识，想着找百家衣，就很容易地找到了。
百家衣在长大后被秦奉放在柜子里一直放着，也没特意去记，回忆起的时候，秦游已经在炼法器了，相隔甚远，不会出现也是正常的。
“你哥从小就爱看什么修仙之类的书籍，在家里找到这块有灵气的布一定也挺意外的吧。”齐拒伤故意给秦游编个故事，激怒他。
“才不是！我是师从名门，少废话，受死吧秦奉！”
秦游刚准备挥剑，身后已经站着仙大帝了。
“秦游啊，修仙之人不可动歪心思。你知道的吧，仙魔就在一念之间，你今天剑上染秦奉的精魂，明天就能成魔，我可不想继续打仗了。”
秦游被仙大帝带走，秦奉这次没有帮他说情。
“拒伤，我真的是一个倒霉神吗？五个兄弟姐妹只剩我了，爸爸妈妈也不是最喜欢我的，给我取这个名字到底是要奉献什么？没在他们生前问问，死讯来的太突然了。”
“你哥那是嫉妒你。他断了腿，修炼这么久才成仙，而你一出生就是神，他肯定嫉妒死了！秦岚不也一样吗，本来写得一手好文章，纳入文神门下，就被砍掉双手了，门神也是妒忌她。她没了双手写不了字，还有一张能说话的嘴，表达自己的诗兴。于是创造了‘歌句’不是吗？人时而生活在嫉妒中，嫉妒适当是好事，有动力，过度嫉妒，人就不再是常人，像妖怪的人还能说是人吗？”
“你的新名字我很喜欢，秦奉，‘勤奋’，勤勤恳恳的，扎实做人，扎实做神。寓意传达到就够了，你们五个孩子的名字，父母应该都是认真考虑过才取的。”
“上一世作为桃仙，你是兢兢业业的，唯独犯下引凡人入界的错误。这也是我抗拒你封秦晶为神的要求的原因。如今我暂位神大帝，等到原来的神大帝恢复后免不了一场恶战。‘不能让他知道你回来了’，我起初是这么想的。现在我也不怕了，即便是死，你陪着就够了。”
“拒伤，你原先是一直暗恋着我的吧？”
“嗯，但你不知道，我就追到凡间去了。不过匕首没有把我杀死，只是肉体受损，我本来是神，没有固定形状，也没有原形一说，既然你是凡人修来的仙子，我就保持人身作为原身好了。最持久的状态就是我定义下的原身了。”
秦奉记得桃仙饱受流言蜚语的折磨，加上神大帝冠上无故的罪名，桃仙气愤不已，自己找引渡官投胎了。
作为仙，追随者万千，作为负面教材的时候，也会有追随者。
甘愿舍弃神的身份而追随的，那叫奋不顾身。
“如果有如果，我真想赎罪，为那几个凡人。”
那时候的金光，齐拒伤路过看见了，来自神大帝的心腹黑尘杀害了凡人。
桃仙在原地害怕得不行，事后决定主动认错。黑尘联合神大帝栽赃嫁祸，齐拒伤身为风神，看不惯这样的“裁员”，主动提出自己的目击。黑尘当然不承认，背靠一座大山，他能有什么事？
神大帝要求桃仙主动辞去神职，重新投胎做人。
齐拒伤当然不同意了，没干过的事为什么要承认。
“只私带凡人进界的处罚没有这么严重吧？”齐拒伤在殿内大声说。
“就是这句，当时我几百年来，第一次有心动的感觉。”
“那你还要去投胎，跟我在一起不好吗？至于天条，我打败那个老毕登就改了。”规则是强者制定的，这句话印证了。
“可能脑子一热吧？或者活腻了？这么多年了，我现在想起来还是仙界好，人间太复杂了啊！我遇到种种的事，几乎没有好的。”
“也不能这么说，你的信徒们都在人间，你愿意为他们而不惜触犯天条，他们其实没有你口中说的那么差。”
秦奉一时间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才是真正纵观全局的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