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适可而止
城市的霓虹熬了一夜。上午10点，天色刚亮。
陈贝儿站在学校门口旁朝着路边不停地张望着，手里拎着的饭盒里，是她亲自下厨做的早餐。
除了一份秀色可餐的早点之外，陈贝儿还戴上了新买的发卡，朝阳让她精巧的脸庞看起来粉嘟嘟的。
川流不息的人潮中，陈贝儿终于等到了自己要等的人。
迈着轻快的步伐，陈贝儿站在了沈桐的面前。
看沈桐脸上没有伤痕，陈贝儿的笑意更浓了些，两个酒窝很是迷人。
“昨天，谢谢你。”
陈贝儿满心欢喜将早点递到沈桐面前，期待着沈桐的回应。
相较于其他青春期的男生来说，沈桐看起来更加安静也更加沉稳，虽然总是在班里受人欺负，但昨天沈桐的解围，让她对这个独来独往的沈桐好感倍生。
沈桐并没有接过陈贝儿的一片心意，稍稍用余光瞥了一眼周围。
沈桐语气生冷道：
“麻烦您，别再给我添没必要的麻烦了！”
话罢，沈桐匆匆走进校园，只剩下陈贝儿一人在远处，那明媚的笑容也随即僵在脸上。
早读刚刚完毕，杨军和一群狗腿对沈桐的欺凌如约而至。
就在早上陈贝儿送早餐时，沈桐就用余光瞥到了杨军的狗腿子在不远处观望，只是即便自己已经对陈贝儿避而远之，依旧没有逃过这场麻烦。
虽然是夏日，但早晨的气温依旧不是很高。
一瓶瓶冷水朝着沈桐泼去，杨军等人觉得好似不过瘾，索性拿来了水盆和水桶。
周围的同学都避之不及，没有一个人敢出面阻拦杨军等人的霸行，甚至还有几个看热闹的同学拿出了手机拍照。
沈桐低着头任由一桶桶冷水浇在身上，只能用身体护住还放在课桌上的书本。
直至沈桐全身湿透，就连头发也滴着水珠时，杨军才开口道：
“不识好歹啊兄弟，班花给你送的早餐你都不要？”
杨军此话一出，班里瞬间爆发出一阵阵私语，而站在一旁的陈贝儿更是脸色发红。
虽然心中恼怒，陈贝儿却不敢招惹杨军等人。
沈桐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掏出纸巾擦拭着自己的课桌。
可谁料杨军一跃来到课桌上，踩在了沈桐的手上道：
“允许你擦了吗？继续！”
高高在上的杨军大手一挥，一盆盆冷水继续朝着沈桐泼洒而去。
“咔嚓咔嚓！”
身边的拿出手机的同学们疯狂的拍着照，沈桐就好像是坐在杨军的脚下。
见沈桐脸颊上留下的水滴，杨军咧嘴一笑对沈桐道：
“你瞧，水都掉在我鞋上了，顺道把我的鞋也擦了吧！”
杨军说罢，还故意将脚往沈桐面前挪了挪。
这一举动，让教室里瞬间安静了不少。杨军对沈桐的霸凌，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沈桐摸了一把脸上的水，抬头轻笑道：“也好，您能消消气就好。”
在兰城第四中学，众所周知沈桐经常受同学的欺负，是个窝囊的。但同学们没想到沈桐连这般屈辱都能忍受。
在沈桐帮杨军把鞋擦干净后，第一节课的铃声终于打响。
坐在最角落的沈桐自然不会引起老师的注意。还好是夏日，随着太阳逐渐升起，沈桐身上的潮湿一点点被驱散。
这一堂课，沈桐依旧认真听讲。
沈桐不会因为这么点小事而难过。毕竟这样的霸凌和羞辱，三年来从未停止过。
只是坐在最前排的好学生陈贝儿心不在焉，频频向教室的角落里看去，被老师点名了好几次。
两节课结束，大课间的到来也就意味着沈桐将再一次被羞辱。
一张张照片被分享到学生群里，沈桐自然也在学生群内，只是对这些照片无动于衷，不如多看两页书来的有用。
走过沈桐身边的同学们要么是嘲笑，要么是窃窃私语。
“怎么又是他？”
“可真是窝囊啊！”
“他就是咱四中的出气筒！”
“杨老大玩的有点过分了吧！”
群里讨论的消息一条接着一条，纷纷都是讨论沈桐的。
直到一条新消息的出现，沈桐被杨军当着全班面羞辱的事才告一段落。
“真漂亮！”
【图片】
“我去，这不就是新来的转校生嘛？”
“天仙下凡啊！”
“哥儿好福气啊，能和她同班！”
