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白凰宗
“当然。”许如暮淡定回答。
他明白男子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在这里，不管是买消息，还是购买情报，都要付出足够的代价。
虽说询问仙人的消息不知要多大的价格，但如今有一枚仙人的储物戒指兜底，他还是有几分底气的。
“好，不知客官你想询问些什么？”男子眼中闪过精光，笑着发问。
“玄阳城被仙人选中的人是谁？他住在哪儿？你能够告知我吗？”许如暮也没绕圈子，开门见山道。
闻言，男子脸上浮现讶异之色：
“你确定要问这个吗？要知道，你以询问仙人消息的代价，来询问这种从寻常人口中就能轻易得知的信息，可是十分不值的哦。”
他语气带了点劝解，希望对方能够换一个问题。
许如暮目露不解，他根本就没听懂男子话语所代表的含义，于是追问道：
“你这里的消息都是一个价吗？”
“客官，你误会了，假如你一开始就说是查一个人的信息，你就不会见到我了。”
男子耐心解释道，同时拿起桌面的茶杯喝了一口，补充一句。
“我这里是专门用来处理，仙人此类普通人不可能知晓的问题。”
“你的意思是，由于我是用问仙人消息惊动了你，所有无论我问什么，都要当做问仙人消息的价格？”
许如暮顿时明悟了男子话题的意思，只觉得自己有些时运不济，居然来到了这样奇怪的地方打听消息。
“嗯，没错，事情大体如你所言。不过，如若你问的消息很简单的话，我可以擅作主张，稍微把价格降低一点。”
男子给予肯定，慈眉善目，看上去一副很好说话的模样。
对此，许如暮无言以对。
明明自己才是被坑的那个，现在他这么说，倒显得自己好像占便宜似的。
半晌，见许如暮仍保持沉默，男子又出声提醒：
“客官，你想清楚要问什么了吗？”
许如暮纠结万分，咬了咬牙，最终狠下心来，选择自食其果：
“没了，我要问的问题就只有这一个，你直接把那人的信息交予我便可。”
自己如今连仙人是个什么东西都没弄清，又哪会有什么关于仙人的其它问题要问。
“诺，你要的全在这里。”
男子凭空拿出一枚玉符，将其推到许如暮面前，同时还不忘告知用法：
“你把它捏碎后，信息便会自动映入你脑海里。”
许如暮很敏锐地观察到，男子在拿出玉符时，其手上的戒指曾冒出过一缕微弱的真气波动。
不动声色地将其记在心底，他接过玉符，淡淡道了声谢：“谢了。”
说完，他便拿出自己从仙人尸体上扒来的戒指，直接扔了过去：“这个作为交换应该足够了吧？”
紧接着，欲转身离开。
“等等！”却不料刚迈开脚步，身后便传来了叫喊声。
“怎么了？是价格不够吗？”止住脚步，许如暮疑惑回头。
“不是不够，而是你拿出的东西过于昂贵了。这样吧，作为头一次来我玄天阁之人，我不想占你的便宜，现在免费送给你一个你可能需要的消息，就当做顺水人情了。”
男子脸上依旧挂满亲和的微笑，缓缓从口中吐出一句话：
“无论是你杀人夺宝的那位‘仙人’，还是当今来大周招收弟子的‘仙人’，他们都来自……白凰宗。”
“哦？白凰宗？可以仔细说说吗？”许如暮眸光骤亮，但面色不变，语气平淡。
他原以为这玄天阁只是普通的不简单，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它其实比他所想象中的还要更加的不简单。
“白凰宗更深层次的消息，仅凭你当前这点代价，是远远不够的。不过，身为一个有良心的生意人，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些提醒。”
男子先是柔声拒绝，然后又慢条斯理地给予提醒：
