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交手
“给，我都背下来了。”隔天姻缘神一行人鬼鬼祟祟地进来后，文欣把那沓纸还给了姻缘神。
他穿着巡逻卫兵的衣服，也没料想文欣一眼就看出来了。
“背下来？我不是说了读读看就好吗？”姻缘神抬手想揉揉文欣的头表扬，文欣躲开了，他抽回手：“哈哈，我不是想摸头。是给你竖一个大拇指！”
文欣无法根据读心猜测姻缘神说话真假，偏过头不看他。
“好了，我确实是想摸你的头啊。你不仅照做了，还超额完成，这本书册上也没有笔画痕迹，说明你是很爱惜它的。”
文欣眼底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光，她轻轻抓住姻缘神的手腕，放在自己的头上：“就一小会哦。”
姻缘神看着那鼓起的腮帮子甚是可爱。自己有个这样的女儿就好了。
他陶醉完，发现文欣已经离开了，齐拒伤从背后抱着秦奉，两神看笑话一样地看着他。
“啊，那个幼女认识他吗，这就听他的话，很容易被拐啊！”齐拒伤用一种姻缘神也能听清的音量小声说话。
“是啊，还那么小一个，这就被怪叔叔缠上了。”
姻缘神：你们要真跟我打起来，二打一我是完全没有胜算的。
“秦奉，你也被拒伤带坏了？我跟你说啊，拒伤带的新神里，下场都挺惨的。”趁齐拒伤不在，姻缘神勾住秦奉的肩膀意图挑拨离间，谎言嘛，随便编一个就行。
“我才不信呢。”秦奉无情地丢下姻缘神，明明他来的时候齐拒伤就只有在蟠桃园巡查的工作，因为女鬼古桥事件才卷入三神，彼此之间的关系比从前更密切了。
“三位神官还有何事？”文神从宅门前踱步过来。
齐拒伤和秦奉隔远些，行了个礼。
“这位神，甚是眼熟。”文神视线定在齐拒伤身上，放慢语调，故弄玄虚地说，“我在天界好像见过？”
“历史悠远流长，你能保证没有长得相似的人吗？我恰巧定个人形，或许有参考长相帅气的凡人呢？此话我觉得是废话，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好口才，不写文章可惜了。当神官是屈才啊。”
齐拒伤剑已经架在文神的脖子上了，他不敢动弹，嘴皮上下翻飞：“不知是不是我方才所言戳中少侠心窝了？在我的地盘上动怒，少侠确定吗？”
“哼，早就知道你跟巫医老头有勾结！他能使出的法力就是从你这儿得到批准的。那种半吊子药方也敢买，你的智商给狗吃了？”齐拒伤句句说到实处，文神脸上已经有细密的汗珠流下了。
“大错特错！我跟那糟老头子没有任何勾当！你不要血口喷人！”
秦奉听着这文绉绉的骂人话，一点也不觉得有杀伤力。
“那我换个方式问你，你为何要砍下秦岚的双手？”
文神思维敏捷地反驳：“我没有干过这种事！”他亮出自己的法器，反射的光照在姻缘神的帽子上。
“在自己的地盘确实会把法力加强，你真以为能打得过我吗？”
齐拒伤仰天大笑，他好久没听过这么有趣的笑话了。
“如果是二打一呢？”齐拒伤和姻缘神并排站着，二神面前出现一个巨大的阴阳太极图，飞速旋转着。一旁的文欣坐在假山上看着，她未见识过神仙打架，今天见了晚些再跟下人分享。
“文欣，快进屋去，这里危险！”
文神喊完自己身体里就出现大批可视的金色文字，一个一个朝着齐拒伤二神砸过去。
阴阳阵顺利挡下伤害，二神毫发无损。
“就这点能耐？”齐拒伤问。
姻缘神白他一眼：“文神本来就不适合打架的。”
文欣在屋内看见文神大汗淋漓，手紧紧捏了捏衣角：“爸爸会输吗？那个哥哥是坏人吗？”
“应该是平局。如果从事态上来论，应该是你爸爸输了，输得一塌糊涂。”
秦奉加入观众席，用不了法力的他只能旁观。
仆从看到的场只是三个神在跳舞，感叹一句“一把年纪了还斗舞，也不怕骨头散架”后就继续忙杂事了。
“为什么要干扰凡人的视觉？”秦奉问。
“嗯，因为爸爸是真正的神，他要是被坏人盯上了会很危险。不如让别人觉得他是神经病更好。”
这孩子······意外地敏锐呢。
“不过，”她补充道，“在我心里，爸爸一直都是神，从遇见我妈妈开始就是了。”
她到底懂多少啊？
秦奉想起姻缘神拿给这个女孩看的东西，心知肚明了。
“嗯，我们的父母都是伟大的神，字面意思上。”
“对了，这个给你。”文欣把拳头张开，一粒小小的黄色的糖就在秦奉手心了。
“我吃过很多了，挺好吃，酸酸的。”
秦岚房内。
“那几个疯子在干什么？文神也加入是怎么了？”秦岚在房间踱步，两只半袖空空的她不安地抚摸着桌上的假肢。
齐拒伤拿着木棍，姻缘神拿本书，而文神两手抓支笔，几个神乱舞着，秦岚觉得很辣眼睛。
