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静谧的夜
“哦哈哈哈哈，不错嘛！要知道当初你哥可是也这么干过的，只不过当时狮暴是你哥的队友，没想到这次成了你的对手了啊哈哈哈哈！”
放学后校门前，顶着个乌青右眼圈的林中天叉腰哈哈大笑，一只大手肆意地在林小鹿的头上揉着，弄乱了那一头柔顺的金发。
林小鹿倒是不恼，但林华可不乐意，顺着林小鹿的脖子就爬到了她头上，形成了一顶画着x的紫色帽子，隔绝了林中天的手。
“嚯，这小家伙倒挺有意思。”
林中天笑了笑，手倒是不摸林小鹿的头发了，直接就着林华这顶史莱姆帽子盘了起来。
反正rua哪个都是rua。
“嗯，冰凉凉的，很舒服，可惜是只史莱姆。”林中天给出了高度赞扬，然后看向林小鹿正色道：
“不过我要说的正是你契约伙伴的问题，这只史莱姆是你自己选的吗？”
“唔……该怎么说呢……这个不是我选不选的问题，而是压根没得选……”
“没得选是什么意思？是家里那群老家伙逼着你选的吗？不过按理说不应该啊，族中那些老家伙虽然迂腐，但是很尊重我们自己的选择，应该不会做这种事才对。”
林中天眉头顿时皱起，语气有些不解。
“呃……这个……”
林小鹿纠结了一下，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当时的情况，直接说开车出门刚到野外就撞上了一只尚处于弱小状态的始祖级魔物吗？
那这也太魔幻了吧……现在想起来林小鹿还觉得不可思议，古往今来中契约始祖级魔物的人无不是经历了各种磨难，而到自己这里却和玩儿似的就契约了。
而且在契约之后自己明明发觉了花花的智慧非同寻常，却是几乎无条件的信任它，不是没有防备，而是下意识地就不想防备。
不是出于契约的效力，这种感觉……是由心生的。
特别是回家过后感觉到契约效力在减弱时，她的心猛然被揪了起来，那种焦急不是为自己失去契约伙伴毁坏前途的那种焦急，而是感觉到自己即将失去人生中最重要的事物的那种焦急与心痛。
以她的性子，对于一个刚见面不久的事物来说，哪怕它是自己的契约伙伴，哪怕它要离开自己，自己最多也只是会惋惜一下，并不会觉得自己少了契约伙伴就会不如别人，更不如焦急到那样，语带哭腔。
想到这里林小鹿不由笑了起来，这样子就好像小说里写的那样，是宿命中的遇见呢。
“小鹿？”
来自自家亲哥的疑惑将林小鹿的注意力拉回，抿了抿嘴，林小鹿踮起脚尖，将林中天的身子扒拉低下，附耳说了几句后，便负手而立，笑吟吟地等待着林中天接下来的反应。
林中天的表现也十分如林小鹿的意，震惊得身子猛地直起，双眼瞪大，满是不可置信。
片刻之后，林中天恢复常态，神情了然的点了点头：
“那确实没得选。”
在学府呆了六年了，林中天虽然不喜读书，但对于一些重要的知识他还是知道的。
始祖级魔物当世仍存的不过寥寥十数，并且大部分都是大族之长，比如泛亚联邦龙凤二族的主脉族长，又比如好运联邦那边的血族始祖。
这几位始祖魔物那可以说是实实在在的始祖，自上古时代便存活至今，可以说是见证了人类兴衰的存在。
这些始祖别说和人契约了，寻常人类那是见都不可能见上一面，对于他们来讲，人类的齐天境也不过是蝼蚁，只有契约了始祖魔物的人类能够被他们多看一眼。
但也仅仅是多看那么一眼罢了，历史的兴衰浮沉都见识过，几乎没有什么能打动它们的内心了。
而那些契约了始祖魔物还存留于世的人，现在也仅有三位了，并且都是处于闭门不出的状态。
同时近百年来都没有新的始祖魔物诞生了，那么有着林家背景的林华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林华注定能成长起来，而林家也会因此余荫千年，林小鹿也将青史留名！
