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小主人
提着宫灯的两排宫女吓得扑通跪地,埋着脑袋。
“来!你说说,刚才雪妃是如何说的?”太后随手指了个宫女。
宫女战战兢兢看了眼雪妃,嗫嚅着嘴怯怯道:“雪、雪妃娘娘说有些私事,找王妃讨债。”
“放肆!你别乱说!”雪妃顿时慌了神。
“哀家不喜欢撒谎的人,雪妃难道还要狡辩?!”太后板起脸,一拍辇轿扶手,毫不客气道。
“臣,臣妾……”
雪妃揪着手指,上前两步一下跪在太后脚边,委屈的含着眼泪,“母后——,臣妾的确同翎王府有些过节,可她的哥哥谋害皇后也是事实啊!”
这翎王妃才是罪人啊!!!
总还不至于还要因此惩戒她吧!?!
“违逆宫规,你这还有理了?”
“臣,臣妾不敢。”雪妃掐紧手指。
“哀家倒没看出你半分不敢,反倒嚣张得很。”
太后生气的说,“传哀家懿旨,雪妃扰乱宫闱,即日起禁足三月,好好闭门思过!”
“不,不母妃!”雪妃错愕的抬起头,“臣妾不是故意的……”
不对啊!怎么会这样?
太后怎么还变了!?
居然帮着一个谋害皇后的人来罚她?!!
这不应该啊……!!
“带下去!”太后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这些后宫的糟粕,尤其没有生养皇子的,找个时间得好好清理一番!
禧公公看着雪妃被两太监拉走,一副扬眉吐气的表情。
这种人就该被好好关着!免得在外面乱咬人!!
柳玉茹诧异的看着太后一番利索的操作。
不对呐!!?
太后怎么会是这种态度,怎么还袒护她?不应该找她问罪吗??
太后看了柳玉茹一眼,没有多言。直到回到慈宁宫,关上殿门,太后突然拉起她的手。
“手这么冷,可得多穿点。”
柳玉茹愈发摸不清,顺从的点了点头,“是。”
“上次口脂之事是哀家之过,委屈你了。”太后拍了拍她的手。
“唉!哀家也没料到,皇后居然真会干出这种事!你说哀家平日对她不薄,怎么就养了只白眼狼在身边。”
太后一说就一肚子火。
若不是之后皇帝坚持要查口脂一事,只怕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柳玉茹恍然明白过来。
原来太后已经知道了事情原委!
看来此番进宫是不会有那些臆想的困难了。
还得多亏了落宝!提前告诉她口脂的事,才让她现在在太后这刷了个好印象。
自从有了落宝后,她仿佛觉得一切都变得好了起来,即便有些糟心事,也会慢慢化解开。
“常言因果相报,皇后娘娘如今也算遭了果报。”柳玉茹说。
“可是哀家尤嫌不够。”
太后皱着眉,感慨道,“邢国这么多将士因着她战死沙场,她这一条命又值几个钱!”
皇后想害死她放着不说,身为一国之后,将邢国将士和百姓置于水火,一心只顾着她那私情,哪配为后!!
简直比禽兽还不如的人,还敢往宫里送!!
若非皇帝拦着,她爹那户部尚书就该拉去五马分尸!!
…
尚书府内。
户部尚书撑着膝盖捂住脸,愁眉苦脸的坐在金丝软榻上。
前几日才去跟皇帝说要审查沈煜延贪污一事,想给皇后摘清关系,结果惹火上身不说,今日街头她又发生了那样的事。
苍了天了!!!
白瞎了他费的那些劲!怎么就这么不中用呢!!
“老爷,你说这可怎么办啊?你说以后可怎么办啊?”
许夫人垮着一张涂满脂粉的老脸,手指不停揪着粉红帕子。
“今个被抓走的那些家奴,不会把一些不该说的话都吐出来吧?”
府邸的地库可还藏着大几万白银,还有墙内也存有不少金子,古董字画更不必说,书房一抓一大把!!
这要被发现,没收都算小事,只怕要被抓进大牢啊!!
啪——
“别念了!烦死了!!!”
许尚书用力一拍案几,吹胡子瞪眼。
许夫人被吓了一跳,捂着心口,瘪着嘴敢怒不敢言。
你还好意思甩脸子?!
平日说了少贪点少贪点,你偏偏抬杠说有个当皇后女儿,有人撑着腰,非要贪这么多!!
外头现在都等着看我笑话,你还在嫌我烦??!
信不信老娘我明个就和离!让你跟那堆小妾蹲大牢去!!!
许夫人气呼呼的站起身,走回房去。
一旁等候许久的奴才小路子咧着嘴角,上前劝道。
“大人别生气,夫人一向碎嘴惯了,到底心里还是关心大人的。”
“你懂个屁!!”
许尚书呼出一口浊气。
“是是,奴才就是个屁!啥也不懂!”
小路子啐了自己一口,又咧开嘴,“不过大人,奴才倒是有个妙招,许能帮一帮大人。”
许尚书抬起眼,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一脸嫌弃。
傻不拉几跟闹饥荒似的,什么时候身边来了个这样的人??
小路子眸中闪过一道贼光,脸上的皮随着他的笑都皱在一起。
“大人想啊,常言都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要把这事往其他人身上压一压,那些人自会帮大人去想办法的。”
许尚书摸了下胡子,又抬眸打量了眼面前的瘦猴。
这话倒还有几分道理……
皇帝如今的意思是先从他这下手,再接着去查其他官员。
打散了挨个整治……!
若是一下把他们先主动拉过来,一同对抗,倒保不齐皇帝一时半会也没辙,反倒就这样囫囵过了!!!
“你这猴崽子,骚主意倒不错。”
小路子谄媚嘿嘿一笑,“帮主子尽心是奴才应该的!”
“你从前似乎不是在本官跟前当差吧,什么时候来的尚书府?”许尚书狐疑看着他。
小路子挠了挠脑袋,“小的从前没跟得个好主,这个月才来的府邸。”
以前跟的那个奉国公野心大得很,不仅要钱要权,还要皇位。最后好了,直接被翎王给查出谋逆流放边境。
要不是他机灵流放路上溜了出来,现在怕都要被边塞的风吹成干尸了!!
许尚书也懒得追问他的来历。
当务之急还是拉上几个位高权重的同僚,借他们先躲一下刑部的搜查。
那些老头子平日豪言壮语没少放,今个这些酒肉兄弟,也该拿出来给他挡挡刀子了!!
许尚书目光落在博古架上一幅平沙落雁画上。
这幅画是去年立秋时,冯丞相为了让他向上谎报税赋之事后,着人送来的,皇宫也收着有一幅。可惜皇宫那幅是仿迹赝品,他的这幅才是真迹!
“你把它送去丞相府。”许尚书指着那幅画说。
“诶!是。”
……
翌日。
翎王府邸。
天刚蒙蒙亮,楚落落就被一阵痒痒给弄弄醒了。
啊啾——
楚落落皱起脸打了个喷嚏,转开头试图躲开那毛茸茸的尾巴。
啊啊啊别扫我脸了你这个猫猫!就欺负我躲不开是不是!!
啊秋——
讨厌鬼,你故意的!啊秋——
“真好玩~真好玩~”
“小主人什么时候才可以长大喵~”
楚落落皱起小眉头,来回动着小脑袋。
它说的主人?是指我??
它应该知道自己不是只猫吧?一个灵器怎么会随便认主人?
这年头连灵器都有当海王的不成……?
阿秋——
一条毛茸茸的尾巴又扫了过来。
啊啊啊啊啊你烦死了啦!再不走开我咬猫了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