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双重人格
苏柠蕊满眼惊骇，下巴微微颤抖着，不可思议地凝视着阿四。
反观阿四。
他嘴角扬动，眼底带着一抹玩味冷厉的笑容，一只手被徐晨扭到身后，另外一只手紧紧地攒在一起，掌心里似乎握着什么东西。
片刻之后，苏柠蕊的呼吸变得凝重起来。
她微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在高度紧张的情况下呼吸顺畅一些:“你们怎么敢的？”
苏柠蕊垂首抱紧小橙，泪水就在眼眶中打转:“他还是个孩子！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厉寒霆的视线在苏柠蕊和阿四之间游走一圈。
忽然，他暴怒地站起身，扯住阿四的衣领，迫使阿四看向自己:“什么是植入器？”
阿四没有回答厉寒霆，脸上依旧是那副鬼魅的笑容。
他纹丝不动，仰着下巴，满不在乎地打量着厉寒霆。
阿四这副神色更是彻底激怒了厉寒霆，他贴近阿四，几乎是怒吼道:“我问你，什么是植入器！”
阿四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宁医生既然知道什么是植入器，为什么你不亲自和厉先生解释呢？”
厉寒霆惊讶地别过头，定定地望着苏柠蕊。
她像是失去了灵魂，只知道抱着小橙落泪，却是一言不发。
许久，厉寒霆才试探着低声唤道:“蕊蕊？”
苏柠蕊依旧毫无反应。
厉寒霆只能将注意力落在阿四身上:“你现在不想说没关系，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厉寒霆睥睨了徐晨一眼。
后者会意，神色阴翳地推着阿四，径直便往房间外走去。
阿四一边走，一边发出格外癫狂的笑容:“宁芮，你和陈芃研究这个东西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它会被用在自己孩子的身上？哈哈哈哈……”
阿四鬼魅一般的声音逐渐远去。
厉寒霆这才小心地别过头，微紧着眉心，望向苏柠蕊。
她依旧低着头，双手紧抱着小橙。
苏柠蕊的身体在颤抖，可却没有一滴泪水。
她只是不断重复着刚才的话:“他还是个孩子，你们怎么敢的？”
“蕊蕊……”厉寒霆小心地上前，蹲在苏柠蕊身边，“你怎么了？”
苏柠蕊缓缓别过头，望向厉寒霆。
她眼中一片赤红。
直视着厉寒霆的时候，让厉寒霆心疼不已。
沉吟几秒，厉寒霆低语:“我们先带小橙去星海医院做全面检查吧。”
苏柠蕊行尸走肉般地摇摇头，嘴唇嚅动了两下，声音低沉而无助:“不用了，小橙不会有大事。只要缝合了伤口，他就能正常苏醒了。”
厉寒霆打量苏柠蕊:“那个植入器到底是什么？”
苏柠蕊抿着粉唇，紧咬牙关，良久无言。
就在厉寒霆打算放弃，不再追问的时候，苏柠蕊却缓缓开口:“植入器是导师团队研究的一种电子设备。”
苏柠蕊望着厉寒霆:“我们研究这种设备的初衷，是希望可以通过电子设备和人体共存的方式，让电子设备读取人体记忆，以此达到增长人体寿命的目的。”
厉寒霆面含惊喜:“这么说阿四给小橙植入的那个东西是好的？”
苏柠蕊垂着眼眸，微微摇头:“植入器的初衷的确是好的。可是在运行的过程中，我们发现了很多问题。”
“首先，植入器毕竟是一种电子设备，它自身带着辐射。这种辐射在人体之中，是否可以与人体共存？如果不能共存，那么它的宿主需要什么条件？”
“其次，即便是电子设备也是有年限的。一旦进入宿主体内的植入器到了一定的年限，如何更换？这种东西植入的时候十分方便，可是随着经年累月的时间变化，它会逐渐进入宿主大脑，要想取出就只能做开颅手术。”
“最后……”苏柠蕊幽幽地望向小橙，“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们如何保证植入器所读取的记忆，会不会和宿主的记忆产生交叠，从而导致宿主出现记忆紊乱的现象。如果不是植入器读取了宿主的记忆，而是宿主读取了植入器的记忆，该如何是好？”
厉寒霆锁着眉心，凝视着苏柠蕊。
他虽然不懂医学，可也听懂了苏柠蕊的担忧:“一旦宿主读取了植入器的记忆，那么宿主就会变成心理学上所谓的cd＋cu人格，通俗来说，就是双重人格吧？”
苏柠蕊霍然望向厉寒霆，她倒是没想到厉寒霆竟然还会懂这么专业的心理学术语。
两人对视几秒。
她才缓缓点头:“一个人一旦能够博古通今，脑子里有过多的记忆储存，他就会出现道德淡漠，情感冰冷，甚至会产生严重的暴力倾向，也就是cd＋cu人格。”
苏柠蕊垂眸望着小橙，想到这孩子的智商原本就比同龄的孩子要高出许多。
这么多年，她一直在悉心教导，警慎引导，才没有让小橙变成那样的人。
可这植入器一旦进入小橙的身体……
如果说其他人接收植入器之后只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变成cd＋cu人格。
那么在小橙的身上，这个概率会极大地增加，甚至有可能变成百分之百……
后果究竟如何，苏柠蕊简直不敢继续往下想。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救护车的声音。
徐晨带着医护人员快步而入。
他小心地望了苏柠蕊一眼，这才看向厉寒霆:“少爷，医护都到了。”
厉寒霆收敛心神。
他轻轻拍了拍苏柠蕊的肩膀，低声道:“蕊蕊，无论如何还是先让小橙去医院吧。”
这一次苏柠蕊格外冷静。
她微微点头，将小橙抱到担架上，小心叮嘱医护人员:“给他缝合伤口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还有，不要输入过多氧气，一定要注意他血液里的含氧浓度。”
这都是星海医院的医护人员，他们对苏柠蕊的医术早就有所了解，此刻闻言，更是趋之若鹜地点着头。
很快，医护将小橙抬走。
苏柠蕊站在门边，凝望着救护车，直到救护车彻底消失在视线之中，她才收回目光，眼露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