“看来我林家果然是天选！”林中天由衷高兴着，随即又不无可惜道：
“啧，要不是到了三年级学府就强制要求学生住校，而且最近也比较忙，不然我今天一定带你出去吃顿好的！”
说着，又使劲儿rua了rua林华：
“嘿，真不愧是史莱姆，手感就是好！”
“林伯天天带着我呢，我觉得没几个饭店做的菜能比得上他。”
林小鹿笑着说，而林华也深以为然，虽然挺烦那老登儿的，但他的厨艺有一说一是真的没毛病。
“林伯？谁啊？”
林中天一愣，这是家里哪个老头子？
“咦？哥你不知道？噢……也对，林伯来当我管家的时候，哥你已经住校了，不过家里没人和你说吗？”
林小鹿奇怪道。
“不知道啊！我是一点儿没听说过啊！”林中天挠了挠后脑勺，“难道是我忘了？林伯叫啥名儿啊？一会儿我打电话问问。”
“林伯没说，只让我叫他林伯就是……哥你不用担心啦！这是爸爸安排的，肯定不会有问题的！”
“是老爹安排的啊，那没问题了。”
林中天在听到林小鹿也不知道林伯名字时皱起的眉头一下重新舒展开了，自家老爹做事还是挺靠谱的，那就不用担心了，不过好久没给家里打电话了，一会儿还是可以顺道提一嘴的。
“小鹿你现在是住在环山市里吗？”
“嗯，地址我手机发给你了。”
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林中天点点头：
“行，哥周末来找你，带你出去玩，我就先回去了，还有些人……事要处理一下。”
说完，林中天大手又狠狠rua了一把林华，转身道别。
“好！到时候我叫林伯做一桌好菜！”
林小鹿自然是满心欢喜的答应了，目送林中天离去，林小鹿意念对林华兴高采烈说道：
“花花，我今天的表现怎么样？开学第一天，先通入学试炼，再完成了以前哥哥完成过的成就！呜呼！好高兴！”
“那是自然，咱家小鹿是最强的！”
林华对着林中天离去的背影啐了一口，然后语气理所当然的回应道。
“不过还是得多谢花花！不是花花的帮忙，我肯定完不成的！花花才是大功臣！”
“哈哈哈哈哈哈哈，哪有哪有，哈哈哈哈！”
“宿主收获了林小鹿真情实意且热烈无比的感谢，获得3点情义值。”
嗯？居然还有意外之喜？更不错了哈哈哈哈哈！
太阳临西，林华从林小鹿的头上重新滑到脖子处围着，而林小鹿也将自己本来的遮阳帽戴上，脚步轻盈地朝校外欢快地走去：
“林伯！我们放学啦！”
“哦——好好好！小姐今天晚上想吃什么？”
“随便啦！林伯我和你讲……哦，你要开车……那我回去和你讲！”
“哈哈哈，那肯定是好事情啊！哈哈哈……”
……
“呜啊……”
是夜，刚洗完澡出来的林小鹿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如小猫一般直接扑到了床上，把脑袋埋进林华的史莱姆躯体里贪婪地吸了一口。
和林小鹿泡完泡泡浴后，林华的身上都会充满了沐浴露的芬芳，而林小鹿很喜欢这种香味，几乎每次她都会这么扑到自己身上大吸特吸，这让他很是“苦恼”。
林华是不喜欢泡澡的，尤其是泡泡浴，准确来说是作为史莱姆的他来说很不喜欢。
因为之前说过，虽然他是一只史莱姆，但他却拥有着和常人无异的味觉，而作为一只史莱姆，在泡澡时是难免会喝到几口洗澡水的……
泡泡浴的水很不好喝，虽然林小鹿使用的沐浴露是用着灵性材料特别制作的，对身体有着美白保养和强化肌体的作用，但因此……是真不好喝！很苦！
但喝了一定量过后身上就会有香味……咳咳咳！
林华怎么可能会故意去喝洗澡水？当他是什么人了！
只不过泡澡难免会尝到水的好不好！
只怪这史莱姆躯体，一旦在被液体包裹的状态下变形，就一定能会吸收一部分进去，烦死了！
