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什么是仙？计缘念头通达。明日就走，枣树硕果满枝
他们盯着魏家蓝玉出神，南昊没有说话，计缘没有说话。
其实南昊无所谓的，他在等计缘。
心动吗？说不心动是假的。
“你说，什么是仙？”计缘突然开口，打破了凝重的氛围。
“什么不是仙？皆有所求，所求之物各有高低。凡人求功名利禄，学武求武功秘籍，修道求仙法长生。我求一个随心而动，率性而为。你求的是什么？你求仙吗？”
“修行先做人，逍遥自在而不忘恩负义，见人情冷暖也能嬉笑怒骂，我不求仙，我只求逍遥。”
计缘越说心越明，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但是他也可以选择放弃。此时此刻，心中已经有了决断。一脉通百脉通，一念通达思想无阻塞，浑身畅快无比。
计缘随手接过魏家蓝玉，“就真舍得给我。”
“不怕大人笑话，我魏无畏最是贪生怕死。但还不至于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玉佩我是真心实意想送给大人，况且，当神仙能有我在凡尘享受荣华富贵自在？”
“哈哈哈，哈哈哈……”计缘舒畅地大笑，一阵宣泄。关关难过关关过，这关一过日后修炼再无阻碍，必将一日千里。
南昊嘴角噙笑，计缘心境有所进步，好友变强，心里也高兴。
南昊从计缘手里也要过来看了看，做出了怪盗基德偷到宝石后的动作，对着月光观察。
随后抛给了魏无畏。传音给计缘“老计，我粗通测算，这魏无畏和我们还要见面啊。”
“那你还不多加掩饰，你那扇子早暴露了。”
“是吗？要不他来找我们的时候我不出现？”
“不必了，没藏住就没藏住吧，你不认，以魏无畏的性子也不会说出来。”
“那行。”南昊收起折扇，“我们走了。”
毫不拖泥带水，转身一起向牛奎山里飞去，都到这了，顺带去山中温泉泡一泡。
往温水里一泡，浑身毛孔舒张，“舒坦。”
“计缘，失了这次仙缘，你接下来有什么想法，那人不是说了三处，其中一处是左家剑仙的墓葬，如今他死前书就的剑意帖在我们手中，其中应当有些许信息。”南昊靠着一块石头，眯上眼睛，缓缓说道。
计缘之前确实有研究过剑意帖，但是目前都没有什么发现，“等我回去了再看看，既然已经确信另有玄机，我等再试上一试。”
“还有那头黑背老龟，要去见见他吗？也不知道我们见了能不能打得过。”南昊把主意打到老龟身上，他还想给自己找一个趁手兵器。
“不急，我们之后是一定要出去的，出去走走，看看人间。”计缘另有打算，或许破解剑意帖玄机就是一个机会。
“也是，要出去走走，天地很大，我想去看看，看看人间富贵繁华与剥削困苦，看看地祇神仙与妖魔鬼怪。”南昊睁开眼，看向上空，喃喃道，“我们的心很大，而宁安县又太小，可以休憩，而不能久居。”
计缘点点头，青年人意气风发，正是心比天高的时候，大言不惭的说，他们就是这天地的主角，不是因为他们穿越或是什么，只是因为他们这样认为，于是就能成为自己天地的主角。
“计缘，我们会一直走下去的，对吧？”
计缘莫名，“不然呢，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真正的知己。”
“呵呵呵，是呀，是啊，你也是我唯一的知己，只有你才能接住我的梗，到时候我们长生了，你可别一个人丢下我不知道跑哪里隐居。”南昊扭头看计缘。
“放心，一定不会。”计缘保证。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计先生是重承诺的。”南昊右手握拳，置于胸前，“我也一定不会丢下你，没有人能伤害我们，我保证。”
第二天，着手开展对剑意帖的破解工作。
“火烤水泡不行，就这薄薄一张破纸，也不见能有几层，也没有在轴里面。”
“有用的就只剩下这上面的字了，他会不会藏到这些字里了？”