房屋跟着晃动，墙顶上的灰尘落下来，神龛被震得松动，从墙上掉下来。秦岚冲过去准备接着，发现自己没有双手了，神龛砸在她的头上，视线立马变得鲜红一片。
当时民间流传一种说法，如果自己信仰的神，信念之物掉落在地上，神将再也不会眷顾那户人家。神龛就是信念之物之一。
“我是要死了吗？”
秦岚不甘心自己就这么死了，她的双手还没恢复健康，不能放弃！
她用力站起来，每走一步都是晕的，走到门前打开门，她的生命停留在那一刻。
她信仰的神杀了她，她死都不会想到是这种结果。
“原来您并不是神啊，是我错了。”秦岚说完这句话就断气了，眼睛也跟着闭上。
文神看着眼前的尸体才回魂，他抱着秦岚遗存温热的身体痛哭。远处的文欣看到这个场景，一滴泪流过脸颊，没哭没闹就回屋了。
”不是这样的，文欣！我······我杀了她······“
文神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边走边摔地往宅子走，他看见旁边有个黑影冲他笑，他把沾血的刀扎过去，扎了个空。
“杀个人就神志不清了？”黑影笑了，继续跟在旁边嘲笑。
齐拒伤掀起一阵风，把黑影吹开。
文神顶着骤风推门进去，看见文欣已经不在了。
“别找了，跟你这种杀人的神在一块才危险，小姑娘我们带走了。”
“我，我是被他控制了！”文神脸上的大块血迹干了，路过的仆人看见都尖叫跑远了。
“只有心智不稳的人才会被控制，作为神，我对你太失望了。”姻缘神冷漠地看他一眼，关上门只留跪地的文神。
本来这场战斗中文神输了，他是个自尊心特别强的家伙，干什么都要优胜。或许这种执念让他在文学领域取得不小的成就，更多是害了他。
他服输的瞬间，心里肯定是狂风大作。巫医神趁虚而入，攻占他的大脑，操控他去杀人。刀子挥向姻缘神，他躲开了，不幸的是秦岚刚准备逃命，就被刀子扎中。
秦奉看着自己的二姐去世，没有法力的他阻止不了一切。
齐拒伤和姻缘神也是没想到事态会变成这样，尽管已知秦岚被禁足，待在屋内还有一线生机，可她出来了，一命呜呼。
“能不能起死回生啊？拒伤，神应该能做到的吧？”
秦奉知道自己的要求很无理取闹，可他不愿意看到自己的亲人就这么死掉。
“不行的，神不是万能的，这点我很抱歉。”齐拒伤几尽全力把温柔表现出来，在他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为什么不救？”姻缘神拉住齐拒伤问。
齐拒伤眯起眼：“你关心他很好，不过现在他身边只有我就够了。”
“巫医神是你指使的吧？三番两次带来灾祸！哼，我就说自己怎么收自己为徒啊？武神有个分身很难吗？”姻缘神继续嘴炮输出，齐拒伤只是回复一句：“说我之前，看看你自己。”
姻缘神站在原地不明所以：“搞什么啊那小子，我怎么了？我很正常啊。莫非——”他拿出镜子照了一下：“啊，帽子戴反了。”
“我感觉他说的不是外貌哦？”
身后响起稚嫩的女声，姻缘神回头看，发现是文欣。
“你爸爸以后不会住在这里了，你之后会去哪里呢？”
“我爸爸？我都看见了，不要拐弯抹角的了。哥哥你以后去哪，回家吗？我什么都会干，打扫样样精通！你们家还缺仆人吗？”
姻缘神了解了，在这个没有文神撑住的房子，文欣就没有了保护伞，仆人以后对幼小的她做出什么也是外人不清楚的。现在看到的表面就是仆从对她很好，未来谁又敢保证呢？
“你也有超能力，讨好别人的事情不是轻而易举吗？”
“不，”文欣摇摇头，“他们都说我是不讨喜的孩子，我清楚想法不代表我会照应去做，性格使然吧。有规则的东西我应该喜欢不少。人的感情，言论都不是一成不变的，我很难把控，规则说不定行呢？”
“可是规则都是强者制定的哦？”姻缘神笑道。
“我才不怕，带我走吧。”
秦岚的灵魂盘旋在文神宅内，她看着这栋建筑倒塌，道：“总算结束了。”
准备离开也找不着地方，遇到眼熟的文欣。
“你也死了？你那变态父亲干的？”秦岚抓着文欣的肩膀，她“嘶”了一声：“疼——”
秦岚放开了。
“噗，开玩笑的。我啊，现在是引渡你们的神了。身份自己猜，我爸爸已经被关进牢里了，你就放心走吧。我代他向你道个歉。”
秦岚不语，再怎么说也不是文欣的错。
“看什么呢？”齐拒伤过来搭姻缘神的肩，后者躲开了。
“不过你这神还蛮喜欢管闲事的。”齐拒伤看一眼秦岚离开的位置，才不管他生不生气呢，丢下话就走。
“谁知道呢，可能是同情心作祟吧。”
姻缘神眼眶微红，勉强地笑了一下。齐拒伤并没有回头看，迈着大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