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证据凿凿
王婧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赵明讲了一遍。赵明听完之后倒是没有十分责怪她。一个是孔家的三小姐，一个是田娜的下属，这种关系他还是可以拎得清的，
不过赵明毕竟是警察署的署长，管着那么大一摊子，规矩还是要讲。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他冷着脸跟旁边的陈宽说道：“这是粗暴执法，严重违反司法工作条例，你们这些当领导的平时工作都是怎么做的？这件事不能这么完了，你们马上要拿出一个整改方案，明天就报上来……”
刚才要不是王婧向赵明汇报，陈宽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再说，给孔家三小姐在监号里立威和上层有直接关系。自己就是一个代班的副所长，和这件事没一毛钱关系，却让赵明劈头盖脸说了一顿，心里十分憋屈，可是又说不出别的来，只好是自认倒霉。
“放心吧署长，我们一定整改。”陈宽诺诺地说。
王婧的心里还是放不下，刚才田娜的样子太凶了，看得出来她们和蔡美丽不是一般关系。同时，她也看出来这两个人和赵明的关系更不一般。因为她已经回过味来。这次赵明来看守所根本就不是什么突击检查工作，而是带着她们来探视蔡美丽。这是什么样的交情，能让一个堂堂的警察署长大半夜冒着违纪的风险过来行方便？况且，那两个女人虽然穿着警服，但是怎么看都不像是警察。王婧是个老警察，她十分清楚，能干上警察这一行的，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大多是从警校毕业，经历过各种专业技能和体能训练。即使那些特殊人群，不是警校出身，也要接受每年两次的集中训练。所以，警察的行走坐卧一眼就能看出来。
王婧现在非常清楚自己的处境，如果是那两个女人在赵明面前非要为蔡美丽讨个说法，赵明不敢得罪孔家，也不敢得罪她们，那么这个锅只有让自己来背。所以她在来之前也是做了充分准备的。
“署长，这件事也不能完全怪我们，也是那个蔡美丽太无法无天，她欺负孔三小姐，私藏火柴，违规吸烟不说，还把号长给打了。据说她上初中时就经常打架斗殴，扰乱社会治安，还是个流氓团伙的头目。你看，这是监号里犯人的证言证词……”
王婧把一沓卷宗递给赵明。赵明接过来拿在手里，看也没看。说道：“那你们也不能粗暴执法，下手还那么狠。”赵明没见到蔡美丽被打成什么样子，但是他听到田娜发了火，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王婧辩解说：“她可不是一般人，身上有功夫，要不是我们几个受过专业训练，还真是制服不了她。”
……
吸烟、打号长、欺负同号犯人、有流氓团伙前科，还有武功在身，这些个关键词罗列到一起，蔡美丽妥妥的就是一个人渣，女混混……赵明即使再想庇护对方，他也得注意自己的形象，好好掂量一下。
王婧不愧是被人称之为警戒的千年的狐妖，这一番话说出来，站在一旁的陈宽不得不从心里佩服。她等于是给赵明戴上了一个紧箍咒，如果这件事处理重了，那他这个署长不但有失公允，说不好还有保护伞的嫌疑。
赵明是何等人物，王婧这点心思对于他来说连层窗户纸都不是，直接就能看穿。他说道：“婧丫头，不管怎么说，这些都不是搞体罚的理由，虽说这件事所长们要负主要领导责任，是他们平时管理疏忽造成的，但你也不是一点关系没有，明天写一份检查交到督察处去。”
王婧听到只让自己交一份检查，一块石头在心里终于落了地。这件事终于可以盖棺定论。
田娜从外面踹门而入，把赵明等三个人都吓了一跳。进来之后，田娜不顾一切朝王婧扑过去，那种气势，看上去要是把王婧撕成碎片才肯罢休。