“一共就一百来字，能藏什么？”计缘又看了一遍剑意帖，两指并拢捏剑指，下意识轻舞游龙，“藏到字里……”他剑势一转，不再是游龙剑意，而是按照剑意帖上字里行间一撇一捺蕴含的剑意舞动。
“这是？”南昊挥手一招，笔墨纸砚从书房飘来，按照计缘划过的轨迹画出一幅图，标上时间和地名。
“这是？”
“地图！”异口同声，哭笑不得，这藏的也太深了，怪不得至今没有人找到左家剑仙的墓葬。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计先生，南先生，尹兆先来访啊，先生可在？”
“已经中午了！”这才惊觉，花了一上午去研究这个东西，也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
门外，尹兆先提着两个东西，一个是食盒，一个是布袋子不知装了什么。尹兆先特意让妻子做了几盘好菜，特意掐着饭点来找他们。还带了坛花雕。
尹兆先来找计先生找的多，但也没有忘记南昊，南昊喜欢甜食，也带了不少糕点。
“尹夫子，你这是？”计缘问。
“今天休沐得一日空闲，来拜访两位先生，可有叨扰之处？”
“尹夫子快请进。”
一同来的还有尹青。
南昊捏住尹青的脸又搓又揉，“尹青以后可要好好学，需记得祸从口出。”
“呜呜，我，知，道，了。”尹青在南昊的毒手下艰难的开口。
尹兆先把布袋放到石桌上打开，露出里面东西的真容，是一个棋盘和两盒棋子。
“我见两位先生经常研读棋经棋谱，却不曾见下棋，怕是缺少可用之物？尹某特意找来这檀木棋盘，可以陪先生手谈几局。”
南昊挑眉，看向根本就是纸上谈兵的计先生，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吗，计先生现在下棋还真是半吊子，臭棋篓子都算抬举了。
计缘笑不出来，看来今天要丢人了。
饭后，尹青去书房找南昊听故事了，他们在书房布置了隔音阵法，一是讲故事不打扰外边的人，二是不被外边的人打扰，有时候把窗户遮住，只点一盏油灯，讲至吓人的地方，还能沉浸式体验。
南昊讲的是经典西游记，一边讲一边画插画，不知道是混沌白书加成，还是南昊天赋如此，画出来的画栩栩如生，灵动非常。
当然和他送给胡云的山海经残页不能比。
思及此处，也不知道胡云现在怎么样了，那小子一门心思不在修炼上，光想着回山里玩，别把他的山海经残页丢了。
与此同时，牛奎山，胡云正和陆山君待在一起，可怜兮兮的修炼，不达标不准离开。
当初一连几十天没见小狐狸，陆山君以为他留在先生们身边，没想到他还是回来了，得知他放着先生那儿那么好的修炼环境不要，非要回山林，何德何能有两位先生又是赐名又是赐宝，暴殄天物啊，为了不致使先生的心血白费，陆山君就扣住胡云，让他跟着自己修炼。
说回居安小阁。
魏无畏今天也来找计先生和南先生，赤狐拜人，镇压凶宅，花香十里，一桩桩一件件都透露着不似凡人。
“门外有客到了。”计缘正在想下一步怎么落子，外面传来很重的脚步。
尹兆先很好奇，谁会来？这地方凶名大的很，除了自己，也没人敢来。
咚咚咚……来人敲响院门。
“请问计先生在吗，在下魏无畏，乃是德胜府一位商贾，听闻先生乃宁安县雅士，特来拜访先生！”
是魏无畏？
“门没关，请进吧。”
魏无畏闻声进去，“计先生好，这位是尹夫子吧，冒昧来访仓促间不知带什么，这是庙外楼的糕点，陈记的佳酿，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他之前见过计先生和尹夫子一面，认得出两人，只是听说居安小阁是两位先生居住，怎么不见另一位。
计缘优雅地从棋盒里捻出一枚棋子，轻轻落在棋盘上。
“魏先生来，所求何事？”
“实不相瞒……”话被打断。
“计缘，尹夫子，吃西瓜吗？我去切。”南昊扇着扇子带尹青从书房出来。他种的西瓜熟了，真的和他当初期待的那样，皮薄，瓜甜。
