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朋友啊,请你不要哭泣
几个节目之后,该雨志编导的小品《流落人间之昆仑与峨眉》出搬上了舞台。
秦子歌拿着一把羽扇悠哉悠哉的登场。
他走到中央,摇曳着羽扇,仰头用方言叹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天上一年,人间百年呐。在昆仑山喝西北风喝没了我的肥膘膘,何仙姑还识我否?识我否?奶奶的个腿儿,胖爷我容易吗?容易吗?苍天何在?”
杜楚玉树临风,以矫健的步伐登场。
走到中央,斜眼看了秦子歌一眼,轻蔑地说道:“青山绿水在,惹人无限猜。晓听山鸡鸣,夜把星月摘。天上人间烟火,妙哉!妙哉!浊酒一壶唱峨眉,清露沾襟问道骨。快哉!快哉!格老子的!”
“吆喝!口气狂得很呐,瘦子,峨眉小蛇一条?小怂命!”秦子歌藐视道。
“你是哪里的一只胖熊,口气不小吗?哈哈,哈哈……”杜楚对道。
“胖爷这把羽扇足以亮瞎你的眼,胖爷我昆仑一羽也。”秦子歌自豪的说道。
“切!瘦爷我还银河畔一鲤鱼了,未能跳过过龙门,跌落红尘于峨眉清风洞,试图再跳龙门。”杜楚自信的说道。
“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人生海海,山山而川。人间值得,人间值得。人间烟火抚不了你的心,你还要越啥,小心闪了腰。”秦子歌摇头晃脑道,捋了捋胡子,结果假胡子没有粘结实,脱落了,逗得观众哈哈大笑。
秦子歌急中生智吟唱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接着说道:“你看生活处处是惊吓,刚留长的胡须,说没就没了,昆仑山的生活压力有多大,连点有谁都没有,胡须都掉完了。时也,命也。”
“小爷我堂堂银河畔一鲤鱼,不小心不成峨眉一条蛇,说了谁人信呢?”赵楚说着抹了抹眼泪,唱道:小城故事多,充满喜和乐,如是你到小城来,故事特别多,……
“吆喝,你还穿越了?这是几世轮回啊?”秦子歌不屑一顾的问道。
“我管它几世轮回,反正我现代人的轿车都坐了,堪比腾云驾雾。瘦爷我玩的就是刺激。走着。”赵楚对白。
秦子歌摇着羽扇,走到赵楚近前。
用憋足的川音低声道:“老表,我们互换一下生活环境,各自再体验一番人间,你到昆仑山,我去峨眉山。你看怎么样?”
“老乡,你说的对呢,俺也是这想法。走着。”赵楚用麻溜的山东话说道。
“老乡,你到底是哪儿哩人?俺听着怎么怪怪的。”秦子歌学着赵楚的口音问道。
“俺是山东泰山的,改峨眉户籍了。”
“你,你,你这个冷怂,锤子货,阿门把户籍改了。”
“额,老汉,你是哪里人?”
“额也该户籍了,钟南山滴的。”
“我的个乖乖!”
秦子歌与杜楚的表演在热烈的掌声中结束了。
在班长王昂的提议下,大家一致要求密斯特高唱一首,被逼无奈之下,密斯特高唱了一折子秦腔《周仁回府》,有模有样,动作到位,音调拿捏标准。
尽管能听懂的人少,可是同学们热情洋溢,连连拍手称好。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快,晚会在不知不觉中接近了尾声。压轴的是李凌文的个人独唱。在主持人的热情介绍下,李凌文闪亮登场。
李凌文站到中央,望着林雨志在坐的位置,深情地说道:“接下来我给大家带来一首臧天朔的《朋友》,送给我最真挚的朋友雨志!”
全场嗨起来,秦子歌等簇拥着雨志走来到凌文身旁,凌文和雨志深情地拥抱了一下。
凌文闭着双眼,真挚而深情地唱到:朋友啊朋友/你可曾想起了我/如果你正享受幸福/请你离开我/朋友啊朋友/你可曾记起来我/如果你正承受不幸/请你告诉我……
歌声动人心弦,李凌文唱得深情而陶醉,似乎诉说着心事,表达着自己对友情的感悟,对友情的筛选,以及对友情无奈远去的感伤。
李凌文继续唱着:朋友啊朋友/你可曾想起了我/如果你有新的彼岸/请你离开我/离开我……
李凌文的嗓音有些沙哑,林雨志内心充满感动,有这样一位用心良苦的朋友,不枉此生。
林雨志紧紧地抱住李凌文,两颗年轻的心的距离是那么近,彼此的相知相惜如此可贵,心在滴泪。
两个花季少年,感受到彼此间心的温存。在相互抱紧的那一刹那间,又似乎是孤独的,人生没有永生的相伴,他年终有筵席散尽、烟花零落之时,转身,意味着不再相见。
婆娑世界,高山流水之情,琴瑟和鸣之谊难寻难觅。“善始者实繁,克终者盖寡”,到头来还不是走着走着散了,每个人成为各自人生旅途中某一驿站的同行者,最终彼此成为路人乙甲,谁也不认识谁。
或许人生中最终追随你到老的没有别人,只有一种心境接着另一种心境里的孤独。
凌文和雨志的感伤的眼泪淋湿了彼此的衣肩,晶莹的泪水化作一江淙淙的清泉,流向心向往之的地方。
元旦晚会在全班合唱的《难忘今宵》中圆满而欢悦的结束。
夜冥冥,风飒飒,雪飘飘。
2007年,在茫茫雪海之中,越过海洋,越过山岗,越过平原,踏风而走来。
进入元月份,意味着寒假即将来临。
同学们都在复习期末考试,可雨志得提前回家。因为雨志接到雨琼偷偷来的电话,说妈妈病了,得回家照顾妈妈。
雨志已向班主任高筱枫请了假,不参加考试,直接回家照顾妈妈。雨志收拾好行李,和舍友们一一道别之后,与凌文并肩、谈笑风生的走出宿舍楼。
他们站在宿舍楼前,回首望着楼前“明理楼”几个大字,在冬阳里灿灿发光,彼此俏皮地撞了撞,会心的转身走开。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兄台就此告辞,保重!保重!”雨志笑道,然后一溜烟地向读书的老地方跑去,时不时的回头向凌文做鬼脸。
凌文起手刚说了一句“雨志兄,道路艰……”看到雨志狂奔而去,气的站在原地只跺脚,指着雨志的后背,吼喊道:“你这见色忘友的王八羔子,给我回来,回来……”
他也知道雨志干嘛去了,心里替雨志高兴,自己心头也暗暗地泛起一股淡淡的倾羨之情愫。
他摇摇头,望着冬日深远的天空,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