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两仪微尘阵
江祈年笑道:“你先读着,不识字时我再教你。”
不一会儿,道观里就响起了张平安停停顿顿的读书声,一张稚嫩的脸憋的通红,因为他不认识的字太多了,大部分都是江祈年读的。
只是张平安疑惑,师父是读过这本书吗,为什么他不用问就知道是什么字,似乎他什么都知道一样。
江祈年回到屋内替张平安收拾好床铺,毕竟来到此地之时,江祈年大部分时间都躺在长椅上休息,极少睡在床上。在他这个境界,睡不睡都无所谓了,毕竟早已辟谷。
入夜后张平安就在床上睡去,而江祈年却是抬手从山里找来几个果子。他可以不吃饭,但张平安可不行。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
江祈年见张平安睡去后才出了屋子,掏出腰间酒壶,而后躺在长椅上,一只手还拿着那本古籍。
太极,一切变化的根源,阴阳相互,产生了四象,四象生万物。
是故,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定吉凶,吉凶生大业。
道家阵法——两仪微尘阵,此阵有生死晦明幻灭六门,接引先天阴阳二炁,演化五行之力,一步行差踏错便当化为清气,形神俱灭。须精心推演五行玄功,方能自死门入,生门出。
至于晦明幻灭四门,万年来无人闯过,亦未曾入阵,故只是有所记载此四门。
入阵者皆无生还可能,阵中求生不得 ,求死不能,兵解亦是徒劳,元神亦留在阵中,直至湮灭,不入轮回。
布阵所耗甚大,需有六对相生相克之物作为阵基,且接引二炁,以自身为阵眼,方可成阵。
阵中自成一方天地,包含六变:生死、天地、光暗、阴阳、虚实、恒瞬。破此六变,方才真正破阵。
难怪阵法一道凋零,铸阵所耗何其庞大,但是那六变中的一变也难以集齐了。阵法构造更是难如青天,单单阵法道文也不是那么容易铭刻的。
“生死?生机勃发,死气庞大,二者结合,窥探生死。”
江祈年想着,这方天地集齐这些宝物也是容易的,只是看看别人愿不愿意给了。
“祖龙一见。”
不多时,一条龙破空而来,化作老人落下。
“什么事儿啊,我正在浮岛找东西呢,你就把我喊来了。”
“我需要两件宝物,一件蕴含生气,一件富含死气。”
“生气之物,你还别说,浮岛倒是有一物蕴含强大生机。”
说完,祖龙就从怀中摸出一截根茎。
“这是截天木的根茎,世间仅有此一个了。”
江祈年拿过那一截根茎,一股磅礴的生命力涌入。
“如此逆天之物,浮岛那些剑修又如何肯给你?”
祖龙摇头笑着,而后说是要去取得那死气之物,片刻间又离去了。
江祈年手指掐算,顿时一脸无奈,那条活了数十万的龙,打着江祈年的名号在浮岛作威作福。如今浮岛剑仙闭死关,而浮岛又无人敢对祖龙造次,只能任由他将自家宝库洗劫一空,说白了还是打不过。
的确,在江祈年未出现之前,浮岛剑仙与祖龙便是世间最强者,如今浮岛剑仙闭关,江祈年不问琐事,那么就是祖龙的天下了。
不过江祈年也无所谓,求人办事,这些还是情有可原的,只是有些无赖了些。
一时间,浮岛听见祖龙之名便恨的牙痒痒,一些剑修更是放言道,等浮岛剑仙出关,势必要将龙宫搬空。
次日一早,江祈年便独自留下张平安一人在观中研习道经。
来到熟悉的面馆,吃了整整两大碗面方才满足。
“明日不用等我了,我近日要出一趟远门,短时间不会再回来了。”
黄三也没多说什么,打趣道:“我这还有道长的银子,到时候记得来吃就行啊,不然可就便宜我这个老头子了。”
“无碍,有缘必定还能再见的。”
江祈年出了面馆,倒是没有直接去酒肆,反而腾空而起,端坐云端之上。
一手紫气,一手黑气。
江祈年在虚无之中的时候便将二者融合了,此时看着手中的两团气体,脑海中都是两仪阵的阵图。
他就在云端构建一座两仪阵,一股古朴的气息散发。江祈年磅礴的法力涌入,双手不断变化阵法,不多时,两仪阵成,只是少了阵基,中看不中用。
当江祈年布阵之时,道家山门之上,徐闻似有感应,不曾想上几个纪元留下的杀阵,今日还有人能复刻。
江祈年端坐云端,不断推演,铭刻,一道道阵文打入,两仪阵威能大增。
青山城顿时阴云密布,刚刚还晴空万里,一时间电闪雷鸣。
不少人此时已经跪倒在地,对着云端那模糊的人影跪拜,还一边喊着神仙庇佑。可是,世间真的有神仙吗,还是说一群修士对凡人的谎言?
