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睹芳容
“起舞?”洛声河一怔,神色古怪,“它起不起舞我管不着,敢问水灵之主是哪一位?”
“哼!大胆!”木青言从窗台跳下,目中带怒,衣衫尽湿。
洛声河慌张道:“不知……”
木青言斥道:“你跟河妖各怀私心,都是想独自吞下水灵之主,从而取得纯粹的水灵之力,莫要以为没有人知晓!”
“扑通”一声跪地,洛声河心思被识破,一时之间,竟也乱了心,狡辩道:“大人,大人明鉴,小人听从女妖大人吩咐,与河妖各司其职,我这边帮搜寻年满十一的少年,协助河神大人找出真正的水灵之主,至于验出水灵之主后,怎么送回寒州,我是一概不知!”
“寒州?”
木青言眼眸转动,狡黠一笑,这老狐狸,终于露出了马脚。
洛声河双目一眯,暗叹一声不对劲,接着快步上前,口中同时念叨:“大大人。”
距离木青言一丈时,他手中蓄积已久的水灵之力蓝光闪耀,“小杂种,你敢诈我!你身上根本就没有任何五行灵力波动!”
老奸巨猾的洛声河,终于发现了端倪。至于这小子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还能在鱼怪口中活命,已经顾不上了。或许,这小子是鱼怪派来试探他,所以,先擒下他,慢慢审问。
“洛声河,水灵之主在此!”
门口,清脆的声音响起,疾冲的洛声河停下了脚步,微微失神,指尖的水灵之力蓝光涌动,映在小女娃的脸上。
这少女,有些眼熟,而且那个眼神,好像在哪里见过。
“啪”一声,洛声河竟被木青言一巴掌扇飞,砸碎了一侧的太师椅。喉咙一甜,喷出一口老血。他的脸上,火辣辣的,浮现五个手指印。
奇耻大辱!
刚才先被这小子诈!接着,又被他扇了一掌!怒火中烧,洛声河大怒道:“我不管你们是谁,总之你们死定了,天地之水”他右手五指并拢,水光再次泛起。
快如雷电,身随心动。
木青言双指并拢,利爪化剑,直奔洛声河去。
青龙出水!
一寸青刃,刺破水光,在空中飞荡,鲜血溅起,万物不可挡。
洛声河从天而降,仪式满满。
一手洛水仪式的他,仪式感,还是很在乎的,木青言让他走得很体面。
如果你问洛声河,他是怎么死的,他或许会说。“绿,漫天绿。”
只不过,他最后一句,说的是。“你救得了她一时,却躲不过二十。”
雨一直下。
淋雨,一直走。
三天后。
洛水窟的孩童们,在亲兵队团灭后离开了洛水村。洛河村已沦为废弃之村,所有的村民都因为洛水漫灌,流离失所。
村里死了谁,他们也不关心,总之他们要的,仅仅只是活下去。所以,离开是唯一的选择。
后山,断崖。
极目远眺,洛水汹涌,岁月张狂。
“我们来洛水村三年了,没想到唯一愿意收留我们的洛水窟,竟然也是为了让我们赴死。”江夕月长叹一声。
木青言不满道:“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想方设法要弄死我的地方,结果他们又被我们弄死了,造化弄人。”
“是你,不是我们。”江夕月不满道,这么伤感的一件事,竟然被木青言说得游戏人间一般,“扮猪吃虎有意思?”
洛庄,她看着木青言一招解决了洛声河,她才明白,二人之间的搏杀差距有多大。
木青言笑道:“我这叫反抗过激。”
“洛声河可是一动没动。”
“这不显得我刀法准。”
江夕月无奈一笑,木青言这个怪物,吃着一样的食物,扛着一样的匕首,同三年,何汝秀!
木青言摇了摇手,话锋一转,“江夕月,洛声河临死前说的那一句,是什么意思?”
“离得太远,我听不清。”江夕月眼神略微躲闪。其实,她听到了洛声河临死那一句,‘救得了一时,躲不过二十。’只不过,她害怕面对。
或许,如河妖及洛声河所说,自己真是那什么水灵之主,这二十之命,不知道与这水灵之主有没关系?
不过,她还听到洛声河提到木青言并没这种特殊灵力。她担心,有一天,二人因此越走越远。
她最怕,回头看,轻舟未翻,却止步不前。
木青言将她表情看在眼里,严肃道:“三年前,你爷爷死后,你为何执意要往洛水村方向来?”
“是呀,为什么呢?”江夕月眼眶一红,她想起了爷爷临死前说的话。
爷爷,你让我来洛水村到底是为什么?我染的这诅咒,还能解吗?
二十岁,不过九年。
你说这是天数,我不信天。
“不提也罢。”木青言淡然道。回过头,在距离最近的一块平坦石块上躺了下来。
江夕月回过神,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看着回归慵懒的木青言。
不知为何,有他在,心便安。
“对了,木青言,你是怎样带着我从鱼怪口中逃脱的,鱼怪去了哪里?”
她忽然想起洛河底一幕,当时危在旦夕,她体内似乎爆发出一股奇怪的力量,然后就昏迷了过去,不再记得后面发生过什么,一醒来,就回到了洛水村。
当时的形势,她没奢求二人都能活命,只希望木青言能够撇下她逃脱。
虽然,她从内心里希望与木青言非同生,但至少能共死,亦无憾。
但是,如果木青言真的撇下她不管,恐怕她的心也伤透了。
看着一本正经的江夕月,木青言打趣道:“容我想想。”
“没让你想,说实话!”
“啊,有了,你晕倒后,鱼怪突然吐血三千丈,暴毙而亡,够不够惨烈?”
“木!青!言!”
“好,好,是这样,那天你昏倒在地,深情劝告我舍你而去,我回想起与你这几年的点点滴滴,只怕是舍不得的。”
江夕月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一副算你还有良心的表情。“然后呢?”
“然后,我又想起了你曾说过……”
“说什么?”
“大丈夫,生于世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这话我没说过!”
“好吧,总之,我决定苟得性命,有机会回来找鱼怪报仇!殊不知,我刚离开你三尺,便见河妖七孔流血,我就勉为其难折回救了你。”木青言无奈道。
“你就没想过救我!”江夕月脸色比起刚才更难看,气息变得急促。
熟悉她的木青言知道,这是火山爆发前的预兆。“雨停了,出发。”
木青言没来由的一句,生存欲拉满,连忙起身,慌张远去。
这场雨,下了整整二十天。始于洛水仪式,终于洛水村人去楼空。
“站住!”江夕月瞥了一眼匆匆而逃的木青言,苦笑一声。不管如何,木青言始终是救了她一命。“天大地大,我们去哪?”
听到呼喊,木青言回首轻轻一笑,道:“去寒州。”
“去寒州?”江夕月想起洛声河临死前说过,找到水灵之主后,便回寒州。“你去寒州,不会是……”
“花前月下,当然是一睹美人芳容。”木青言大笑一声,远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