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学徒都是打出来的！
啪——
“啊啊啊——好疼啊！师兄你干嘛，哈哈哎呦~”一位弟子望着自己皮开肉绽的手臂，放下手中大腿粗细的灵米，低头来到抽打自己的师兄跟前。
“错了！错了！僵硬至极！”师兄摇摇头，指着对方放下的灵米示意他赶紧干活。
不知自己犯了何种大错的弟子只好再次抱起灵米。
然后，啪——
又一道无形的鞭子将他身上抽打出一道猩红的血痕。
“师兄啊！我到底哪里做错了啊！”弟子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却又不敢将灵米放下，只得颤颤巍巍地抱着灵米向师兄望去。
“自己悟！禅师都讲过要点了……”师兄一脸
“谁记得住那些东西啊！”弟子倍感委屈。
明明不忿师兄讲得那些东西又繁杂，讲述的时间也短，自己也是首次接触，没听懂不是也很正常？
“黎念师弟全学会了。“师兄一句话给他堵了回去。
“可是他不一样啊！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像那位天才一样……”弟子一脸郁闷，还想反驳。
“修行之路，就是所有修士争出一条血路，连踏上这条道与之争锋的勇气都没有，你还妄想修行有成？”师兄微微摇头。
“好！”弟子咬咬牙，想着师兄这话确实没错。
又不是什么绘本中的故事，引气境斗引气境，什么修为对付什么敌人，现实的修行界就是大锅烩，永远不知道自己遇见的敌人究竟是初出茅庐的新手还是声名远扬的大能。
“听懂了就继续！”师兄望向另一头，监督其余弟子干活。
“那个……师兄能不能指点一下弟子方才哪里做错了。”
“行。”
弟子顿时大喜过望，然而师兄的嘴角挂起了一道诡计得逞的笑容。
“你得多干一倍的活儿……”
“啊……可以！不过师兄得提醒师弟我哪里做错了。”弟子咬咬牙，终究是承担了不好好听讲的苦果。
此刻，在这幻境一般的灶庖寺中，这样的场景已是不胜枚举。
几乎所有的弟子都是这么一步一步走过来的。
“所以不忿师兄你为何不多讲解几遍呢？明明给一个下马威之后再行教导，效果尤其显著……”
黎念一心二用，一边处理着手中引气境的食材，一边望着远处发生的“职场霸凌”事件。
“哼——修士之间的才能天差地别。不要小看了师兄我的手法。”不忿和尚手指虚空一捏，一条去皮的大蛇的骨骼就被完整取出，随后自行游入锅中。
“可他们已经知道了自己的错误，想必日后会更加尽力去学习的。”黎念还是不忍看着新进的弟子们遭遇如此对待，要知道这杂役可是得干好些年啊……
“你觉得，灵厨之道得穷尽天底下所有灵材的秉性，把握每一丝火焰的高度，而后掐时夺秒，计算配料分量依次入内吗？”不忿和尚并未接茬，只是话锋一转，说起了灵厨的话题。
把握食材，用最佳做法像是炼丹炼器一般严格按照顺序，火候，手法的要求进行出品。黎念虽然觉得这话没错……但是总感觉哪里出了问题。
忽然，黎念想起了蓝星生活中下厨时参考菜谱常遇见的一个词语——适量。
像是有莫名的魔力一般，这词就像是天赐的魔性，令所有菜品都变得与众不同起来。
在不同人眼中，它也会有不同的含义。
这么说来……
“是技巧与技艺的差别么……”黎念想了想，回复道。
“没错！将所有技巧尽数告知，固然可以让他们的‘厨艺’一日千里。可那是他们的真本事吗？”不忿和尚盯着黎念，口中的话语似乎别有玄机。
“他们可以在日夜教导之中达到寻常灵厨无法抵达的高度——因为本厨的教导。可是在那之后呢？若是哪一天我不在了呢？”
不忿和尚意有所指，“庸才就应该苦修，将一切融入自己的血汗之中，这样才能够超越那些一眼望尽天涯路的绝世天才。”
“可学习，然后超越，本就是天地运转之理，为何不顺应天理呢？”黎念一刀挥出，一整只蛮牛瞬间被划分成大小不一的肉块。
“所以说黎念师弟你太聪明了……修士本就要逆天而行。更何况，我猜测你在每一门技艺上都有如此天赋吧。”不忿和尚摇摇头。
黎念倒是回想起了宝树真人曾经禁止自己翻阅修行秘籍的时日，仅允许自己去看那些可能解决灵根之难的典籍。
“难道说博览群书也是一种罪过？”黎念喃喃自语，声音在这火光冲天，爆燃声四起的灶庖寺之中微不可见。
可不忿和尚却是听了个清楚，回应道：
“掌握几门修行技艺辅佐倒也不是什么罪过，反而能够相辅相成促进修为增长，可你唯一的罪过是……修为低微。”不忿和尚一针见血。
“师弟明白了，感谢师兄指点。”黎念这才明白宝树真人严格限制自己翻阅各家典籍的缘故了，修为低微还如此杂学会分散自己精力，反而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要记住，真正的精要在于‘道’而不在于术，当然若只是临时用于对敌，先学术法倒也无可厚非。”不忿和尚望着黎念虚心受教的样子，大为满意。
这不比那些庸才好多喽？
不忿和尚瞟了一眼正在监工的律味和尚，后者望见自己被师兄注意到了，连忙施了个礼。
「唉~果真是天壤之别。」
望着律味和尚那一副没出息的样子，又望了一眼黎念锻炼技巧的勤奋模样，不忿和尚心中百感交集。
「幸好黎念有慧根……要不然还真不好解释这烂事。」
本来黎念的说法也是对的，只不过手底下的律字辈弟子不同意。
凭什么老子当初受了苦，现在不能作威作福？
我当年怎么过来的，你们这些新弟子一个都别想躲过！
这便是人性。
还得依靠律字辈师弟干活的不忿和尚也只能依着他们的性子，反正这套流程那么多年来也已经被证实了有效性和稳定性。
黎念的那套理论能出一大批量的水准中等偏上的灵厨。
而不忿和尚自己的这套做法，要么熬出一位绝无仅有的大师，要么多出一批技艺一般，但是未来可期的灵厨。
当然，未来可期指的是在他们修为跟得上的情况下，否则寿元耗尽也没什么未来了。
“黎念师弟，干完活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不忿和尚见识到黎念此般天赋，心中已然下定决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