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四章破境，入先天
“所以前辈您的意思是咱们仍处于蜃海内，只不过这处蜃海有些特殊，可以叫做蜃镜。”
陈墨一脸虚心求教之色，诚恳发问。
刚刚他与楚天休已通过各种手段验证对方身份，基本能确定对方应该是真人，不是蜃海中的蜃兽。
不过当下情况，双方仍保持安全距离，甚至连兵器都未放下，说话也都是通过传音入密。
“没错，蜃海之所以得此名，就是因为其间一切都是虚妄。
更简单的形容，里面的东西都是海市蜃楼，不是没有根由，而都是曾经存在过的东西，如今又被以另一种方式投射出来。
而蜃镜，便是蜃海记录了某处地域曾经所发生的一切，如今又再度映照演化出来。”
楚天休点头解释道，作为天地间少有的顶尖先天强者，他所知道的隐秘信息，要远比陈墨多得多。
“这两者究竟有何不同，我看这蜃镜内仍有一些诡异的蜃兽。”
陈墨又追问道，他对这些东西实在是一知半解。
“这两者很像，但却又截然不同，蜃海无论何人都能进入其中，看到其中景象。
蜃镜则不同，它隐藏在蜃海更深处，修为实力不足者，根本无法进入其中。
而进入其中后，就需要激发五感，无论是通过真气还是气血，只要能激发五感，就能真正踏入其中。
此外蜃海无论如何都只能一人进入，蜃镜则可以与许多人结伴探索。
这次与我同行的两位先天强者，可能也在这处蜃镜内，当然亦有可能被拉入其他区域。
此外蜃镜内，所发生之事都是曾经发生过，我们只不过恰巧才来到这一处区域。
这些人这些生灵，早已死在无尽的岁月长河中。
但这处洞府这处仙岛，并非完全是被蜃海演化出来，它们只不过像我们一样被蜃海吸纳进来。
所以我们能取走这里的一些东西，却无法影响这里的人，这里的人对我们也是完全忽视，咱们就像是飘荡在这里的幽灵。”
楚天休轻轻叹了口气，向陈墨进一步解释道。
其实他对陈墨可以说是相当欣赏，这个年轻人做事与自己有三分相像，都是一样的谨慎。
不然以他的性格，可不会和陈墨说这么多话。
“当然无论怎样，这里仍处于蜃海内，所以也会有少量蜃兽出没。”
陈墨轻轻点头，旋即又问道，“那敢问前辈，这些事为何会记录在蜃海中。
既然这些东西真正出现过，那为何如今天地间再也没有上古神兽，更没有如此之多的神人。”
他这么问，其实他能猜到答案，但还是想问上一问。
不算刚刚看到的神兽，刚刚才看到的人族强者都要有数百位。
且每一人的实力都要远超先天境界不知多少。
这样强大的武者，这样强悍的神兽，即使已经消散在时光中，也必然会有传承典籍留下。
那种种只留存在上古中的神兽，还可能会有血脉留存。
然而这一切，都烟消云散，甚至连半点痕迹都未曾留下。
“他们都被蜃海所淹没，连带着整个世界所有生灵都被吞噬干净。也正因如此，他们此前所经历才会映照在蜃镜内。”
楚天休语气内有一抹悲哀与无奈，此处有太多强者，无论哪一人实力都远超于他。
然而这些强者联合在一起，却还是没能阻止蜃海淹没一切。
“不过你不必担心，蜃海彻底淹没我们这个时代，还需要很长时间，起码要上千年，咱们是看不到那个时候。”
楚天休语气诚恳真挚，说的好像就是实话。
旋即他又同陈墨说了许多有关于蜃海，以及这方世界的情况。
这些事情确实算隐秘，轻易不能示人，但陈墨既然能与自己一同踏入蜃镜，无论他是通过何种方式，那就证明他有资格知道这些东西。
只是需要告诫陈墨，这些事情他知道即可，切莫要多告诉其他人。
“咱们的世界是一块平地，蜃海是水，大乾大赢乃至于周边异族，就像是一座连绵的山脉，地势够高，没有完全被蜃海淹没。
可也因为种种原因会沾染蜃海之水，处于正在被淹没的过程中。
