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武者争得过修士吗?
当晚,借着月光,凌云霄和马兰花率先到达了终点。
最后,坚持到最后的,一共才六人而已。不过,到达终点后,大家全都累得瘫倒在地。
这时,只听冼峰高喊了一声:“各位师兄弟,抬新人上山喽!”
随即,那些站在地头前的人影纷纷欢呼着走了上来,七手八脚地把他们抬上了预先准备好的担架,兴高采烈地抬着上山了。
月光下,一群少年抬着另一群少年,唱着山歌登上了青山,进入了影响他们一生的山河武馆。
进入武馆,他们先是被人送进了房间沐浴更衣。随后,又被人带进了一个有着二层小楼的院子。
进入烛光明亮的客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大桌子丰盛食物。
忙碌了一天,他们都饿坏了,一看到食物,纷纷就挪不开了眼睛。
这时,一个面如冠玉、身着长衫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他扫视了一眼众人,便十分温和地说:“大家都饿坏了吧?快坐下来吃饭吧!”
“好的,师尊!”
冼峰应承了一声,便率先入座了。
见有人带头,众人也有样学样,应承了一声之后,纷纷入座开吃。
在众人吃饭的时候,那中年人就拉了个椅子,坐在旁边,一边看着他们吃饭,一边自我介绍道:“我叫宁远道,是这座山河武馆的馆长。你们既然通过了入门测试,那就是我们山河武馆的嫡传弟子了。”
“今个太晚了,我也不给你们说太多。你们就一边吃东西,一边介绍一下自己吧!”
“那你们谁先来?”
这个问题一出,众人纷纷停下碗筷,开始面面相觑。
小胖子的嘴巴里塞的满满的,脸上、嘴巴上还满是饭粒和油渍,让人看着就想笑。
这时,那个身材魁梧的少年率先开口说道:“我先来吧!”
“好!”
“我姓顾,叫顾勇,家住这泗水河上游的泰平城。我爹是太平镖局的镖师,小时候保镖路上死了。我娘靠着给人浆洗衣服,才把我养大。前些天,泗水河泛滥,冲垮了家里的房子,娘亲也走了。我是在镖局门口跪了一整天,才获得这次测试灵根的机会。结果……结果……”
话说到这里,这个高大的汉子不由得低下了头。他呜咽着,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这个原本还一脸和气的中年人,立即就变了脸色,严厉地训斥道:“哭什么哭?不许哭!”
顾勇连忙擦去眼泪,抿着嘴,抬起头。
宁远道见他不再哭了,这才语气略微缓和地告诫道:“孩子们,记住:眼泪,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值钱的东西!流泪没有用,想要什么,就咬紧牙关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耗尽最后一滴血去争、去抢,去获得!”
就在这时,顾勇抬起头,竭力压抑着情绪问道:“那师尊,我们这些习武的,能争得过那些飞来飞去的神仙吗?”
宁远道并没着急回答,而是先扫视了一眼众人:“你们觉得呢?”
有人默默地低下头,有人轻轻地摇了摇头。随后,众人都满怀期待地看着宁远道,希望他能说出自己想听的那个字“能”。
然而,他没给出大家想要的答案。宁远道十分认真地对着众人说道:“是的,你们猜的没错。我们很多人穷尽一生都没有什么成就,与那些飞来飞去的神仙相比,我们只不过是一些大一点的蝼蚁罢了。”
“不过,为师走南闯北多年,见得多了之后发现一个问题:他们修士有境界划分,而我们武者却没有境界划分。修士有炼气、凝真、金丹,结了金丹之后,还有元婴、化神等等。但是,我们武者却从没有明确的境界划分。别觉得,这没什么。修士的境界划分,可不仅代表着修为的高低,而且更重要的是,它也为修士的晋级提供了一个方向。”
说到这里,众人都听得入神了,就连最贪吃的小胖子也忍不住停下了碗筷。
宁远道喝了口水,继续解释道:“我们就拿炼气、凝真、金丹三期来说。炼气,就是要通过呼吸吐纳,吸收天地灵气;凝真,就是将丹田里的灵气凝聚、压缩,最终凝聚成一滴灵液;金丹,就是将丹田里积累的灵液再次压缩,最终炼化成一粒金丹。如果修士和我们武者一样,也没有境界划分,所有的修士都不知道修行有炼气、凝真之分,那么,所有炼气期后期的修士就全都会面临这样一个问题:丹田里的灵气已经满了,外界再多的灵气,他无法吸收了。于是,他可能会认为自己已经达到了修行的最高境界,从而让自己永远停滞在炼气期巅峰。”
听到这里,凌云霄忍不住激动地说:“师尊,您的意思是说,咱们武者之所以一直被修士压制,是一条断头路,有可能就是因为丢失了传承。我们所有人都不知道下一个境界是什么,所以,练来练去,都只是在原地踏步而已。”
“你说得很对!这习武就和修行一样,都是在爬楼。如果你找不到楼梯,在一楼蹦得再高,也都是会有天花板的。”
听了这番话,众人不由得激动起来。
“师尊,这么说,武道是有可能争得过修士的?”
“师尊已经老了。能不能争得过,还要看你们呀!”
“放心吧,师尊,我们一定会加倍努力的!”
见众人的情绪高昂了起来,宁远道又回到了正题上:“好了,你们接着自我介绍吧!”
这时,顾勇旁边的那个皮肤略黑的瘦削姑娘站起来说:“俺叫刘桂花……”
话没说完,宁远道就打断了她:“坐着说,不用站起来。”
刘桂花连忙坐下,继续介绍道:“俺家就在这山下的刘家庄,家里一连添了两个弟弟,他们就想把我嫁出去。我还不想嫁人,就跟着一个大户人家的车队混进了灵墟城,想看看自己能不能修行。结果,测出了个先天二级雷木双灵根。他们都说,这雷和木相克,根本没法修行,就没人肯要我。”
“嗯,接着往下!”
这下子,轮到那个爱哭鼻子的小胖了。凌云霄是怎么也没想到,他几乎是从头哭到尾,竟然还真就坚持下来了。
这时,只见他哼哼唧唧地小声说:“我叫张奎……”
“大点声!”
张奎只好清了清嗓子,大声地说:“我叫张奎,我爹是灵墟城杀猪的。我娘得病死了,他就另娶了一个。后娘总是拿针扎我,我给爹说,爹还不信,就知道打我。我没办法,就偷了家里的银子拿去测试灵根。结果,没人要我,我不敢回去,听说这里能管吃管住,就来了。”
宁远道皱了皱眉头,斜瞥了一眼冼峰,好像在骂他,怎么招了个这样的货色进来。
冼峰一脸无奈,他也不想啊。谁知道这家伙哭哭啼啼、磨磨蹭蹭,到最后竟然还真就坚持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