洗澡水还好，要是以后在什么泥潭里可怎么办！
“唔……花花，你好香啊，我好喜欢你。”
林小鹿柔顺的金发随意地散落，覆盖在林华的周遭，深埋于他身上的脸颊轻轻鼓了鼓，吐出几个闷闷地字眼。
“……”
林华一怔，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感觉到了林小鹿的心情，只是默默从一旁伸出一根触手轻抚着她的脊背，等待着她的下文。
“花花，我在趁你昏迷的时候将你强行契约了，你心中没有怨言吗？你本来可以不受约束，无忧无虑的生活着的。”
林小鹿没有将头从林华的身上抬起，呢喃出声道。
“我现在难道不是无忧无虑的生活吗？”
林华笑了，他还以为多大的事儿。
“不过一开始我的确是想解除契约的，这也是你之前感觉到契约效力减弱的原因。”
林华想了想，既然林小鹿问到这件事了，那他决定还是开诚布公地和林小鹿谈一谈，如果什么都埋在心里不说，只会造成彼此之间不必要的误会与隔阂。
而说出这句话，林华能很明显地感觉到了林小鹿的呼吸骤然一滞，触手继续轻抚其背，待她呼吸回缓后，林华继续道：
“这种解除契约的机会只有一次，但在我看到你的那一瞬间我就取消了这一次的机会。”
“……为什么。”
“因为在看到你的那一刹，我就觉得你是我能够信任的人，是我契约了也不会后悔的人。”
林华这么说着，他当时还以为是自己精虫上脑，见色起意，还因此有过懊悔，可每当懊悔之意生出之时，便会有一股更强烈的感情迸发，让他不再懊悔，而是甘之如饴地做着林小鹿的契约伙伴。
那种感情林华一直以为是自己的色心，但随着与林小鹿相处的时间步步推移，他也发现了自己的这股感情肯定不是色心。
和林小鹿一起睡觉，一起洗澡，如果这真是色心，那恐怕故事早往404的方向发展而去了。
但并没有，他是单纯的享受和林小鹿在一起的时光，而在林伯和林中天的身上，他终于确认了自己的这种感情是什么。
宠溺。
对至亲的宠溺。
或许是，又或许不是，林华不确定。
毕竟这种感觉他从未体验过，这是只有在林伯和林中天对待林小鹿的时候，从他们的身上隐隐感觉到的感情，所以林华后面又以林小鹿的哥哥自称。
可若是，林伯和自己都不算林小鹿的至亲。
不是，但这种感觉又究竟是什么呢？
林华不明白，自小时候起，他的记忆便是各种各样的玩具在陪伴着他，再大一点，就是各式游戏机，成年过后，便是花天酒地，对人、对事，他都是玩世不恭，甚至于戏耍的态度。
至于父母……林华有些恍惚，他们的面容竟是已然模糊。
“真的吗？花花你心中真没有恨过我吗？我束缚了你，让你失去了自由……”
林小鹿听到林华的这番话，猛然抬头，一双眸子中满是泪花，身躯也瞬间紧绷了起来。
林华迷惘的思绪被打散，眼前不再是那两张模糊的面容，而是林小鹿梨花带雨的模样。
他顿觉一阵心疼，忙是用触手拭去了她眼角的泪水：
“为什么要恨你，我刚刚不是说了么，在看到你的时候，我就认定你了，更何况我现在不自由吗？准确来说自由又是什么呢？无非是无忧无虑的生活，我现在可不就是这样么？
你说你束缚了我，但为何我却一点没有感觉到束缚的存在？反而是打自心里的畅快？
我很自由，在你的身边，我感觉到从未有过的自由与快乐。
所以啊，小鹿你无需自责，更无需纠结。”
“嗯……谢谢你，花花……”
林小鹿的身躯放松下来，她闭着眼，长长睫毛上挂满了细小的泪珠，不一会儿，均匀的呼吸声在这静谧的夜中响起。
“嗯。”
过了好一会儿，林华轻轻回应了一声，用触手将旁边的被褥拉起，盖在了林小鹿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