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南昊与尹青的约定
“喔!——”公鸡按时打鸣。
日从东出,一线阳光打破黑暗,天也就逐渐大亮。此刻微风吹拂,枣树树叶上凝聚一颗颗露珠。
南昊伸了个懒腰,舒展了一下筋骨,“真是受益良多啊。”
“确实如此,这就是修仙之道,长生可待。”
“长生了以后要干什么呢?”南昊托着脑袋,歪头问计缘。
“不知道,可能逍遥世间看看人间春色。你呢?”
南昊打了个哈欠,“找个安全地儿睡上个几百年吧,大概。”
计缘笑骂他,“你真是懒狗。”
南昊伸出食指晃了晃,“nonono,这不叫狗,这叫大梦醒来游戏去,恍不知一梦千年。”
“这里还有两本武功,要看看这个吗?”计缘把棋谱掏出来摆到一边,压箱底的是两门武功。
《铁行战帖》《鹰爪手》前者有心法有招式,后者就是呼吸法加招式。
相比于修仙长生的缥缈,贯彻童年的武侠更吸引人。毕竟看金庸古龙长大的人谁没有个武侠梦?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两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重点先学这两门武功,修仙不是一蹴而就的,还是武功见效快一点。
南昊和计缘互相拆招喂招,进步神速,期间南昊借自己对陆山君神态的领悟,把《鹰爪手》修改成了《虎爪手》,相比于原本,多出一丝虎啸山林之势,威力大增。
南昊练功之余,也不忘自己的小菜田,还有那该死的葫芦种子。
说起来,种子种下去第二天就长出藤来,但是到现在也不见开花,这是个时间的活儿。南昊也不心急。
这天,计缘不想做饭,照例和南昊出来吃。
“哟,两位先生来了,有几天不见了,您快请坐。”
“今天有牛杂吗?”计缘笑着问道。
“有!城外刚死了头耕牛,收了点牛杂,这可比羊杂难弄多了。专给您留着。”
“好好好,来两碗卤面,一碗牛杂。”
计缘和南昊相对而坐,南昊几乎每次吃饭都会表达对米饭的想念,可惜这里面条居多。
“好嘞!您二位等着吧。”孙老头转身忙活起来。
南昊眼尖,老远瞅见尹青了,这也半个多月没见了,他招呼道:“尹青!这边!”
中气十足的喊声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力,纷纷转过头,原来是新来的两位先生,尹青见到他们,拉了拉父亲的袖子,“爹爹,他们就是南先生和计先生。”
尹兆先早就想见见两位了,此刻见南昊有请,就跟着尹青到孙记面馆。
“好久不见啊,尹青。”
“先生还记得我啊。”尹青对他们很是好奇,此刻还有些不好意思。
“当然记得,多亏了你教我挑水呢。”南昊和尹青聊着。
计缘则和尹兆先说话,“天牛坊尹夫子学识渊博,计某早有耳闻。”他对着尹兆先拱手。
尹兆先还礼,“不敢当,听闻来了一位雅士,若非学塾事务繁忙,早就要登门拜访了。”
“两位若是不嫌弃不如与我们同桌。”计缘邀请父子俩。
南昊嘿嘿一笑,“要是小尹青害怕的话,也可以离开哦。”
尹青尴尬挠头,他还记得当时半步不敢踏入居安小阁。
尹兆先求之不得,当即带着儿子坐了过去。
片刻,四人点的饭做好了。孙老头一一上来。
“多谢。”“多谢。”
南昊跟计缘相继道谢,刻在骨子里的习惯,出门在外,遇人礼遇三分。
“诶呦呦,折煞了折煞了。”话是这么说,孙老头满面红光,很是受用。
这让一旁深受礼仪等级影响的尹兆先愣在原地。
计缘也不多说,开始吃饭。
南昊虽然跟计缘吃饭老是聊天聊地,这毕竟有外人在场,不能失了礼仪,也不说话。
尹兆先见他们不说话,也不说话。
尹青见爹爹不说话,有心跟南昊说点什么,也不敢在说话。
一顿饭的氛围何其尴尬。不过计缘却是心中自有考量。尹兆先为人师表,培养人才,理应做更好的表率。
尹兆先硬抢着把饭钱结了,计缘也不阻止。南昊早就吃完了,一直在逗尹青,尹青有了底气,不怕爹爹威严。
离开前,计缘送了尹兆先一句话。
这句话一直在他脑海里回荡。
“尹夫子,贩夫走卒社稷之镜也,夫授者重其德业,以为人之师表啊!”
尹青等的不耐烦了,“爹爹,该走了!”尹兆先这才回过味来。
他问小尹青:“青儿,你跟南先生都说了些什么?”
