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白瑾言发疯
白府内。
白瑾言被两个小厮拉回了自己的院落。
他被拉扯的难堪,一边一个小厮架着他的胳肢窝,双脚几乎腾空。
下一刻他挣扎着逃脱,双脚落地,渐渐从刚才的震惊中回神:“放开!你们放开我!好大的狗胆!”
小厮相视一眼,点头撒手。
白瑾言重获自由的手垂下,紧接着双袖一挥,双眉蹙起,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好好好,你们这两个贱奴才也敢这样对我,我看你们的爪子是不想要了!”
小厮看到他阴沉可怖的脸,吓得连连后退两步,再次相视对望一眼。
一个略显稳重的小厮开口道:“既然公子已到,那我们二人便退下了。”
“呵,你们自以为是母亲身边的人,我就不敢对你们怎么样了是吗,告诉你们,来日方长。”
“滚!”
白瑾言口中凌厉,但面色难堪得发红。
“是是是!”
二人退出院落,白瑾言提着衣摆准备冲进屋内,哭他个昏天黑地。
不料,院中一个脸生的侍女刚洒扫完,端着一盆污水站在廊亭边,瑟瑟发抖看着自家主子发疯。
恐怕是没有人告诉她,主子发疯,要避而远之!
白瑾言路过她,看着她站在那诚惶诚恐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
“在这看戏,滋味如何?你也是在看我的笑话是吗?”
白瑾言这通话讲的莫名其妙,但伺候过他的人都知晓。
完了,主子是要找人撒火了。
往日里主子生气,屋内的瓷器字画,被砸了又砸,一批一批新的立马换上。
但好似在物件上撒火,远远没有对着人撒火来的爽快。
侍女眉眼狂跳,想都不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头紧挨着白瑾言的鞋边,花季的年纪,却因为常年洒扫,双手布满裂痕,和冻疮恢复后的伤疤,让人心疼。
“公子饶命!奴没有这样想,奴怎敢看公子的笑话,奴是心疼公子。”
侍女一个劲儿的表忠心。
但怒气冲冲的白瑾言哪里管得了这些。
他抱臂俯视她,语气毫无温度:“抬起头来。”
侍女抿着唇,壮着胆子抬起头来,浑身僵的像一块儿未打磨的木头,声音发紧:“主子。”
她咧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强迫自己摆出平日里练习了无数次的媚态。
白瑾言双眸阴沉的更厉害了,他猛地箍住少女的脸颊,身子贴近,双目睁的老大,疯魔异常:“你在笑?很好笑对不对,我想嫁给杜若染你们都觉得可笑,连席洛辰那个贱人都看不起我,你们这些个泥巴似的贱种也瞧不起我。是了,母亲如果将我嫁出去,你们这些贱奴自然脱离了我的掌控,所以现在都不把我放在眼里!好好好。。。都是些子贱种!”
白瑾言一脚将侍女掀翻在地,踹了两脚肚子,下一瞬,瘦弱的侍女被他一脚踢出两米远距离。
侍女疼的额上止不住的冒汗,却紧咬着牙齿一个字都不敢往外蹦。
白瑾言还觉的不够,弓身端起地上那盆污水,勾着嘴角走到侍女身前。
盆子倾斜,水呈直线浇灌在侍女脸上,白瑾言看着她狼狈的样子,笑得灿烂。
“不想死,就给我乖一点,今日我就放过你,再有下一次,我将你打断了手筋脚筋扔到荒山上让野狗吃了去,你听懂了?”
污水灌进鼻腔,侍女咳的厉害,她眼睛通红,不知是不是哭了,但眼泪和污水已经混合在一起,看不出来。
“奴……知道了。”
。。。
另一边,若王府内。
席洛辰在一旁听到小七是替王爷传的话,说了什么内容,已经不重要了。
他面色一喜,衣袖轻扬,抛出手中的长剑丢给嗜影,小跑着进了王爷的院落。
嗜影接了剑,有心想提醒王夫当心绊着,可话到了嘴边又囫囵吞下。
“王夫对王爷,当真情深!”
嗜影只敢在心中默想。
一旁的小七气鼓鼓地叉着腰指挥闹事后的残局。
席洛辰前脚踏进屋门,下一刻天旋地转的感觉袭来,胸腔像压着一块巨石,让他喘不上气。
自己的身子终究是过于虚弱,刚才不该那样激烈。
他一手扶着门框,一手压在胸前,大口喘息着,脸颊上两团红晕渐渐升起,像一颗成熟泛粉的水蜜桃,娇弱又诱人。
短暂的平息后,席洛辰扶在门框上的手逐渐捏拳,终于压下那一股眩晕。
“王爷……”席洛辰轻唤了声朝床边走去。
屋子里血腥气味还未完全散去,浓重的草药味压着血腥气,闻着叫人害怕。
床边的薄纱半掩着,透着王爷秀美的侧颜,朱唇无色,一脸倦意。
杜若染听到声响挣扎着抬眼,眸光有些涣散。因失血过多,整个人十分虚弱,满面苍白,双眼更是失去了往日的光亮。
“王爷醒了…可想喝水?”
杜若染缓缓摇了摇头。一个简单的动作却做的很吃力。
席洛辰攥地衣袖很紧,嗓子也发紧地厉害。
自上一次王爷缠绵病榻并没有过去很久,看着王爷这副模样,席洛辰的心再一次撕裂开。
他撩开帘子跪坐在床下,拉起杜若染的一只手放置自己脸旁,轻轻刮蹭着。他双眼微微发肿,眼底通红一片,无声掉着泪珠,像一只悲伤到极致的白狐。
如果此刻可以将王爷身上的伤痛全部转移在自己身上,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同意。
滚烫的泪珠滴在杜若染的手背上,更像是滴在了她的心里。
杜若染想抬起另一只手擦去他满脸的泪珠,可无论努力了几次,身上疼得厉害,始终无法做到。
她抽了抽嘴角,尽量让自己挂着笑。
“不……哭,我好…心疼。”毫无血色的双唇轻启,低喃道。
席洛辰听到后,哭得更凶了。
“王爷,您为何要替我去求药,为了我这副残体不值得的……如果不是因为我,您不会身陷险境,如果不是因为我,您也不会在冰天雪地的山巅中受苦,我自小便是个拖油瓶,除了母后,没有人喜欢我,待见我……
王爷,就让我这样服侍您吧,能嫁给王爷,洛辰已是心满意足了。”
情绪如汹涌的潮水,宣泄而出。
“说…胡话,洛辰……是我的无价之宝。”这番话让杜若染想起了亏欠席洛辰的三年时光。
本想继续安慰,可终究是体力不支。
当席洛辰坐上和亲的马车时,他是否憧憬着未来的妻主能施舍自己一些宠爱,只需一点就可以。那一点温暖也许是他这一生唯一的光亮。
他是这样爱自己。
现在我,亦是。
。。。。。
第二日清晨。
恢复了一天的杜若染悠悠转醒,床边另一侧的人将胳膊枕在自己脖颈儿下,另一只手紧紧得搂着自己的腰身。
杜若染敢笃定,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受伤,他一定会抱的更用劲儿。
她转头看着席洛辰,沉睡中的他恢复了一贯的清冷,眼下挂着乌青,这两日他一直守在床边,倒苦了自己的身子。
“王爷。。别走。”席洛辰嘟囔着梦话吓了杜若染一跳。
他眉头紧蹙,不知梦见了什么。
杜若染抬手抚在他眉间,摸着他的脸,探头在唇间轻点。
心里盘算着“该安排人手,给洛辰护法服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