江祈年见状不妙,顷刻间散去阵法之力,而他自己便破开虚空离去。
那个白捡的徒弟就在无忧观之中看着苍穹,口中喃喃说道:“天上真的有神仙。”
“等你读好书了,也能做神仙。”
张平安收回目光才发现江祈年已经回来了,连忙行礼。
“师父,我真的能做神仙吗?”
“能。”
江祈年示意张平安跟着,二人一路来到酒肆。
张母接过江祈年的酒壶便去打酒了,临走时还叫上了平安。
“仙长,这次走了,平安是不是就不再回来了?”
“是,修士入人间会搅乱凡人的气运,弄不好会沾染大因果,到时便是身死道消。”
张浩往院子内望去,却什么看不见。
“那就劳烦仙长教导了,我甘愿每日去扫道观,为仙长祈福。”
江祈年刚想说些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出口。在他看来,道观扫不扫无所谓,世间因果对他而言也可有可无。倘若拒绝,倒是让张浩少了分寄托。
“那就辛苦了。”
“不辛苦,只要我儿能好好的就行。”
谈话间,张母就拿着酒壶走出,只不过这次,就真的只装了一壶。
江祈年随后就带着张平安出了酒肆,刚走出没几步,张平安就转身对着酒肆跪了下去,而后磕了三个头,只见张浩摆了摆手,示意平安离开。
直到江祈年二人消失在视线内,张母便大哭起来,毕竟朝夕相处的骨肉,如今说走就走了,以后还不一定有见面的机会了。
张平安就这么静静的跟在江祈年身后,不快不慢,二人都没有说话。
直到张平安发现这不是回道观的路,才问道:“师父,我们去哪?”
江祈年环顾四周,确认四下无人,示意张平安坐下。
“为师今日传你修行之法,引你入仙途,你自当以天下为己任,坚守正道,降妖除魔,帮扶弱小,倘若有朝一日你入魔,我自当亲手斩了你,你可明白?”
“平安谨记师父教诲。”
而后,江祈年抬手点在张平安眉心,一股法力汇入,其中带着修行法诀。
“好好感悟,为师替你护法。”
张平安感到一股暖流,不多时他便惊奇的发现,他能看见全身经脉,丹田处还有一股气体,只不过浑浊不堪。
只不过此时,西辽有一位人皇登基。
自赵谦离开大庆,返回军营之时便开始大肆笼络各方势力,三年间,掌握兵权的两大诸侯王便被控制。表面上是王,暗地里只是傀儡,赵谦控制了他们妻女,哪怕手握兵权也挡不住赵谦的暗杀,现如今的诸侯府已经遍布赵谦的死士,一个不从,满门皆死。
三十万兵权两年内就被赵谦彻底掌控,朝中的势力也开始有所动作,致使二皇子寸步难行,被人皇与大太子的势力夹在中间,一时间成为风暴中心。
赵祯见此情形,召集周边的军队围于京城,他知道,他的那位儿子必定夺取了兵权。
其余几位皇子见状,纷纷亮出自己的实力,准备一举夺下人皇之位。
某一夜,赵谦一万轻骑直奔京都,京城之内早已得到消息,一万轻骑混入人皇军队。
那一夜,五位皇子的势力涌入京城,一时间偌大的京城变得压抑起来。各大官员也是蠢蠢欲动,自己能否一步登天,就看自己的站队了。
谁都清楚,只要有一方动手,其余的就如同雪崩一般。只不过,一天夜里,赵谦出现在人皇寝宫。
“你终究是来了,谦儿。”
“少来这套,我问你,这一切是不是你安排好的!你引我们入京城,为的就是让我们自相残杀?”
