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洞房
封檀林也随着来参加奉安侯府婚宴的宾客们一同入了奉安侯府,却不经意间和对上了一个人的视线。
郑国公庶长子郑承柏,今天也来参加奉安侯府的喜宴了。
郑承柏对上封檀林的眸子,两人复又彼此错开眼神。
郑承柏也有一月未见连清,今日也是来奉安侯府探听连清消息的,没成想连清没见到,倒见到了和自己水火不容的封檀林。
两人看着新娘被送出了侯府,又纷纷静默不语。
封檀林才不管郑承柏今日有何目的,径自找到了和奉安侯交谈的机会。
“本世子也在此恭祝侯爷大喜了。”封檀林朝着奉安侯寒暄道。
“世子哪里话,从今往后,侯府和安王府也算是亲家了,同喜同喜。”侯爷也说着客套话。
封檀林如今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见着奉安侯,直言不讳起来:“侯爷,不知,侯府大少爷连清一月前染了疾,如今如何了?”
奉安侯面色有一瞬间的凝滞了,片刻后恢复正常,一脸愁苦道:“清儿这一个月来,病也未曾有起色,大夫说,须得回到曾经生活多年的虞州静养,只是,家中有喜事,便不好立即启程,这不,趁着喜事一过,连清已然出了城,赶往虞州了。”
封檀林刚才入府后,便问了许多府中的下人连清的情况,如今听得侯爷和下人们的说辞一样,只是却还有疑惑,拱手道:“那不知,他何时病好,何时会再回来呢?下月就是殿试了,这一来一回,怕是赶不上了啊。”
“这病来如山倒,若是真赶不上殿试,那也得先治好了身子啊。”奉安侯惋惜道。
封檀林心中仍是觉得有异,若真只是犯了恶疾,这一个月,他时常来侯府,请求见连清一面,都不得见,如今,却说连清已经出城,怎就是见不上一面呢?连清难道不想自己吗?这一个月也未曾见到咕咕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既如此,我与他同窗一载,便祝他早日康复了。”
说着,封檀林便转身离去。
寻着一匹王府的骏马,便往城门的方向而去,身边是送亲的队伍,封檀林看着在队伍中间的封允,虽是安王娶亲,他身为人子,理当恪守礼数,走完今日的一应大婚事宜,但是他心中牵挂着连清,只得无礼一回了。
骑着骏马,他与队伍中的喜轿擦身而过,与送亲队伍背道而驰,一路往城门口而去,他定要追到连清,这一月的焦急等待,让他心中对连清的感情更加执着,断不能让连清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什么问题。
一路红绸飘飞走向安王府,一人疾驰骏马奔向城门,他们都行在了自己的方向。
随着喜轿停步,轿子缓缓落下,一只手从轿外伸了进来,递到了连清眼前。
一声清冷的声音传入连清的耳中:“到了。”是封允的声音。
看着有力的大手,连清缓缓将自己的手放在这只手上,顺着这人的力道,一步步走出了喜轿。
刚出了轿子,连清便被封允双手一抱,又落入了他的怀中,随着他一起一伏的脚步,慢慢的进入了安王府。
连清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胸口里有力的跳动声,浑身的力气似被散去了一般
安王府内,锣鼓喧天,一众宾客聚在主厅,待得一身吉服的安王抱着连清跨入厅内,宾客们道贺的声音更加热烈,人人都想一睹红盖头下新娘子的真容。
封允将连清缓缓放下,待得连清双脚落地,一片大红的绸带递到了连清手边,看着连清手足无措的站着,封允将绸带塞入连清的手心,而绸带的另一端被封允握在手中,一朵艳丽的红绸所做成的花朵连系着红绸两端。
此时司仪唱到:“吉时已到,新人拜天地。”
身边的喧嚣之声渐渐退去,只听司仪继续喊道:“一拜天地。”
身边有安王府的嬷嬷扶着盖着红盖头的连清转了身子,又轻轻抚上他的背,示意他俯身拜天地。
在红盖头下的连清,未曾及时俯身一拜,便听到周围宾客们的起哄声响起。
“拜呀,拜呀!”
迟疑片刻,连清终究弯下了身子。
封允看到连清拜了下去,也跟着俯身一拜,眸中是满意的神色。
“二拜高堂!”
两个高堂主位上却并无人入座,毕竟安王的父亲早已先去多年,并无高堂,而他的母亲只是宫中无名无姓的宫女,更未能抚养封允长大,便早早离世,她生前留下的痕迹实在是太少了,封允无人照看着一步步长大到如今,当真不易。
连清看不到周边的情况,却也顺从的顺着抚在自己背上的手的力道,俯身拜去。
“夫妻对拜!”
随着司仪这一句话落下,连清缓缓转身,手中拿着红绸,眼中却看不到对面的人,若是不拜便可以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他绝对不会愿意拜下去,可是宾客云集,婚礼仪式已经到了最后一刻,根本由不得他了。
这一刻,他让自己抛却脑中万般心思,放空了自己,俯身一拜,上下牙齿却在嘴里咬得死紧,再起身时,眼尾已然微红。
“送入洞房!”
这话一落,宾客们纷杂的议论声又开始络绎不绝起来,贺喜声连绵不绝。
连清手中的红绸被抽走,肩上一只手搭了上来,对面之人靠近了他,俯身在他耳边轻声道:“等我。”
随即,连清便被一众下人拥护着往后院的喜房而去。
拜完堂,已是酉时,而连清被送到喜房,已过去了一个时辰。
这一个时辰内,连清就坐在喜床边上,脑中全是对这个夜晚将会发生之事的忐忑,事到如今,他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安王妃了,今夜,封允会怎么对自己?
“嘎吱”
只听一声开门声传来,便有一应脚步声响起,听起来似乎有许多人进来。
“恭喜王爷王妃,新婚大喜!”喜婆和丫鬟们道贺的声音传来。
连清感觉有人在床上撒了什么东西。
此时耳边又响起喜婆唱贺的声音:“一撒荣华富贵,二撒金玉满堂,三撒龙凤呈祥。”
做完这些,便听喜婆又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奴才们这就退下了。”
随着关门声,连清刚刚紧绷的身子放松了下来,下一刻,便听到屋中又响起一道声音:“清儿。”
是封允!
连清顿时神色慌乱,红盖头下的身子颤了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