尹青回忆了了一下,“南先生可坏了,一直嘲笑我害怕居安小阁的事情。哦,对了南先生最后说,师者传道受业解惑也,不明道理,何以为师。”
尹兆先更加确定两人不是普通人。
“走,回家,明天我们去拜访他们。”
南昊和计缘回去的路上。
“你觉得尹兆先这人怎么样?”计缘问南昊。
“我觉得很不错啊,胸有大志,腹中有墨,找到正途,日后必成大器。”南昊点评,然后补充道,“不过还是受时代局限,目光放不高远。”
“你我多加提点,以尹夫子的悟性,何愁不悟。”
“也是,看来未来要多一个为国为民的好官喽,这可都是计先生的功劳啊。”
“你可真是调侃我一刻也不停。”计缘无奈,南昊某些方面真是赤子模样。
“不说这个了,回去再过两。”南昊邀请。
计缘连忙摆手,“不打了不打了,你南某人力气大的很,计某可不是受虐狂。”计缘跟南昊切磋下来,彻底看清了南昊的面目真是顶恶劣的,就喜欢捉弄人。
南昊展开折扇,不由哈哈大笑。爽朗的笑声传遍周围,令人心情愉快。有时候笑容的传递就是这么简单。
最近南昊跟计缘晚上还是在一个屋,嗯,因为要修炼,南昊要靠计缘聚拢灵气。被南昊戏称“双修”。
计缘睨了他一眼,真不着调。
第二天一早,尹夫子就掂着一盒糕点和两壶酒站在门外。
“门没锁,直接进来吧。”计缘中正有力而低沉的声音传到门外。
尹夫子略微愣神,没想到计缘能感觉到他来,整了整衣冠,推门而入。
“尹兆先携子尹青登门拜访两位先生。”
“呵呵,尹夫子来就来吧,不必带东西。”计缘拱手。
尹兆先还礼,“初次拜访,不可无礼。况且昨日计先生一席话令在下茅塞顿开,小小心意还望收下。”随后又问道,“南先生不在吗?”
“他呀……”计缘转头看向后院。
南昊正在后院料理他的菜田,修士耳聪目明,听到尹兆先提起自己,“尹夫子来了啊?后头有个菜园,我正浇水除草呢。甭管我,你跟老计聊就好。”不见人只听声音。
尹兆先心里惊讶,隔着这么多也能听到他说话?果真不凡,他更加敬重。
计缘和尹夫子是能聊到一起的人,起个话头就聊没完了。
尹青在一旁听的无聊,到底是小孩子,坐不住,此刻只对居安小阁后院的南昊感兴趣。
南昊浇完一半的水,用完了,出来打水。
尹青好奇地问:“南先生,院子里明明有井,为什么还要去外面挑水?”
南昊放下水桶,“你说这井啊,之前可不干净,我跟你计先生可不想喝这水。”
有些话点到为止,南昊没有说透,话锋一转,“小尹青,来后院跟我种地呗。”
尹青早就想脱离这话局了,“好啊,好啊!”他看向尹兆先,爹爹点了点头。
尹青高兴的跑向南昊,被他领到后院。
“南先生,我能做些什么?”
南昊丝毫没有愧疚心,把水桶放到尹青脚下,“诺,那半块地还没有浇水,你去浇了吧,浇完我带你去山里玩。”
尹青眼神发光,爹娘很是限制他进山,说是不安全,今天有南先生陪着,爹爹应该不会阻止。
“好,我这就去浇水。”尹青勤快的开始干活。
南昊找来个石墩,坐在上面休息。顺便想想等下带尹青玩什么,去河里抓点鱼?有点想吃烤鱼了。
“尹青,走,别浇了,咱们去牛奎山里抓鱼吃。”南昊直截了当叫住尹青。
“可是先生,我还没浇完呢。”尹青是个实诚孩子。
“成大事不拘小节,听先生的,浇水不重要,去抓鱼很重要。”
南昊领着尹青跨过后院的低矮篱笆,就往山里走去。
在尹青看不见的背后,水桶里剩余的水自己就飞了出来,浇在了剩下的地里。
南昊回头露出笑容,心想,计先生小控水术大成,我的也不赖。
“南先生,你见过老虎吗?我娘说山里有吃人的老虎,一口就能把我吃掉。”小尹青说着还举起两只手做爪子样子,学老虎叫啊嗷一声。
南昊回忆刚见到陆山君得时候。“当然见过了,那老虎比我还高得多,一只爪子比你头还大,而且还长着九条尾巴。”
“哇啊,这么恐怖。那你是怎么看到的?没有被吃掉。”尹青想象出一只张着血盆大口,九条尾巴朝天挥舞。
“哼哼,你先生还是你先生,小小妖精哪敢造次。”南昊大言不惭,只口不提刚见到陆山君被吓得样子。
尹青松开南昊的手,跑到他面前,“那先生是会武功吧,这么厉害。”
“当然了。”南昊跟尹青玩在一起,融入年龄了属于是。“让我给你露两手。”
南昊脚下一点,忽的凌空飞起,稳稳当当站在枝头,然后运气打出一招《虎爪手》,细微的虎啸响起,气浪席卷树林,像是在湖面投下石头,泛起波澜,惊起一片山林飞鸟。
尹青眼里只剩下崇拜,“南先生,南先生,你能教我吗?”
南昊飞身跳下来,抽出折扇,手一甩,把折扇展开。“你?不行。”
“为什么?”尹青很失望。
“因为你达不到我收徒的标准。要当我的徒弟,要心怀天下,爱戴百姓,要有坚定不移的志向,要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南昊开始满嘴跑火车,“尹青,你的使命不在武道,而在文官,为国为民,侠之大者,这是武侠之道,为官护一方,哪怕不学武功,也走在武学的道路上。”
尹青听的很认真,“南先生,我明白了,我以后一定要当个为百姓的好官,然后再来找你拜师!”
“那我们就立下约定,等你做到我说的程度,就收你为徒。”
等到时候,你还舍得丢下你老婆跟我走吗?南昊虽然忽悠过头了,但是丝毫不慌。
“走了,走了,去捕鱼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