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得胜归来
宴会前一日，宋渊带着众将士回城，从城门口开始，队伍浩浩荡荡贯穿整个街道，两侧的百姓们高声欢呼着，迎接着将士们归来。
宋渊的马走在前头，他知道百姓们的热情也知道他们的心意，可他不喜热闹，对于这种场面简直比让他在战场上杀敌还难受，可这一切都是皇帝的意思，他不得不从命。
索性在进城一段后，他加快了些速度，整条队伍的进度也跟着加快了起来。
很快，一群人便来到皇宫外的几里地方，将士们被带到军营中休整，而以宋渊为首的几位将领则是回宫复命。
偌大的宫殿内正值早朝时刻，大臣们齐齐站在大殿内，大堂之上那人一身明黄色龙袍，威严十足，正当大家都以为宋渊这次击退了北辽，上面那主应该是很高兴。
可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只有一旁的老太监高寅看出了他的心思，或者说是猜到。
眼前的人神色难辨，既不喜也不怒，只是那精明的眼神中逐渐有些不耐烦之色。
下面的大臣们交头接耳，你一言我一语，或许是太高兴了，没有顾及到上面那位。
可他贵为君王却不能在此刻发火，于是他转头问道：“人还有多久能到！”
短短一句无关紧要的话却是声音嘹亮，回荡在整个大殿之中，看似是在问一旁的高寅，其实不然。
下面的众人也似乎注意到了上面那位的不悦，一个个都闭上了嘴，大殿之中顿时又恢复了一片宁静。
上面的人这才舒心了几分。
一旁的高寅知道身旁之人是何意，所以也只是应付性答道“回皇上，按照信中来报，应是快了！”
男人抬手揉着太阳穴。
不多时，宋渊几人到达殿外，有人来报。
高寅这才扯着嗓子道：“宣宋渊等人进殿！”
殿外的几人听到殿内传出的声，利利索索的便进到殿中，身上的盔甲更衬出几人的风貌。
可上面那位却依旧重复着之前的动作，这宋渊刚进来便注意到了。
几人单跪在地上道“臣等来迟，还望陛下恕罪！”
此话一出，上面的人神色这才缓和了几分，面露笑道。
“爱卿护国有功，当赏才是！”这会和颜悦色的的人，与刚刚判若两人。
“谢皇上！”几人异口同声道。
“起来吧！”
“是！”
大臣们看着殿上的几人，神色各异，不过更多的是喜悦和敬佩之情。
出了皇宫后，宋渊便赶往将军府去，许久不曾回府，心中始终还是有些挂念。
周氏知道宋渊今日回城，所以早早的就在门口候着，远远的便瞧见宋渊的马车从远处驶来，瞧着越来越近的车，脸上虽然挂着笑，但心中却还是有那么一丝丝担忧。
不知道若是宋渊知道那母女俩死了会是什么态度。
马车到达将军府门口，宋渊身着一身盔甲从车上下来，扫了一眼门口的人后，那张原本带着些许笑意的脸上多了几分严肃。
他只以为是方氏病情加重了，不便起身来相迎接，就连着宋阮颜也是因为招呼母亲而抽不开身，这样想着，便也没有多问，想着待会换了衣服再去看她们母女俩。
周氏见他走过来，上前两步去迎接，笑着道：“老爷今日辛苦了，快些进去休息吧！我命人备好了饭菜！”
宋渊也答道：“夫人也辛苦了！”
说着，俩人从门口移至正厅，一路上宋渊也没有多问什么，周氏这才松下心来，不过她既然敢这么干，自然是已经做好了准备。
行至半路，宋渊让周氏先过去，他先去房中换身衣服。
周氏到了正厅，命人将后厨准备好的饭菜都端上来，这才让丫鬟将宋之瑶叫来正厅。
不多时，宋之瑶来到门口，面色微露担忧，她看了眼周氏，本想说点什么，但还是没有说出口。
宋渊换上便服之后没有直接到正厅，而是独自去了方氏的院中。
可院中的景象却让宋渊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里看起来已经好几日没有人打扫了，他带着疑惑和担心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推开门之时，房中空无一人，就连屋里的陈设也都不见了。
