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虫蚀蛊
书房内。
嗜影、小七、老管家站在桌前，面部凝重的看着主座上的杜若染。
老管家略微佝偻着背，双手交叠放在肚子前，脸上带着一丝惊慌：“王爷，今夜搜府？”
“是，后半夜开始，动静小些，不用提前告知下人们。”杜若染抿了一口茶，淡淡道。
嗜影握着剑柄的手微微用力，骨节泛白，他低沉道：“王爷怀疑是人为？”
嗜影回来后，杜若染把一切都告知了他。
“嗯”，杜若染颔首，书房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
后半夜。
嗜影在黑暗中长身直立，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握着长剑，细看眉宇间似乎隐含着一股剑意，犀利无比。
他的身前，站着同样身穿黑衣的小厮，只不过小厮们的脸上此时都挂着困倦的神色，显然是刚被叫醒的。
嗜影那双漆黑不见底的眼睛，如一潭深水将人淹没，让人无法喘息。
小厮们渐渐清醒过来，互相对视一眼，摸不着头脑。
“今夜，奉王爷令，大肆搜府！如有可疑之人、之物，立刻交与我！你们四人去前堂、你们四人去东院。。。。除了王爷的院落，其余的一概不能放过！”
“是！”
黑沉沉的夜笼罩着苍茫大地，星光也在此时黯淡无光。
书房内，杜若染坐在椅子上，指节有节奏的敲击桌面，静候嗜影的消息。
两炷香的功夫一闪而过。
院中声音杂乱起来，还有重物沉声落地的声音。
席洛辰站起身，看向桌前的杜若染。
“王爷。”他轻声唤了声。
“嗯，出去看看。”杜若染手指卷曲收回，在袖口下捏紧了拳头。
打开房门，二人看见嗜影站在院子前，清点着几个深黑色的陶罐，见王爷出来，嗜影转身微微垂头：“禀王爷，搜到了几口古怪的罐子，是在东院的院墙下面发现的。”
杜若染下了台阶，凑近一瞧。
十坛黑色的陶罐的罐口，皆用一块脏兮兮的红布覆盖，上面还贴着一张符文，红布四周用深褐色的泥土封了起来，细听，里面还有怪异的响动声。
“来人，给我砸开！”杜若染冷言道。
“是！”
两个下人拿着锄头，脸上挂满了跃跃欲试。
能在王爷面前争取到表现机会，几人心中自是欢喜。
‘哐啷！啪嗒！咚！’三两下，几口陶罐应声破碎。
紧接着众人惊叫
“啊！”
“什么鬼东西！”
“退开！快退开！”
被砸开的罐子里，散落出各式各样的虫子，蜈蚣、小蛇、蛤蟆、蚯蚓。。。。
它们像刚睡醒似的，一团一团的身躯渐渐舒展开，慢慢地向四周爬去。
“嗜影！”杜若染冷呵一声后，抽出长鞭甩在地面上。
“啪！”
伴随着抽打声，嗜影也从腰间摸出一个小布包，一把一把的雄黄粉朝着虫子们洒了出去。
占到粉末的一刹那，虫子们像受了刺激似的剧烈挣扎，奈何嗜影备下的粉末里还夹杂了一些毒性极强的草药，几个呼吸间，大部分的虫子都蔫了下来。
少部分的死在了杜若染的鞭下。
院子里的惊叫声渐渐消失。
杜若染抬眸看向嗜影，询问道：“可抓到可疑人？”
“回王爷，抓到了”嗜影轻声回道。
接着转身向院落外大声喊道：“把他带上来！”
“是！”
“走！”
“走快点！”
一个小厮装扮的人被押了上来，他头上蒙上了黑布，由两个下人，一左一右推着往前赶。
“跪下！”一旁的小厮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一脚踢在那人的膝盖窝。
“噗通！”一声，中间的人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嗜影上前，一把摘掉此人头上的黑布。
一张熟悉的脸，映入众人眼帘。
宠侍姜文萧的贴身小厮：小锣。
此时的他脸上布满乌青，鼻下血红一片，想来是嗜影的手笔了。
杜若染上前，一把抓住他的发髻向后扯去。
小锣吃痛，五官紧紧的皱在一起，被迫着仰面看向杜若染。
“我记得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我的府邸养蛊。”杜若染周身散发着寒气，凛冽的眸光死死的锁着他。
在看到符咒的第一时间，杜若染便认出了此物。
【虫蚀蛊】：一但让蛊虫钻入人的身体，蛊虫会立即释放出一种恶心的虫蚀感，使受害者皮肤溃烂，骨肉生蛆，是一种极其阴毒的巫蛊之术。
养蛊需要一定时间，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完成的。
需要收集各类毒虫，放置容器之中，相传：九蛭出一蛊，毒虫们在密封的容器之中相互厮杀，活到最后的便是蛊。
小锣跪在地上，只觉的双腿发软，不敢直视王爷，他声线颤抖，勉强从嘴里挤出一句：“不是。。不是我。。请王爷明察！”
“王爷，就是他！”
躲在人群身后的一个小厮，从人群中挤了进来，举着手指喊道。
“哦？说说为何如此肯定。”杜若染松开手，接过小七递来的湿帕子擦了擦手。
小厮跪在地上恭敬回道：“回王爷，我是东院负责洒扫的小厮。”
下一刻，他抬起头看着王爷，仿佛是在回忆。
“有一日晚上，我吃坏了肚子，起夜上厕所，看见他鬼鬼祟祟的往东院后面跑去，怀里还抱着一个罐子，和地上这几个一摸一样！我当时心想，东院后面几乎是荒废的杂草，他大晚上的上那儿去，一定是有什么秘密瞒着大家伙儿，但因为我着急去茅房，便没有跟着去，现在想来，一定就是他无疑了！”
“你污蔑我！”小锣扯着嗓子大吼道，鼻子冒出的血水流到口中，双唇殷红一片。
杜若染垂眸，指尖抚过衣袖背过身去：“嗜影，看看他的双手，是否有伤口。”
嗜影上前查看后，沉声回到：“回王爷，十指的指尖皆有伤痕！”
杜若染蓦地转头看向小锣，眼中的冷光是那样锋利：“你还敢狡辩？”
饲养蛊虫，不是单单的放在那里不管，而是需要定时喂食人的精血的。
见小锣不说话，杜若染接着严辞质问：“你养蛊有何用？”
下锣眼中挣扎之色明显，死死咬着下唇，不肯出声。
“不说？好，那本王再问你，今日傍晚，我书房外，是否也是你搞得鬼？”
听到这，小锣的情绪明显激动起来，他挣扎着直起身子，却被嗜影一巴掌扇到地上。
小锣吐出几颗牙齿，声线怪异扭曲：“这真的不是我！书房外？什么。。。王爷！我真的不知道！”
小锣在嗜影查看手指时，已经预感到自己恐怕是凶多吉少了，若再加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他可不能认！
杜若染眼神微闪，小锣的表现不像是撒谎。
难道另有其人？
“嗜影，把他压下去，能用的刑，都给他用一遍，直到审出真话。不是嘴硬吗？看看他能坚持几日。”杜若染把长鞭递给小七，语气不温不火的交代道。
“是！”
小锣彻底慌了，用刑可是比死还可怕的东西。
“王爷！不要啊！王爷！！！王爷。。。。。”
声音渐渐远去，直至消失在黑暗之中。
。。。
回到书房中。
杜若染猛地转身看着席洛辰，嘴角轻扬，语气愉悦：“那这几日，王夫只能和我一起睡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