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怀好意的宴请
杜若染也不恼,帮他拢了拢被角,宠溺泛着笑意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离开过席洛辰的那张通红的脸颊。
“洛辰你好好休养,以后每日我都陪你吃饭。郎中开的药还有三副,乖乖喝。”
一听到喝药,席洛辰的脸顷刻间皱成一团,被遮掩的唇紧紧地抿在一起。那药的味道席洛辰光是想想,喉咙都泛起阵阵苦味。
杜若染扬了扬好看的眉,紫眸弯成了月牙儿。她看出了席洛辰的不情愿。
杜若染摸着下巴看着窗外,装作沉思状,嘴里啧啧称奇“话说最近城里新开了家糕点铺子,点心精致又可口,每日想买的人都排到了街拐角。我家小洛辰想吃吗?”
杜若染转过头就看着双眼闪闪放光的席洛辰盯着自己,模样可爱的紧,感情我家小洛辰还是个小吃货,这好办!
“王爷。。。我想吃!”席洛辰双手扒着被角,一脸期待,一双明亮而清澈的眼睛看着杜若染。
看着这副神情的席洛辰,杜若染恨不得上手好好捏捏他的脸蛋儿。她这么想,手下意识的向前探去。
席洛辰眼神闪躲,一个回缩,整个人都罩在了被子里,像只躲进壳的小乌龟。
杜若染手臂顿在空中,很是尴尬。
他。。。好像在怕我?
也是,三年的冷落,不是一时间能弥补的,我们慢慢来。
第二日,宫中传旨,皇上举办宫宴,宣杜若染进宫。
杜若染在书房喊出嗜影交代好一切事宜策马前往宫中。
杜若染前脚刚走,后脚富贵权豪后宅的宴饮邀请帖就递到了府上。
席洛辰靠在窗边,支着下巴盯着放在桌上的橘黄色请柬,有些心不在焉。桌台上精致的三角金兽香炉飘起袅袅轻烟。
“王夫?”
“王夫?王夫!!!”
席洛辰身边的小厮平儿小心探着身子叫喊自家发呆的主子。
“啊,何事?”席洛辰缓过神来。
“宴饮呀,主子去吗?”
平儿指了指桌上的精美请柬。
“容我再想想”
“不然…主子您别去了,往日里那些欺软怕硬的家伙们没少给咱们脸色看,大家背地都说…您没有王爷撑腰,更别提府中的地位了。还记得上一次,区区一个刺史府中的侧房都敢对您大呼小叫……”
平儿愤愤不平,还想继续往下说着,却被席洛辰打断。
“平儿,有些场合我不得不去。”
“主子,这请帖明明是三日前就该送上府的,可给您的帖子偏偏是最后一个送过来的。还有两个时辰就要参加宴会了,这些人分明是故意的!”平儿一边说着一边替主子蓄了茶水。
席洛辰端起茶杯放在鼻下闻了闻,茶香四溢,心中却泛苦“幸好崔星也在,不碍事。等我收拾好了,咱们就去吧。”
崔星是大理寺卿沈月舒的正室,性格泼辣,为人直爽。
以往席洛辰受欺负时,都是他出面解围。
平儿没敢再说什么,点头应下了。
宴会设在城东郊的一处老宅,老宅后的湖景美如画,平日里是文人墨客最为喜爱的地方。
后宅的夫人们为了沾染些书香气各各都喜欢扎堆儿往前凑。
席洛辰还和往日一样,乘坐着一辆普通又有些老旧的马车赶往宴会。
马车刚停下,席洛辰就听见帘子外那些人毫无顾忌的大声讽刺。“你们看,病秧子又来了,”
“不受宠的王夫来这做什么,这不是上赶着闹笑话吗!”
“抢了瑾言的驸马之位却不受宠,当真是金城的笑话。”
“谁说不是呢,偏偏人家却不以为意,每次宴会必来。”
这次的宴会发起人就是他们口中的白瑾言。
说到底,白瑾言应该很恨席洛辰。
在席洛辰还未送到大金和亲时,皇帝将左都御史家的嫡长子白瑾言指给杜若染做王夫,可不料却被半道出现的席洛辰抢了去。
这事儿还得从杜若染儿时说起。
杜若染自小顽皮,幼年时曾偷了马儿偷偷溜出宫外去,却被喝花酒的左都御史撞见,左都御史自然客气地请到府上小坐片刻。
没成想杜若染却遇见了正在打骂下人的白瑾言,小小的孩童举着一道长鞭肆意抽打跪在地上的丫鬟,杜若染气急了,上前一脚踹了白瑾言一个狗吃屎,还撕下白瑾言的袖子擦了擦手。
本以为俩人会闹僵。
没想到白瑾言自此赖上了杜若染,觉得她这个人当真有趣,自己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自小生的好看,皮肤赛雪,身段轻盈,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多少人曾当着自己的面,说以后谁家的女儿娶了自己便是最大的福分。
偏偏杜若染却嗤之以鼻,一边扣着指甲缝一边对白瑾言说“小胳膊小腿还如此蛮横,如果不是你母亲替你撑腰,你早死八百回了。”
从没人敢这样对自己说话,杜若染与往日出现在他身边的少女都不同。
看着白瑾言的糗样,杜若染扶着大树哈哈大笑,露出掉了一颗门牙的白牙,眉宇舒畅,像是刚才的偷袭令她开怀无比,那一刻,少女的影子就深深得烙在了白瑾言心中。
宴会的邀请名单是白瑾言亲自设下的,他第一时间就在纸上写下了席洛辰的名字,为的就是当众踩他这个不受宠王夫的面子,这三年无一例外,每次宴会后,各个权贵的后宅,谁人不拿这事儿当茶余饭后的八卦来讲。白瑾言心里甭提多痛快了。
席洛辰下了马车,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有嘲弄、鄙视、不屑,但更多的是嫉妒。
因为不管席洛辰在府中如何不得宠,但他本人的底子却是拔尖的好,以一抵百毫不夸张。
席洛辰不像众人那样涂脂抹粉、珠翠满身。他单单一身白衣,青丝半绾,用青色的丝带系住,自然垂在身后,无刻意,却尽显慵懒随意。
“呦呵~这不是若王爷家的王夫吗,今儿又来啦?”说话之人也和席洛辰同一时间到达府前,语调阴阳怪气,一身桃红色的衣裙,活像一只艳丽的大花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