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天长地久
封允和连清穿着便服,未出动皇帝皇后的銮驾,乘着贵气的马车赶往了这永安侯府。
马车停在两只气派的石狮子面前,连清由封允牵着下了马车。
看着府门上鎏金大字“永安侯府”。
连清和封允一对视,封允道:“这就是曾经的杨侍郎府。”
连清自然认得出来,还以为自己再也没可能来此了,没成想,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自己手中。
来到无忧阁,连清见小院中比起从前又多了一处秋千。
连清走到秋千前,就坐了下来。
封允坐到连清身边道:“依着你的喜好,朕又把这里改建了一番。”
连清摸着秋千的绳索,头枕在封允肩头,这一切如梦似幻,连清很怕,怕下一瞬,便会如同杨喻之那个身份一样,烟消云散。
封允看着连清眸中复杂难言的神色,又道:“今日,你就是永安侯。”
连清被封允握住的手反握住了封允的手。
……
无忧阁的门从内打开,连清一身华贵的青色侯爵服饰,看着门外的封允。
永安宫和未央宫中带出来的下人们,看着两人一黑一青相依的模样,不禁在心中会心一笑。
“去奉安侯府。”连清朝着封允道。
“好”
陛下下旨封奉安侯府长子连清为永安侯的圣旨,在奉安侯下朝回府后,后脚宣旨的太监就到了。
奉安侯府众人叩拜行礼。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奉安侯长子连清献策安邦,于社稷有功,特封为永安侯,食邑万户。其生母杨氏,教养昭仁皇后与永安侯,功在社稷,特敕封为一品诰命夫人。”
奉安侯府众人听到连清被封为侯爵之时已然愕然不止。
到听到杨氏被封为诰命夫人那一刻,后宅的女人们面色各不相同。
夫人听到此话,脸色陡然一变。
其他后宅姨娘们,愕然的看着杨氏,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臣替吾儿领旨谢恩。”
奉安侯接过圣旨,直起了身子,让下人给宣旨太监送了赏钱。
带着侯府中众人回到了府中正厅。
原本杨氏在这等场合是没有机会入座的。
夫人命下人引杨氏入座。
夫人面色已然恢复,朝着奉安侯道:“清儿争气,竟挣得侯爵之位,更封荫了杨妹妹,当真是侯府之幸。”
奉安侯其实心中也久久不能平静,此时听着夫人之言。
朝众人道:“往后杨氏便是我侯府平妻,你们都要尊称一声杨夫人。”
“是。”
府中姨娘们和下人们纷纷应是。
连延嗣和妻子也都被今日的这封圣旨惊住了。
连延嗣没想到哥哥竟能获陛下如此宠爱。
而曹怡静更是被此事骇然,这从未见过的大伯哥竟然有此等造化。
侯府众人皆心思各异,消化这个消息时。
就听屋外传来禀报声:“老爷!老爷!永安侯来了!”
厅中的众人神色又是一变。
只见身穿青衣华服的连清迈步走进这间挤满奉安侯府之人的厅堂内。
身后跟着一众侍卫打扮之人。
奉安侯见此,脸上堆满了笑意,走到连清身边,道:“我儿回来了,还不见过永安侯。”
随后又让人们朝连清见礼。
下人们纷纷跪地高呼:“拜见永安侯。”
连清只是淡淡道朝着奉安侯和夫人道了句:“父亲,母亲。”
朝连延嗣一点头,就走到了杨母身边,朝着众人道:“本侯来此,接我娘亲回永安侯府。”
听到这话,奉安侯和夫人的面子实在是挂不住了。
而奉安侯的一干后院之人也都纷纷变了脸色。
“娘亲,我带你回家。”连清朝着杨氏柔声道。
说完,便拉着杨氏往厅外而去。
奉安侯面色铁青,虽然今天一系列的事情给他带来了太多的震撼,可连清目前的举动,着实让他不舒服。
便朝着要走的连清道:“清儿,不妨在府中用过膳再走也不迟。”
连清回头,淡淡道:“侯府庙小,恐怕容不下我,我只是娘亲的好儿子。”
奉安侯听到这,还想说什么话,却被噎在了口中。
看着连清由一众侍卫掩护离去的背影,喉中发苦。