他愣了一瞬，甚至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这么大的事情，竟然没有人告知他，府里的人都像没事人一样，不觉有些气上心头，转而快步回到了正厅。
坐在正厅中的母女俩看到宋渊正朝外走来，俩人起了身，一同出去迎接。
不料，这才一会的功夫眼前的人看起来神色有些不太好，他来到面前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方氏母女哪去了？！”
他的声音有些激动，夹杂着担忧和怒气。
显然此刻他还没有注意到周氏身后的女子。
周氏低下了头去，酝酿了一番情绪，这才缓缓抬头开口道：“老爷，都怪我！没能照顾好她们母女！”
女人顿了一下又接着道：“前些日子妹妹病情加重，大夫都说救不回来了，就一晚的功夫人就没了！”说着她还有一下没一下的用帕子擦着眼角的泪，宋之瑶也一脸心疼上去扶住周氏，宋渊也不经意瞥了一眼，还是没有想起有什么不对。
男人神色一顿，他不敢相信他听到的，不过就月余的时间，再回来竟是天人两隔了，自方氏病了以来，他也找过许多大夫，可却都没有什么效果。
他一直都觉得亏欠她们母女，现在……
“颜儿呢？她上哪去了！”宋渊害怕宋阮颜会因为她母亲不在一事想不开自寻短见，他已经失去了一个，不想再失去一个。
此刻男人的声音更是急切起来。
方氏的事可以撒个谎过去，可宋阮颜的事有点棘手。
于是她犹豫片刻开口道：“颜儿自愿替瑶儿嫁去煜王府了！”
这么一说宋渊才想起煜王曾向皇上请婚一事。
宋渊听到这话神色骤变，狠厉的目光扫了一眼宋之瑶，气急之际又抬手朝一旁的女人脸上甩去，厉声道“糊涂！”
虽然外人都没见过将军府的两位小姐，可若是真被人认出来了或是被朝廷发现了，那可是欺君之罪是死罪，十个脑袋也不够掉的。
这一巴掌倒是在周氏的预料之内，不过比想象中的重了些。
她突然怔住，下意识的捂上脸，大滴大滴的眼泪从眼眶中滑落。
宋之瑶也是被吓了一跳，急忙道：“父亲别怪母亲，都是女儿不争气，妹妹这才不忍心……”
周氏也故意委屈道：“瑶儿前一阵大病，每日就只靠着汤药吊着一口气，差点连命都保不住，何谈出嫁！”
“臣妾自知皇命不可违，可瑶儿命悬一线，根本就不可能顺利出嫁，颜儿不忍心姐姐，也不想将军府被降罪，这才求臣妾同意替嫁一事……”
“老爷，臣妾也是不得已啊！”
周氏哭着说完了所有她们口中所谓的真相和自己不得已的苦衷。
宋渊听得又气又无奈，心中到底还是心疼宋阮颜，对于周氏母女俩的话也是有些半信半疑，可木已成舟，已经改变不了什么了，就祈求这件事永远不要被人发现。
颜儿在那边能安稳度日……宋渊仰望着天，阴沉沉的。
可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他知道宋阮颜从小就性子软，而煜王是个什么样的人世人都知道，怕是要受些苦了。
见宋渊半天没说话，周氏又跪了下去，拉着他的衣袖：“老爷，瑶儿也是你的女儿啊！”
一旁的宋之瑶也跟着跪了下来。
宋渊始终没有说话，这一回来还真是又悲又恐，弄得他心中乱的很。
即便她说的是真的，他依旧觉着气。
“既然喜欢跪，那便跪着吧！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起来！”宋渊一把甩开衣角，回到了屋里，看着一桌子饭菜硬是没有一点胃口，越看越心烦。
直到外面已经黑透，宋渊才松口，周氏被被关进了偏房，而宋之瑶则回屋准备明日参宴一事，皇帝亲口下的命令，他也不敢不遵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