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欺负我的王夫?
不知白瑾言是不是有意为之,这次投壶用的箭足足有拇指粗,箭头尖锐无比,不小心扎在人身上,随便就是一个血窟窿。
廖子华在众人的加油鼓劲中渐渐迷失自我,以往他在各种场合中,待在白瑾言身边只能充当一片绿叶,点缀和衬托白瑾言。从没像现在一样,万众瞩目成为焦点。
廖子华让小厮把袖口绑好,两片薄薄的嘴唇笑得十分灿烂,甚至对着席洛辰虚晃几招,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投壶第一轮比赛,开始!”
听到提示后。
廖子华眯着眼睛对准了席洛辰的右眼,刚才就是这双眼睛让他感到恐惧,他心想:这双眼睛,刺瞎会不会好一点呢~
廖子华没再过多犹豫,箭身离手「嗖---」地朝席洛辰刺去。
这么近的距离,经过廖子华有意的举动,刺歪的几率几乎为零。
当席洛辰短暂的缓过神来已经来不及了。
冷气森森的箭尖逐渐放大了席洛辰泛白的俊脸。
8米---
5米---
2米---
“一切都来不及了。”
席洛辰认命的合上眼,他此刻多希望能再看上王爷一眼,只需一眼。。。
席位上有胆小的人捂上了眼睛,众人心中有解气、惋惜。
席洛辰预感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
一阵劲风吹过,席洛辰猛地睁开眼。
他的前方不知何时站着一个矮他一头的少女,少女身姿纤纤,却不显瘦弱,她屹立于斜阳之下,黑发如墨,精致的墨绿色衣袍勾勒出她与生俱来的贵气。她一手背于身后,一手接下了那支利箭,利箭割破了她的掌心,血滴从伤口涌出,染红了脚边的地砖。可少女巍然屹立,一声痛呼也没发出。
席洛辰被吓傻了。
能这样霸道地闯入府中,又单手接下利箭的能有谁?
只有她,杜若染。
席洛辰在宴会上被人欺辱,他没有怕,将要被利箭刺瞎眼睛,他没有哭。可看到杜若染受伤的一刻他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掐住了一样,疼得六神无主。
席洛辰一瞬间清醒了大半,忙忙往前探了一步,拉下那只捏着箭的小手,轻轻抚平开。掌心皮肉卷曲,伤口很深,抬头却看见杜若染对自己笑得灿烂。
席洛辰双眼泛红,抿着嘴角不让自己哭出声。
他垂下头提起袖摆:“嘶啦---”一声,扯下一块布条将杜若染的手掌包得跟粽子似的。
席洛辰举止淡定从缓,可指尖却控制不住地轻抖。
杜若染望着哭得像孩子一般的他,心底慌了,举着那只像小粽子的手蹭了蹭他的脸“小王夫~别怕,我在,谁也不能伤你!”
。。。。。
“若王爷!!你。。。”人群中率先出声的是白瑾言,他一脸不敢置信,指着席洛辰怒气道“王爷当真要因为这个贱人破坏我的宴席了?”
听到声响,杜若染并没有立即转身,而是柔声对席洛辰说“这些个恩怨我先解决一下,王夫等我片刻。”
看到席洛辰有些担忧的点了点头后,杜若染才转身望着庭院里的一群人。
“刚才是你投的箭对吧?”事情分个轻重缓急,杜若染没有理会白瑾言,而是手指着还在惊恐中的廖子华。
“我。。。不是。。那个。。”廖子华支支吾吾,头摇的像拨浪鼓,见周围没有人替自己说话,心里一沉:完了。
“这个游戏当真好玩儿,刚才那一箭,我替我家王夫接下了,现在轮到我投了。”杜若染那双紫眸带了几分笑意,可这笑意不达眼底,让人看着五内发怵,低沉的声音还拖着懒懒的尾音,听起来就像是来自黑暗深处的召唤。
杜若染弯身捡起地上的血箭,不等对方回应,看似漫不经心的朝人群中投去。
众人大惊。
他们各个都是手无缚鸡的夫人,谁受过这样的惊吓,纷纷尖叫着跑开了。
廖子华更是吓出一身汗,像只发疯的扑棱蛾子一样仓皇的想躲在白瑾言身后。
白瑾言姿态清傲,站得笔直。他万万没想到杜若染真的毫不留情,说动手就动手,虽然心底害怕,可高傲如他,在自己的宴会上,怎么可以输了气势!
利箭距离白瑾言的脑袋只有三寸,看似随意,实则杀气四溢。
白瑾言预感不妙,大惊失色,急忙大喊道:“廖子华!!蹲下!!!”