……
连清拉着杨氏在永安侯府每一个院落中转来转去,问杨氏想住在哪。
杨氏一脸欣慰道:“哪里都好。”
连清和杨氏在一间院子用了午膳,又安排了下人伺候,命人从奉安侯府将一应所需皆都搬到永安侯府。
见日头渐渐西斜,才恋恋不舍的朝杨氏道:“娘亲,我得回去了。”
从前杨氏总担心连清会过得不好,如今连清拥有了侯爷的身份,自己又获封诰命。
这是杨氏几辈子都不敢想的事情,终于是对连清的生活放心了不少。
杨氏拉着连清的手道:“陛下对你好,我也就放心了。”
连清听到此,愣了一瞬,脑中浮现封允温柔的面容。
“您就放心吧,我一切都好。”
……
回到无忧阁,封允正百无聊赖的朝着无忧阁院内的池塘,扔着石头,溅起了一圈圈波浪。
下人们很有眼力见,立刻在封允身边搬了个椅子。
连清正要坐到了封允身边的椅子上,却被封允陡然拉入了怀中。
“陛下”连清惊呼一声。
在连清未曾反应过来时,就有温热的触觉贴向了自己唇间。
连清闭上眼睛,深深感受着封允的柔情,第一次伸出双手搂住了封允的腰间。
池塘中鱼儿悠然欢快的游动着,侍立在周围的下人们尽皆低头,夕阳的光辉洒在两人身上,在池塘边脱出一道眷恋的影子。
一吻闭,连清喘着着睁开眼睛,对上了封允温柔的视线。
“往后都陪在我身边。”封允竟去了身为帝王的自称。
“嗯。”连清在封允怀中用脑袋摩挲着他的胸膛。
“你那日在御花园之事,已然有了眉目,可要朕替你处理?”封允又道。
连清按着封允的手道:“后宫之事,当然由我来处理。”
连清这副模样倒真有后宫之主的架子了。
封允点了点连清的鼻头,轻轻一笑。
夜晚的无忧阁,拢上了朦胧的月光。
连清和封允和衣躺在无忧阁二楼的床榻上,一同看着窗户外的繁星点点。
这是第三次在这屋中两人独处了。
连清看着窗外寂寥的无忧阁,看着躺在身侧的封允,脑中不禁浮现出除夕夜自己和封允在此的一幕。
不禁发问:“陛下喜欢杨喻之吗?”
封允眼中滑过一抹沉思:“不是你一直不喜欢朕吗?”
连清张口想说什么,却陡然顿住,看着封允正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连清垂下了眼眸。
封允见此,凑近连清的耳边,声音温柔,仿若能融进人的心底:“那杨喻之喜欢朕吗?”
连清眨了眨眼,官袍加身,自己和封允端坐龙案前的身影浮现在眼前。
那日正是在无忧阁此处卧榻中,璀璨烟花,漫天繁星,当真没有一丝心动吗?
那日未央宫寝宫,捧着封允递上的热茶,听着耳边那温柔之语时,他自是有一瞬间的挣扎的。
只可惜,封允是君王,那份爱,注定只会将人困囚一生。
连清不曾回答封允的问话,反倒问出一句:“陛下,我能只做杨喻之吗?”
这次换成封允沉默了。
良久,封允终是道:“朕做不到,清儿”
封允将连清牢牢拥在怀中,口中温柔道:“只要你陪在朕身边,你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尊贵的人”
封侯拜相,封荫娘亲,连清所求的不过如此。
罢了,罢了。
连清在封允怀中低低应了一声。
“嗯”
封允听到这声,不禁埋头在连清的脖颈间,用鼻尖不住的描摹连清的轮廓,在那雪白的脖颈间印下一个个绯红的印记。
这一次,在这无忧阁二楼,连清耳中听着封允低低的呢喃,感受着封允温柔而热烈的动作,再未避之不及,反而抬起了脖颈,似献祭一般,绽放着自己。
封允脑中回忆起前两次在此的一幕幕,却未继续下去,将连清的脑袋按在自己胸前,看着外面的夜色道:“睡吧。”
天长地久……终有时,封允微微一笑。
连清看着封允唇边的微笑,觉得今日封允的目光似乎与往常又有了不同。
连清缩在封允怀中,不一会儿,便沉入了梦乡,听着耳边的呼吸声,封允抬手轻柔的抚摸着怀中人儿的发丝,眸光温柔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