“听说这大美女还是个半神者，弓手！”
接连的手机震动，让沈桐看了一眼聊天群里新发来的照片。群里讨论的人正是自己的妹妹——沈莹。
沈桐关掉了手机，只是耳边回想起爷爷当时对父亲说过的话：枪打出头鸟。
而到如今，爷爷还有爸妈已经失踪十年多了。
中午，学校食堂。
学生们总是三五结伴来食堂吃饭，只有沈桐是独自一人，选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坐下。
他并不打算去找妹妹，倘若让人知道沈莹有这样一个哥哥，恐怕还会有不必要的麻烦。
沈莹和两个女生一同说说笑笑的走进食堂，身后还跟了三五个男生。
就连今天第一天上学沈莹都交到了新的朋友，沈桐的身影愈发孤单了些。
沈桐看到沈莹进来的刹那，便将头低了下来，可还是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
“哥！你怎么一个人啊？”
沈莹一路蹦蹦跳跳的朝着沈桐跑来，沈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看到女神一般的沈莹朝着沈桐招手，还叫沈桐哥哥。
同学的目光纷纷落在沈桐身上。
就这？四中最窝囊的男生。出气筒，受气包，所有男生眼中的人肉沙袋，竟然是沈莹的哥哥！
沈莹一屁股坐在沈桐对面，伸出纤细的右手抬起了沈桐的下巴，嘟着嘴哥：
“你都不叫我来一起吃饭，回去我就告诉麻婶！”
沈莹这般亲昵的动作，让不少看到这一幕的男生眼红，更有甚者对沈桐充满了敌意。
就这样的窝囊废，凭什么和四中的新晋女神走这么近？
沈桐一把打掉了沈莹手，低声道：
“我不是说了，让你低调些！”
沈莹不以为然，抢过沈桐的餐盘扒拉了几口饭道：
“哥，做事要低调，做人要高调啊！”
沈莹话音刚落，便朝着远处几个新朋友招手道：
“这是我哥！你们认识吗？”
和沈莹一同而来的七八个同学皆是面色尴尬的点了点头。
何止是认识。
“姑奶奶，吃了饭快些回去吧，别再给你哥我找麻烦了！”
沈桐将妹妹拽到身边，好说歹说终于让食堂恢复了平静，而沈桐也明白，今天绝对是被麻烦缠身的一天。
“沈桐，好久不见！”
下午第一节课刚下课，一个皮肤黝黑的男生便一屁股坐在了沈桐的课桌上。
沈桐抬头微笑道：“有什么事吗？”
这男生沈桐认识，是隔壁班的刘鹏。和杨军一样货色，是个半神者，也是个校霸。
刘鹏脸上竟浮现出些许不好意思道：“嘿~也没什么事！”
刘鹏挠了挠后脑勺，身后的狗腿子们便起哄道：“提亲！提亲！提亲！”
沈桐瞬间明白了刘鹏想要做什么，只是刚才还在微笑的沈桐，脸色变的十分阴冷。
看热闹不嫌事大，杨军倒是对沈莹不太感兴趣，毕竟他喜欢的是陈贝儿。在一旁打趣道：
“刘鹏好眼光！你这是来认大舅哥来了！”
大舅哥三字一出，众人哄笑一堂，唯独没人看到沈桐表情的变化。
刘鹏哈哈大笑几声道：“老杨啊，你家陈贝儿也不错。就是身材比我家莹莹差些！”
刘鹏扭头回应着杨军，而久未开口的沈桐竟缓缓站起身来。
“适可而止，不好吗？”
沈桐的双眼盯着刘鹏满脸笑容的脸，语气冰冷至极。
刘鹏被沈桐突如其来的变化有些惊讶，杨军嗤笑两声又开腔道：
“刘鹏，小心大舅哥揍你！”
杨军说罢，周围看热闹的同学纷纷大笑。
沈桐？也敢打人？
刘鹏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沈桐抢先道：“离我妹妹远点！知道吗？”
刘鹏先是一愣，随后扬起拳头道：“你tmd，给你脸了！”
眼看拳头就要落在沈桐脸上，站在教室另一头的陈贝儿紧紧捏住了自己的衣角。
周围的同学都觉得沈桐今日又免不了一顿好打。
可下一秒，在场的人却在彻底傻眼，半神者刘鹏竟然被沈桐一巴掌掀翻在地。
“我说了，适可而止！”
被打翻在地的刘鹏愣住了，一旁看热闹的杨军愣住了，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