但,晚了。
利箭擦过白瑾言,斜穿了廖子华的右眼。
“啊!!!-----”
廖子华眼中插箭,疼得在地上不停的翻滚。
杜若染歪着脑袋一脸邪笑“当真好玩儿,礼尚往来,再附赠你一点利息。”
“你。。。做了什么?”白瑾言双拳紧握,指甲几欲陷入肉中。
“箭不止射瞎了他一只眼,还~”
“擦-破-了-他-的-左-眼。”
杜若染一字一顿,紫眸微弯,笑的美丽、血腥、冷酷而诡异。
廖子华的眼睛彻底费了,不管此刻他如何后悔跟随白瑾言,又如何后悔惹怒了这个活阎王,都是无用的。
白瑾言五官扭曲,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端庄,咬着牙怒气道:“王爷,廖子华是有错,我可以替他向你道歉,但你为何下这么狠的手。你当真一点都不在乎我的颜面?!”
杜若染双手抱胸,轻掀眼皮,冷漠地觑了一眼对方,那般居高临下的姿态让人心中战栗“白瑾言,你应该庆幸我只射瞎了他一双眼。如若席洛辰受到一丝伤,你们这群人此刻还能安然的站在这里吗?就凭廖子华那条贱命,可不够赔的。”
白瑾言被噎的说不出话,他相信,杜若染说的出一定做的到。
以前杜若染做过,而且很干脆。
遥想那日,在杜若染身边服侍的小厮偷溜上街买零嘴,被一位外出逛夜市的富家女子看中,趁其不备,敲昏了掳回府中,凌辱后扔在破庙里。
等小厮再回王府里,本想瞒着此事,可是纸终究包不住火,宠侍姜文萧让下人揪着浑身是伤的小厮去见了杜若染,姜文萧嫉妒小厮生的好看,每天与杜若染朝夕相处,杜若染知道了这样的丑事,定会将小厮乱棍打死。
谁知,坐在上座的杜若染迟迟未出声。
小厮跪在地上,面色如灰,已经做好了被丈毙的心理准备。
片刻,杜若染面无表情的起身,大步从书房取出长鞭策马扬长而去。
再回来时她身上溅了一身腥红,眸光沉沉,吩咐了管家几句就回房了。
再之后,小厮被留下来好好安顿了。
那位富家女子被杜若染当街扯成了两节,虽说祸不及家人,但富家女一家仗着背后有人撑腰,横行霸道,欺女霸男,无恶不作。
那天晚上,富家女府中,除了无辜受牵连的人,其余的,无一幸免,从此人间蒸发。
白瑾言听母亲说,文武百官弹劾的奏折都快将皇上埋了。
可奈何百姓们欢呼声高,以往不敢凑近的若王府被平民百姓围的水泄不通,受害者的家人们跪在地上砰砰磕头致谢。
皇帝将此事压下,朝中无人再敢拿此事说三道四,杜若染的威名大涨。
若王府里的宠侍姜文萧为人张扬,将这事事无巨细地告诉了白瑾言身边的人。
白瑾言以为杜若染和自己是自幼的交情,何况席洛辰整日被一个宠侍欺负,杜若染也从未问询、追究。
可事情。。。还是偏离了他的预期,这是他没想到的,这一次,他认栽了。
白瑾言梗着脖子,被人当众看了一场笑话,他从未如此屈辱过。
“你们走吧。”白瑾言眼中蓄泪,咬着下唇一脸不甘。
杜若染却看得烦心。
杜若染只是淡淡一撇便收回目光:“白瑾言,席洛辰是我的王夫,是我每日捧在掌心的宝贝,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如果我再听到你说些不干不净的话,休要怪我不客气。”
这个地方多待一秒她都恶心的紧,转身,搂着浑身泛红的席洛辰就欲出府。
但她微微仰头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接着斜看向空无一人的屋顶,淡淡道“抛出来吧。”
“嗖!嗖!---”也不知是从哪个角落抛出两个大木桶,木桶沉甸甸的,还泛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当木桶飞到众人头顶时,杜若染从腰间摸出两枚石子掷了过去。
“咚--咚--”两个木桶发出沉闷的声响,下一刻“哗啦啦---”爆裂开来。
棕色的混浊物飘飘洒洒在空中,众人从头到脚淋了一身。
“啊!!!!!是粪水!”
“救我!!!”
“救。。。”
一连几人相继晕了过去。
府中众人鸡飞狗蹿,好不热闹。
“嘿嘿,礼物你们可喜欢?”杜若染勾起嘴角笑的玩味。她可没打算放过这群人,定要他们好好长长记性。
紧接着杜若染伸起腿一脚掀翻了宴席桌末尾的那堆素菜。
那是席洛辰被白瑾言区别对待的餐食,汤水伴着众人的尖叫声四分五落。
“洛辰,以后不必来这种地方,咱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