看到田娜向自己扑过来的那种架势，王婧知道她不是自己对手，如果是在往常，像田娜这样的，自己可以轻松地就可以把她制服。可是现在当着赵明面，她不能那样做，而是尖叫一声，故作胆怯向后退缩，不过她退缩的速度很慢，是想让田娜最好是能伤到自己，这样一来，对自己就会更有利。
就在田娜的手刚要扯到王婧头发的时候，陈宽倒是身手敏捷，一个箭步冲过来，把王婧挡在身后，拦住田娜……
赵明这个时候自然不敢跟田娜翻脸。因为以田娜的身份只要不是罪大恶极，别说在看守所里踹门，打人，就是扇他赵明两个耳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所以他只能赔着笑脸，讨好地说：“田总，你别生气，有话咱们坐下来慢慢说。”
田娜怒声说道：“我跟你们没什么好说的，把我的人打成那样，今天老娘跟你们没完！”
陈宽看似在劝架，实质上已经把田娜控制住，让她不能施展。这个女人这么猖狂，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他现在只等着赵明的态度。如果说赵明一发怒，他就会马上把田娜擒拿，并给她带上戒具。可是他看到赵明一反常态，竟然低声下气称呼“田总”，他的心里顿时一凛，感觉自己这是在惹祸上身。于是急忙把手松开，用身体拦住田娜，摆出一副要打就打我的姿态，挡在赵明和王婧前面。
赵明把姿态降得更低了，几乎是哀求说：“我说田总，这里面真是有原因的，你先别闹了，听我跟你说，我一定给你个说法还不行吗？”
田娜虽说跟人家折腾，但是占不到丝毫便宜，既打不到王婧，更摆脱不了陈宽的控制。她又听赵明说要给自己一个说法，于是索性说道：“好啊，我今天就看看你这个大署长给我一个什么说法？要是说不过去，我也不走了，你就连我一起关在这儿吧！”
田娜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看样子要跟赵明一泡到底。
赵明对陈宽和王婧斥责道：“你们两个待在这儿干嘛，还不快出去看看，要是出了问题，看我怎么处分你们！”
陈宽和王婧此时心里都明白，赵明这是让他们去安抚蔡美丽，只有把源头堵住了，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房间里只剩下赵明和田娜两个人。田娜气鼓鼓的一句话不说，赵明赔着笑脸说道：“田总，这事都怪我，提前没跟下面的人打招呼，让他们好好照顾。这样吧，要打，要罚我都认，不然你这一个月的消费我全包，你想干啥都行。”
“呸！”田娜狠啐了一口，骂道：“你以为自己是谁，还想包养我，你养得起吗？”
赵明说道：“田总你误会了，我那点家产对你来说还不是九牛一毛。我的意思是你能给我一个赔罪的机会。”
“赔罪？你知道蔡美丽跟我是啥关系吗？我们两个可以说是不分彼此，现在你们把她折磨成那样，赔得起吗？”田娜不依不饶地说。
赵明把刚才王婧留下的卷宗拿过来，递到田娜眼前，说道：“其实这件事也不完全怪我这些手下，你的这个人也太过分些，俗话说家有家规，国有国法，再怎么说我这里也是一个执法机构。她怎么可以胆大妄为呢？”
田娜说道：“我不看这些，我的姐妹我能不了解，她就是一个规矩人，你说她怎么就胆大妄为了？”
赵明把那几张卷宗一页页田娜眼前展示着，说道：“你看看，这都是她们监号里的犯人举报的证言证词，她不仅违规吸烟，还私藏火柴，你要知道，在我们这种地方，只是私藏火柴这一项就可以关禁闭了。还不止这些，她还欺负弱小，殴打号长，让你说，还有没有王法……？”
田娜心里就是在愤怒，她也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她看赵明说得有理有据，那卷宗上也的确有不少人的签名和手印。还有就是蔡美丽的性格她也不是不了解，像刚才赵明说的那些事情，她不是做不出来……
想到这儿，田娜的心里一时倒没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