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你说，你取谁狗命？
但顾厌珩却突兀转身。“九儿！你在何处？九儿！”
他完全一副疯魔模样，步履踉踉跄跄。而顾祈洲眉心一拧：“这小子到底怎么了？”
隔空摄物，突然一招手，一阵劲风裹挟着顾厌珩朝他飞来。“放开我！”
顾厌珩嘶哑地怒吼着。顾祈洲再度皱眉，“怎么像条疯狗一样，给我安静些！”
说着，他双目溢出神秘光彩，好似化若湛蓝的星海漩涡，旋即他抬手一按。顾厌珩只觉心中一震，下一刻竟绵软无力地昏倒在顾祈洲怀中……与此同时，顾卿九正行走在杀生大阵中，四处白雾茫茫。直至：“……好吃，好好吃！真好吃呀！哧溜！”
“怪了，原来我小时候竟然还在姑娘的妆奁里藏过一只大鸡腿吗？可惜了可惜了，竟然都长毛了……哎呀！姑娘的脸色好难看呀！”
顾卿九：“？”
神色轻怔，接着，忍俊不禁。她抬手一挥，在虚空中刻下一座银光法阵，下一刻仿佛开启了一片通道，竟然进入到茯苓的回溯之中。“哎？姑娘，您怎么来了？”
“奴婢刚刚在这附近转了好久，但这地方也太奇怪了，仿佛是依凭奴婢记忆而塑造的，很多事情奴婢都已经忘记了，却被此地重现了出来……”“而且身在此中竟好似陷入迷宫，根本找不到出口！”
茯苓一看见顾卿九，立马搂着顾卿九的胳膊叽叽喳喳了起来。她这一生没啥出彩的地方，幼年曾是灾民，涌到了国都之外，姑娘心善救了她，从此死心塌地的追随着姑娘，她顶多是贪吃了些。或许是小时候曾忍饥挨饿顿顿吃不饱，以至于爱惨了这口腹之欲，那可真是出了名的馋。顾卿九笑着瞧了眼茯苓的回溯，画面中是顾家祖宅，茯苓扎着个双丫鬓，蹲在一个狗洞边正在咔咔咔地磕栗子。她再一次忍俊不禁：“看见战霄了吗？”
“姑爷？没有……”“之前奴婢听见一些动静，好像是那太虚仙人惊扰了杀阵中的某位存在，以至于那位苏醒，杀阵之中也开始进行这场回溯……”顾卿九正想再说点什么，突然听见：“吼！！”
这怒吼实在耳熟，顾卿九认出这怒吼来自战霄。茯苓脸一变，赶忙抓住顾卿九的手腕。“姑娘，不好！姑爷生气了，难道是遇见了什么麻烦？走走走，我们快过去帮忙……”正好茯苓的回溯已经结束，顾卿九立即在虚空之中划下一座银光阵法，她带着茯苓走入阵法之中。当一步踏出，仿若穿越了空间壁障，顷刻之间，不见白雾，倒是一座旷古苍凉的战场，尸横遍野！断裂的旗帜，残缺的肢体，上锈的刀剑。此刻战霄如似魔神，他于虚空凌厉，正空中显化而出的青铜古棺隔空对峙。“啧，你这家伙捣什么乱？你我也算同源……”“吼！！”
“闭嘴，吼得可难听死了。”
古棺的主人似乎十分不耐烦，“你哪来的回哪去，这杀生大阵乃是本尊的地盘！”
战霄俊脸一沉，面无表情地瞪了古棺半晌，突然凌厉出手。一掌挥出，撕裂苍穹，如深渊一般深邃的巨大裂缝几乎要吞噬古棺。但那青铜古棺只微微一晃，便拖着一道残影出现在另一片地方。“你怎如此不讲道理？都已经成了个哑巴，竟还是不肯改改你那见人就咬的狗脾气！”
古棺中的存在似乎黑了脸，而顾卿九则一脸诧异。她认出古棺的声音，是之前那个主导回溯的存在。同一时间，墟神宗后山禁地的宫阙之中。天衍神尊依然一副无悲无喜的模样，他凝视着面前的水镜。而悬挂腰间的墨玉则是目瞪口呆，以难以置信的声音说：“谢演之，你怎么回事啊？”
“我以为那化名战霄的东西便是你当年剔除出去的七情六欲，是你全部分神，可这怎么又来了另一个？还自称为本尊？”
“不过你这分神混得可真惨，一个战霄成了哑巴，另一个竟被镇压在青铜古棺中。”
“那青铜古棺锈迹斑斑，你看那棺材板上好像有一些干涸血迹，瞧着竟像是神魔之血？”
“这可是邪器！上古邪器！”
谢演之若有所思，他虽为天衍神尊，但从上古存活至今，岁月悠悠在他看来也不过弹指之间。偶尔短暂闭关，这红尘人世就已度过了千百年。而这期间所发生的事情，他并不知晓，毕竟分神一直散养在外面。或许是因为什么机缘造化，所以才使当年那团分神再度分裂？“……战霄，”这片远古战场上，突然传来一名少女的声音。“吼？”
战霄茫然一回头，一秒变乖，嗖地一下飞至顾卿九身前，那僵硬的俊脸依然难以做出太多表情，依然愣愣僵僵，但此刻瞧着眼前人，他神色好似变得更加灵动些。“卿……”“卿卿……”顾卿九：“？”
一下子愣住了。“……你叫我什么？你能开口讲话了？”
“吼！”
战霄又吼了一声，然后皱了皱眉，接着莫名凶恶地看向那青铜古棺，猛地敞开了双臂，张口一吸。古棺震惊：“你敢？给本尊住手！”
大量磅礴如有实质的七彩雾气从古棺之中抽取出来，竟然全部没入战霄体内。而战霄眸中神采也越发璀璨。“住手！你这个蛮子！亏你与本尊乃是同源，你竟如此欺压本尊！”
“你给本尊等着，待本尊拜托了这上古邪器，本尊定取你狗命！”
顾卿九听不懂什么叫做“本是同源”，难道是师出同源的意思？这古棺似乎与战霄认识。然而一听古棺放出这种狠话，顾卿九神色冷漠了些。“呵，”她竟还笑了，只是笑不达眼，凉薄至极。“战霄。”
“吼？”
战霄神采越发灵动了，然后磕磕巴巴地说：“卿……卿卿！”
顾卿九应道，“嗯，我在。”
她抬手按住战霄肩膀，而后一步踏出，一袭紫衣在这片上古战场猎猎作响。“你说……你要取谁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