赵祯不由笑道:“西辽不能输,我帮你一次性将他们的势力全部引出,你就能一网打尽了。”
“我不需要,哪怕就我一人,也能扭转乾坤,他们可是你儿子啊!”
“赵家不需要废物!”
顿时,人皇御林军立马包围了寝宫。
“今日,只能活一个。”
赵谦双目猩红,身体颤抖着,他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他居然被赵祯安排了一生。
顷刻间,叫喊声,兵器碰撞声此起彼伏。
今夜,京城大乱。
京城士兵与几位皇子的军队交手着,他们的目的便是先杀了赵谦,再去争那皇位。
京城周围各大军镇兵力亏空,纷纷奔赴京城。当京城守军即将溃败之时,一万轻骑从城中杀出,如同洪水般冲入敌阵。
战马上的几位皇子脸色阴沉,因为他们明白,这是个局,为的就是把他们全部引出来,之后一网打尽。
“父皇!你始终是偏袒赵谦!”
随着一声令下,联军与赵谦的骑兵战的不可开交,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气,泥土被鲜血染红,残肢断臂到处都是,喊杀声盖过了惨叫声……
谁料,城中一抹红光冲天而起,绽放出一朵绚丽的烟花。
在几位皇子身后,两位诸侯王的士兵向四面八方包围而来。
二皇子见了才知道,他永远都争不过赵谦了。
“没想到连二位诸侯王都被赵谦笼络了。”
二皇子命士兵放下手中的兵器,停止无谓的挣扎,此战结果已经非常明显了。
皇宫之中也是血流成河,一千御林军全部战死,人皇与赵谦站在寝宫之中,人皇浑身染血,死在他刀下的死士已有数十位,而赵谦带来的三百死士也仅剩几人了。
人皇笑道:“不愧是我儿,培养的死士居然有如此战力,西辽一统天下的局面不远了,既然你不愿动手,那就我来吧。”
不等赵谦反应,赵祯便挥剑自刎。
赵谦顿时冲到赵祯身旁,拉住将要倒下的赵祯,一只手死死堵住喷血的脖颈,但也无济于事。
人皇口吐鲜血,一脸笑意的看着赵谦,浑身抽动了几下便彻底断绝了生机。
赵谦抱着赵祯的尸首嚎啕大哭,一旁的几名死士纷纷跪倒在地。
不等赵谦悲伤,好几名大臣从皇宫外赶到此处。
“太子,圣上已经殡天,还请以大局为重,城外还需要太子出面啊。”
“你们,是不是我父皇安排的。”
见他们不说话,赵谦已经明白了,提起天子剑,骑上一匹马就往城外赶去。
毕竟西辽人皇已经病入膏肓,时日无多,而几位皇子们又各怀鬼胎,只要赵谦称帝,他们就算现在不反,以后也会造反。
几位老臣缓缓的将赵祯尸首抬起,放在床上,默默的替他擦拭着身子,一个个无不是痛哭流涕。
赵谦站在城门,看着眼前几位同父异母的兄弟,神情冷漠。几位皇子看见赵谦手中的天子剑便清楚,他们败了。
“反是我们造的,与这些将士们无关,还望皇兄能放他们一马。”
赵谦挥了挥手,箭雨飞向那些放下兵器的将士,只是片刻,再无活口。
几位皇子目瞪口呆,转而的是愤怒。
“赵谦!他们只是受我们的命令,为何要残杀他们!他们也是西辽将士啊!”
“哼,助纣为虐,死不足惜,若非你们早有谋逆之心,又怎会有如今的场面?别在我面前摆出一副圣人的姿态,你们只是阶下囚罢了,还敢跟我提要求?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