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放屁，纯属放屁！”
一听这话，云中子顿时气得七窍生烟，脸上肌肉都在微微抖动。
周文翰这一番话，他初时听着还在云里雾里，可到了后面，终于渐渐听出味儿来了，立刻勃然大怒。
“你把此人立刻叫来，我们两派现在就比试一番！若是本派输了，我二话不说当场向你认输，反之，若是你输了，不但也要向我认输，还要郑重声明，这话就是放屁！”
眼见计谋得逞，周文翰不禁心中一喜，当下更是不紧不慢。
“云中兄，认输我看就算了，只要你心中不记恨就好……”
“放屁，放屁！”
云中子再也忍耐不住，整个人立刻暴跳如雷，指着周文翰鼻子骂道：“周文翰，你敢不敢跟我打赌，本次这番交流，谁输了就跟另外一人姓，我若输了以后便叫周中子，你若输了便叫云文翰……”
一旁执事弟子听了，心中忍不住一阵好笑，可二人都是长辈，他若笑出来定会十分失礼，当下只能拼命忍住，一时竟将脸憋得通红，忍得十分辛苦。
“好，你可不许反悔！”
周文翰见此人终于咬钩，心中不禁大喜。
“不过，我二人毕竟都是门中长辈，这等赌注若说出去，定会让两派小辈暗中笑话，便改为若是哪方输了，便需当面对另一人道歉，自认不如，如何？”
“一言为定！”云中子咬牙切齿地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你我现在便召集弟子，准备比试吧。”
哪知周文翰一听此言，竟悠悠地叹了口气。
“我也想让那弟子现在比试，可中间却出了个小小意外……”
云中子眼睛一瞪，气呼呼地道：“什么意外？”
“早在五天前，我便派此子出去做事，但却至今未归。我估摸着，也许再有两天……”
云中子眼珠微微一转，终于渐渐明白什么了。
“哦，我说你这人一反常态绕来绕去，一直拖着此事，原来根子都在这呢……”
周文翰一见鱼要脱钩，立刻狠狠再补一刀。
“云中兄，此事当真绝非虚言，我那弟子若能出手，你这些弟子绝对无人能敌，没有一丝还手之力。”
云中子这时终于明白，自己上了周文翰的当，可他话已说出，加上心里这口气迟迟发泄不出，心中不禁犹豫起来。
沉思良久后，他终于缓缓开口了。
“你这弟子多久回来？”
“三天！”周文翰眼中喜色一闪而过，“不，最好是五天！”
“两天，只有两天！”
云中子十分鄙夷地望着周文翰。
“两天之后，你便只有两个选择，或是当场交流，或是直接认输，否则我便将此事公之于众，让各派行功护法都来看看，你周文翰是如何戏弄本派的……”
周文翰脸上不禁泛起苦色，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两天就两天！”
“哼！”
恶狠狠地瞪了周文翰一眼，云中子当即转身离去。
望着云中子背影，周文翰不禁心中暗恨。
“卫云，我再给你两天时间，若是那时还不回来，可就别怪我……”
想到这里时，他又猛地想起另一件事来。
卫云如今乃是聂隐娘亲传弟子，而他这位师妹一向十分护短，再加上掌门真人也很看好卫云，他还真没什么办法拿捏此子，最终只能无奈地坐到椅上，重重地叹了口气。
现在他也算想明白了，卫云此举，很有可能就是故意使坏，目的就是报当日搜他储物袋之仇，也算是一报还一报了。
“老夫堂堂一派护法，元婴期修士，这次却栽在这小子手上了！”
在乐萱引领下，卫云等人说说笑笑，最终来到一间会客厅前。
一路上，乐萱对于随后要见之人，也大致做了一番介绍。
这些人中，只有十余人是丹师，要见卫云的目的也很简单，只是为了见识一下墨衍风采。
至于其他人，则都是天阙城附近世家之人，共计二十余家，来的不是世家家主，便是世家公子，目的基本只有一个——求丹。
身为世家大族，他们求丹的方式也很不同，那便是更喜欢私人订制。
与其在交易会上争得突破血流，到头来所得不过一瓶天元丹，他们更喜欢自己提供丹方和材料，由墨衍这等宗师为其炼制。
当然，这种当面求丹之举，肯定要搭上一些答谢之物。
好在这些世家在雍国盘踞多年，全都底蕴雄厚，一应所需之物也都不缺，就差卫云这样一个丹道宗师了。
刚一进入大厅，卫云便立刻吓了一跳——
偌大一间会客厅内，竟然足足坐了百来号人，一眼望去乌压压一大片，不过当他再看一眼时，终于发现很多人穿着仆从装扮，心中这才松了一口气。
那群人见他进来，立刻齐齐站起身来，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眼巴巴地望着他。
“诸位，我身边这位便是墨衍宗师！”
乐萱面带微笑，大大方方介绍起来。
“墨师为人醉心丹道，平时一向深居简出，很少与人交往，不过今日得知诸位大家在此，特地破例前来会面。诸位若有一些丹道之事，此时倒可好好交流一番，千万不要错过机会哦！”
众人一听，立刻面现激动之色，争先恐后拱手发言。
“墨师，在下青丘孙向禹，想向墨师求一炉丹，丹方、材料已备，另附三株绛珠灵草以为答谢，还望墨师成全。”
“墨师，在下西川顾辰霄，想向墨师求一炉丹，愿以紫韵玄参一棵作为答谢……”
“墨师，在下黄陵杜以恒……”