迎面遇上三个视线。他看到了第三个人，诧异道：“有客人啊，谁？”然后才看清是魏无畏。
扇扇子的手一僵，扇子停在那里，上书“你自然有道理。”
计缘说他扇子暴露了来着，怎么掉马来的如此快。
是他！就是他！那把扇子！南先生就是昨天那个霸道神秘高手！魏无畏心里一阵翻涌，但是他不敢声张，也不敢去找他确认，实在是那人昨晚威势太盛，而且还是伪装，内心一定不想被认出来，他冒然说出口说不定会被灭口。
那另一个高手就是计先生了？但是转念一想，刚才还看见计先生一双眼苍白，而且见之如沐春风，另一个人昨晚手法狠辣，用的是朝廷功法，应该不是昨晚的另一个人。
魏无畏心思电转，不动声色，“南先生好，在下魏无畏，乃是德胜府一位商贾，前来拜访两位先生。”
南昊摆了摆手，“你有事就和老计聊吧，我去切西瓜。”正如计缘所说，认出他又怎样，他不认谅他也不敢说出去。
转身去后院摘西瓜了。西瓜也没剩多少，但是马上就要出去游历天下，吃也吃不完，等会可以送给尹夫子还有魏无畏一些。
西瓜切好盛盘，放到石桌上，不过众人的注意力都在计缘手里的魏家蓝玉上，这玉佩做的不算精致，像是一个大平安扣，南昊也好奇的看向蓝玉，法眼睁开，可以看见蓝玉上流转的灵气，但是不是胡乱流转，而是按照某种方法禁制。
计缘尝试往里面输送一丝灵气，蓝玉慢慢发生了变化，内部的灵气被激活，如露亦如电，发出蓝色微光，接着，东南西北四个角出现了四个小字，连在一起就是“玉怀圣境”。
“原来是玉怀山。”
魏无畏呼吸粗重，顾不得受伤，两只手狠狠的抓紧衣角，他非常的激动，家传宝玉真的是个宝贝，是仙道机缘！
“先生可知这玉怀山是什么地方？可有仙家所在？”
“玉怀山究竟如何我也不曾见过，至于仙不仙，对于我等凡夫俗子来说想必是吧。”
“不知我魏家人如何才能借此玉寻得仙缘，还请先生教我！”
“魏先生，计某也不过是一凡夫俗子，只是眼界比常人稍开阔一些罢了。至于玉怀山这种神仙地方位于何处，呵呵……计某可不知啊！”
南昊补充道：“听闻是在稽州北部，你自个儿去找呗。”
言至于此，魏无畏不多追问，行了大礼，道了谢，送了个代表身份的玉佩，离开了。
计缘和尹夫子继续下棋，下到傍晚收拾了最后一局棋。互有胜负，倒是计缘信心大涨。
计缘吃完手中这一牙西瓜，“尹夫子，我等不日或将离开宁安远游了！”
尹夫子顿了一下，他制住尹青，问他“两位先生什么时候走？”
“尚且没有定下，快则两三日，慢则八九日。”
小院中陷入了沉默，尹青垂头丧气，南昊受不了这氛围，“离情多，归雁少。去日多，来岁少。尹青别哭丧着脸了，先生我走了还会回来的。你不喜欢吃我种的西瓜吗，我们走了，这些西瓜都归你了。”
尹青带着哭腔说，“那我不要西瓜，你能留下来吗？”
南昊笑了笑，“这么点西瓜可换不来我，好好学习吧，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嗯！”尹青重重的点头，眼中已有泪光。
“尹某知晓二位先生绝非常人，离去自是有离去的理由，尹某不便多问，若到时能会知尹某一声，自当为先生送行。如若不便，只能祝愿先生到时能一路顺风了！”
“多谢尹夫子美意。今年这枣子，计某也吃不到了，一并和西瓜摘走吧。”
南昊抬眼看了看大枣树，“大枣树，你计先生想吃枣子了，明天就快快结果吧。”
分别之话，说再多也说不完，依依不舍的分别，下次再见就很久以后了。
…………
是夜，枣树之花生灭枯落，一颗颗饱满的枣子结出枝头，枣树叶子出现斑斑黄色，枝头已然硕果累累。
这一夜计缘照常作息，南昊则一直坐在大枣树下，看枝头花开花落，硕果满枝头。
“大枣树，我自打来这儿以后，还没给你浇过水呢，明天我们就要走了，我来给你浇点水吧，别忘了我们。”南昊提桶打了一桶水，浇在树干上，顺着流入地底。
大枣树摇了摇枝干，发出沙沙的声音，南昊嘴角噙笑，“别吵到你计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