“白凰宗是一个较为奇葩的宗门，之所以奇葩，是因为他们宗门由于某些特殊原因，定下了一条古怪的门规：给宗门每一个弟子都留下一盏魂灯，以确认其弟子的生命状态。”
“所以，他们宗有两名弟子死亡一事，他们肯定是知道的，客官你可千万别因此暴露了身份呀。”
说到这里，他还特意感慨一句：
“魂灯这东西，可不是想留就留的，需要某个层次的人出手才可。给每一个弟子都留下一盏魂灯，这也算是某种另类的财大气粗了。”
“你刚才说，他们有两名弟子死亡？”许如暮瞳孔剧烈收缩，仿佛听到了什么骇人听闻的消息。
“不错。”
男子并未否认，深深地看了许如暮一眼：
“死亡的两人正是一对师兄弟，据传闻，白凰宗已经确认了，他们正是被凡人杀死的。啧啧，这可真是个令仙人都难以置信的坏消息！”
“谢谢，你的提醒对我帮助很大。”许如暮再度致谢，但相较于之前，这次倒显得“真诚”多了。
“无需感谢，这只不过是我应该告知你的罢了。”男子摆摆手，示意他不必放在心上。
“对了，能问你一个问题吗？个人方面的。”临走前，许如暮突然又转过头来。
“请问。”男子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想问一下，大央与大周明明是死对头，可大周在拥有你们这等势力存在的情况下，为什么没灭了大央呢？”
这个问题，是许如暮灵机一动想到的，算是在满足自己好奇心的同时，试探一下玄天阁。
“很简单，因为我们并不是属于大周的势力，不信的话，你若是仔细在大央找一找，同样能发现我们的存在。”
男子毫无隐瞒，字里行间满是对玄天阁的推崇备至。
“那为什么仙人在两国内依旧这么罕见呢？以至于大央都只把仙人当做传说。想必，你们这里也应该能打听到仙缘的消息吧？”
许如暮不依不饶地进行追问。
男子先是掂量了一番许如暮刚才交予他的戒指，然后才若有所指道：
“客官，你觉得，这世上的凡人都能如你一般，弑杀仙人吗？”
“要知道，这世上虽说有武者，但能够年纪轻轻到达真气境的又有几个？而剩下来的，一直逗留于凡俗的人，本身就只是凡人。”
男子的解释令许如暮哑然。
的确，除开某些天赋异禀之辈，临死前能成功晋升真气境的都少之又少，更何况他这般年纪的真气境？
“多谢前辈提点，晚辈受教了。”
这是许如暮的第三次致谢，且相比于前两次，这次是真的带了点谢意。
“临走前，不知前辈可否告知晚辈你的名讳？”
“名讳？”男子愣了片刻，忽地朗声大笑：“哈哈，在这里待了这么久，敢问我名讳的凡人，你还是头一个。”
顿了顿，他的语气逐渐变得庄重起来。
“好，那我便告诉你，我姓周，单名一个文字，前大周百姓，亦是当今天玄阁玄阳城分阁副阁主，你以后可以称呼我为文阁主。”
聆听此言，许如暮当即拱了拱手：“见过文阁主。之前多有冒昧之处，还望文阁主海涵！”
“不碍事。对于天才，我一向都有很高的容忍度，尤其，你还是那种…百年难遇的天才。”
周文淡淡一笑，眼中闪过一抹赞赏之色。
“好了，你可以走了。”
“晚辈告辞。”
许如暮应了声，随即转身离去。
当他一只脚踏出房门时，周文的声音又在背后响起——
“看在你叫了我一声前辈的面子上，我再提点你这个晚辈最后一句：若以后走投无路了，当今大周的女帝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闻言，许如暮身形一顿，却并未停下脚步，径直朝外面走去。
目送许如暮离去后，周文嘴角含着笑容低喃。
“呵，小家伙。我们玄天阁，从不做亏本的买卖。就不知，你这个有史以来‘第一个’弑杀仙人的凡人，进入白凰宗后，究竟会掀起多大波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