“墨师，在下云州沈可望……”
……
眼见众人七嘴八舌纷纷发言，卫云不禁暗觉头大，一时也不知该先和谁说话，但当听到“云州沈可望”五字时，立刻便想到了沈醉蓝。
不过，此时他也不好直接出言询问，只能暂时不露声色，等到回头再去想法确认。
好不容易等这些人把话说完，卫云环顾众人一眼，拱手一礼。
“幸蒙各位道友抬爱，在下自当铭记五内，不敢稍忘。不过，在下此番前来，实有要事在身，一时却也无瑕开炉炼丹。”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转头望向乐萱。
“各位若信得过在下，可将丹方信息暂交乐上师，譬如此丹是何品级，功用如何，相关炼制材料都有哪些等等，等到在下一有空闲，立刻便为各位逐一炼丹，届时再通知各位提供相应丹方、材料，如何？”
众人一听，立刻心照不宣地交换一个眼神，随后一名中年儒士站了出来。
“墨师无需多虑，在下等也不敢强求墨师立刻炼丹，但这答谢之物，还请墨师先行收下，以表我等结交之心。”
此言一出，众人立刻连声附和。
“孙兄所言极是！墨师乃堂堂一代宗师，我等区区答谢之物，怕还入不了法眼，万请墨师不要客气。”
“就是，墨师还请不要客气！”
……
卫云面色一正。
“诸位道友这番信任，在下着实心领了。不过，倘若因为种种原因，在下一时无法顾及哪位道友，以致迟迟未能炼丹，那罪过可就大了。因此，诸位手中的答谢之物，将来再说倒也不迟。”
卫云心中想得明白！
他若收下这些答谢之物，那便立刻陷入被动，倘若拖得时间长了，为人风评定会受人诟病，得不偿失。
这样授人以柄的事，他是肯定不会干的！
何时炼丹，先炼哪家的丹药，那得我说了算才行！
见此情形，众人也知此计不行，眼中顿时露出失望之色。
在卫云来此之前，他们便已私下商量妥当，既然这墨衍刚刚崛起，又听说其不太善长交际，估计架子不会太大，若是众人一起赠送答谢之物，便可先行占住有利排位。
一旦此人将来交际广了，上门求丹之人越来越多，那么自己所求这一炉丹药，就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炼出了。
哪知此人竟然如此老道，区区三言两语，便将此计轻松化解，自然令众人深感失望。
见众人纷纷露出失望模样，卫云心知所料不差，当即又是呵呵一笑，决定再给这些人尝点甜头。
“好在区区二十多炉丹药，想要炼制也非太难之事，既然在下今日与各位有缘，因此便在此承诺，将在一年内将丹药一一炼出，诸位大家只需稍等便是。”
众人一听，立刻全都面露喜色，纷纷不住地夸赞起来。
“墨师如此重信重义，在下佩服！”
“墨师如此仁义，在下今日有幸得见，实乃生平幸事！”
……
其实，众人心中也很清楚，像墨衍这种丹道宗师，想要向他求丹自然不易，因此不但备下各种珍稀之物，还想出这等手段算计卫云。
令人意外的是，此人不但不收好处，还承诺一年之内炼丹，当真算得上为人坦荡、磊落。
相比同为宗师的苻辰，很多人耗费多年求丹，人家姿态摆得高高的，就连好处也收了不少，但却只给一个虚飘飘的口头承诺，至于到底何时炼成丹药，那还要看人家心情如何。
二者如此一比，真可谓是高下立判！
经此一事之后，众人也知卫云不好对付，当下全都收起轻慢之心，纷纷与他热络寒暄起来，一时场面倒也十分融洽。
就在此时，一名使者匆匆进入大厅，径直来到乐萱耳边说了几句，听得此女面色微变，转头看向卫云。
“何事？”卫云心中一动，低声说道。
“那苻辰不请自来，说是要见一见墨师……”
沉思片刻后，卫云眼中精光一闪，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来都来了，那便见见好了。”
乐萱黛眉微皱，有些担心地望着卫云。
“墨师，此人性格十分孤傲，之前你与苻启恒结怨之事，他心中未必能够放下，而眼下却又来者不善，估计想要当众折你面子……”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乐上师无需担心。”卫云淡淡一笑。
有些迟疑地点了点头后，乐萱转过头去，让使者去请苻辰前来。
……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突然间，大厅厅门被人一下打开，随着一阵长笑响起，一个气度沉凝，背着双手的老者，缓缓出现在众人面前。
雍国第一丹道宗师，苻辰！
卫云面色一变，只觉这笑声气势如潮，在他耳中不断嗡嗡作响，同时胸腹间气血翻涌，一时竟是说不出的难过。
“这个老混蛋，竟跟我玩先声夺人那一套！”
淡淡地扫了一眼众人，苻辰大咧咧地道：“这里果真热闹得紧！在下打扰各位雅兴，还请恕罪。”
说罢，只见他目光好似一道闪电，遥遥射向卫云。
此时，就在他的身后，苻启恒也渐渐现出身形。
此人刚一进入大厅，目光立刻开始四处寻找，随即便在人群中看到卫云，眼中顿时泛起怨毒之色。
“墨衍，多日不见，我心中可一直想念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