洞天福地就像是山脉中的小山峰，地势更高，连蜃海之水都不会沾染。
在我们这方天地之外，可能也有其他山脉，但中间隔着蜃海，我们始终无法接触。
蜃海之水淹没过来的时候，那些强者并不是没有逃。
只是有些清楚，纵然逃脱亦是苟延残喘，不愿去走。
还有就是蜃海亦有涨潮落潮时，这也是为何它被称之为海。
涨潮之时，整片天地都会被淹没。我们的先辈通过秘法，封印修为与自身，以此苟延残喘躲过涨潮。
但这种方式无疑是在赌运气，一旦蜃海涨潮的时间过长，准备手段也会逐渐失去效果。
只不过咱们这方世界的人族先辈运气好，这才活了下来。
但为了躲过蜃海的涨潮，那些失去修为的人族先祖，虽然艰难发展起来，可太多典籍却在不断丢失。
时至今日，许多修行典籍已是前路断绝，只留下只鳞片爪椅，供后人参阅。”
楚天休一口气说了许多，讲清楚这方世界的情况。
除去没告诉陈墨他们所在的这座山峰，还有百年就要被淹没外，其他事情他都毫无保留。
陈墨听完陷入沉默，慢慢消化汲取这些信息。
这些消息确实很多，给他带来的冲击也颇为不小。
不过这些事情，于现在的他而言倒不是很重要。
因为太遥远，无论是前路断绝的功法，亦或是千年之后的危机，距离现在的他都有些遥远。
“那敢问前辈，咱们如今陷入蜃镜中，接下来又该如何做？怎样才能脱离出去，咱们总不会一直困在这里吧？”
陈墨开口，问出目前最为迫切的问题。
这才是真正重要的事，如果不能脱离此处，考虑其他事情都没有意义。
“这个不必担心，蜃镜虽然是蜃海更深一层，但总的来说不算特别危险，哪怕古之大能只映照出虚影，也足以让许多蜃兽不敢直面他们。
并且蜃镜只是记录一部分时间，一般来说至多不过三五个月，咱们就能安稳脱离。
只是不知这段时间，外界将有何事发生。”
楚天休笑声开口，说到最后语气又低沉起来，显然他清楚外界将要发生的一些事。
“敢问前辈，大乾还能有何大事发生，不就是围剿异族与魔道吗？”陈墨见状不解发问道。
就是在别处他肯定不会问这些，但现在倒是无妨。
因为自己就算知道，也没法告诉任何人。
“据我所知，陛下将要御驾亲征，率领众多先天强者，一举攻破异族王城，断绝其国运龙脉。此事若成，可保证我大乾数百年边境安稳。”
楚天休语气感叹，能保得数百年安稳，确实是大功一件。
就只是有一点可惜，再过百年，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毫无意义。
此外他则是有些失落，自己这次要困在这里数月，恐怕是参与不到此次围剿异族之战。
陈墨心下了然，这确实算得上是一件大事，不过倒与自己没有太大关系。
“那前辈咱们是就待在此处，还是去那三座神山上看一看？”陈墨凝声询问道。
“当然是要去那三处神山上看一看，接下来或许有大能讲道，咱们哪怕只听懂一鳞半爪，也有颇大裨益。”
楚天休微微一笑，自认为实力够强，凌空虚度走在最前方。
陈墨紧随其后，始终和其保持一定距离。
古人云，望山跑死马。
陈墨站在洞府内，远远观望这处仙岛，感觉并没有多么远，似乎很轻松就能到达。
然而真走起来却能发现，两者相隔纵没有上千里，少说也得有数百里之遥。
三座神山好似三根冲天神柱，直冲高天，各色神兽神人围绕着三座神山盘踞。
“我先前见一神兽与我修行功法相关，此刻须得去再观摩一番，你我二人便在此处暂且分别。”
行至三座神山前，楚天休主动提议道。
“晚辈明白。”陈墨远远鞠身一礼，目光在三座神山中搜寻，很快找到那只圣兽青龙。
它如今已缩成只有两三丈大小，盘在一处山石上，显然也准备来聆听讲道。
陈墨在一旁仔细观察这只青龙，青龙者，东方之圣兽。
但这并不代表天地间只有一只青龙，青龙血脉显然已繁衍开来，不然仅凭这只青龙，恐怕还没法做天地圣兽。
因为它的实力不算强，起码在这处投影所现的天地中，它绝不算顶尖实力，不然也不至于来听人讲道，而是应去与人论道。
青龙代表东方之生机，他于此处驻足，周围草木都显得茂盛许多，许多富有生机的药草缭绕，围着它不断生长。
若它在此处真的待上几个月，那这药草即使不是什么神药圣药，也得是极为难得的疗伤药草。
陈墨站于一旁，观察对方身上缭绕的磅礴生机，自身内气也在随之变动。
先天境界，武者内气升华为真气。
这是一个极其玄妙的过程，要达到这一步，武者需调节自身五行阴阳平衡，尽可能的感悟天地之机。
并且在这一过程中，要尽量小心，最好在洞天福地内进行。
因为这样即使全身心感悟天地之机，也不用担心踏入蜃海内。
陈墨如今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他本就处于蜃镜中，周遭环境尚且安全，得以放心感悟天地之机。
出现在这里的一切，虽只是过往强者的投影，却也足以震慑许多蜃兽，让其不敢轻易来此。
甲木青龙诀，这本功法的开创者虽不是见青龙而创，可功法内融入太多东方青龙圣兽生机之意。
陈墨估计开创这门功法的强者纵然没见过青龙，他所参悟的那东方高大之木，也定有青龙栖息。
参悟青龙周身缭绕的璀璨生机，陈墨只觉自身内气不断与其共鸣。
阴阳平衡，五行调定，陈墨的精气神几乎在瞬间走完这一步。
内气升华与天地共鸣，纳一缕天地之机入体，武者入先天境界。
不同于其他武者是需要先调和阴阳五行，才能领悟天地之机。
陈墨得见古圣兽青龙，先悟得它身上的天地之机，然后调和的阴阳五行。
有此机缘在身，他所纳入体内的天地之机，还有三分古圣兽青龙的威严神圣。
内气升华，于武者而言是不亚于新生的蜕变。
丹田经脉中，原本不断流转时，才会浮现隐约纹路的内气。
如今其上神光大作，天地纹路愈发清晰，隐约间更有龙影浮现。
真气威力远胜内气数倍，只因其有一缕天地之机，出手之时可借天地之势。
精气神三宝合一，升华为真气。
升华的同时，不光是只有真气提升，精气与神念同样得到蜕变。
陈墨肉身精气本就强大，所以此时气力倒没有增长太多，只是提升千余斤，加上肉身生机之力更加活跃。
而神念提升的相对就多了许多，神念进一步凝练升华。
略显空荡的识海，顿时挤满神念力量，有青龙虚影浮现，阵阵龙吟在识海内回荡。
圣兽青龙浩大威严，有此龙影在识海内，可破诸多幻术邪法。
原本相较于肉身与内气来说，相对孱弱虚浮的神念力量。
此刻被洗净铅华，凝炼至极限，虽然不比陈墨肉身强横，但却能与真气相庭抗礼。
神念强大的好处有许多，陈墨能更准确的察觉掌握自身，估量自身详细实力。
原本他对自身细腻的掌握仅限于一个大致数量，而如今他能细致入微到准确数字。
此外还能够更好操控自身内气，心念一瞬能让其分化为无数缕，按照自己的心意随意凝形变化。
不过也仅限于此，陈墨能够很清晰的察觉到，为了安全，武者的神念被牢牢限制住。
外放神念确实能视察天地，这点确实很好，但危险性太高。
所以武者神念无论强弱，始终都被限制在识海内。
想要外放，就只能精气神合一才能外放，不能直接以神念外放视察天地。
这样固然舍弃一些东西，但却获得了安全与在天地间自由活动的机会。
这是独属于武者的特权，因为纵然限制住神念力量，武者还有真气与肉身之力。
而炼气士若真限制神念之力，那一身修为实力就要去个九成九。
内气升华的过程并不跌宕起伏，而是一切都如水到渠成般。
陈墨缓缓接触参悟时，在他体内流动的真气已然遍布天地神光，有天地之机在其间流转。
至此，他终入先天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