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品尝逃单的滋味
张扬回到证券交易所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了。
高洋和洪三早走了，俩人又不知道打着庆祝名义去哪鬼混了。
证券大厅里，也是人影稀疏，只有几个工作人员正在打扫着卫生。
“小月，你可以提前走了”
孙有德见张扬过来，立马便明白是什么情况。
江初月红了一下脸，不过她并没有离开，一路小跑的跑到了张扬面前：
“张扬哥，你能不能等我一会，我不能老让同事们替我干活”
张扬嗯了一声，便去车里等她了。
职场嘛，他也懂。
没过多久，同事们三三两两离开了，江初月才缓缓走了出来。
随风飘逸的鲇鱼须，因为汗渍贴在脸上，少了几分青春洋溢，多了几分湿身性感。
“张扬哥，不好意思啊，让你久等了，要不我请你吃饭吧，咱们把大彪哥也喊上吧”
江初月一上车，看到张扬都快要睡着了，异常不好意思。
“好啊，不过你大彪哥，最近胃口不小，小心你的钱包哦”
张扬笑了笑，感觉跟江初月相处的时候，心情都好了不少。
开上车，接上了还在练车的罗大彪。
看得出罗大彪练的很辛苦，下车的时候，脚都是抖的。
而教练下车，脚也是抖的。
悄悄地把张扬拉到一边，表示能不能把钱退给张扬，实在教不了，挂挡杆都被掰折好几根了。
张扬明白他的意思，又塞了几张大团结这才抚慰他受伤的心灵。
出了驾校，江初月便带着张扬他俩来到了一处弄巷里。
巷子不长，但是烟火气十足。
一家看着就很正宗的卤煮，门前不少大学生正在排队。
张扬闻了闻就感觉胃口大开。
罗大彪更是一人直接要了三大碗，咕噜咕噜的全部下肚，这才缓缓开口。
“扬哥，我不想学了，学车太难了”
张扬摇了摇头，对着远处的老板示意再加一份：“大彪，你不可能一辈子跟着我，你将来会娶媳妇，会有自己的娃，你得有一技之长”。
罗大彪皱着眉头“嗯”了一声，不再言语，继续呼哧呼哧的吃了起来。
一连干了七八碗，引得周围的学生频频侧目。
江初月则是悄悄的看了一下，自己的小钱包，很担心罗大彪再这么吃下去会不会破产。
正巧这一幕被张扬瞥见，四目相对，江初月俏脸一红，连忙转移话题：
“张扬哥，他们说你是香江人还在鹰酱留学是怎么回事啊？”
张扬笑了笑，踢了罗大彪一脚，示意他别再敞开了吃了。
可惜的是，他高估了罗大彪的情商了。
见张扬踢他还憨憨的问道：“扬哥，你踢我干啥”。
尴尬的张扬，恨不得狂炫十八碗卤煮，无奈只能随便找了个借口:
“别光顾着吃，小月问你，我香江人的身份是咋回事呢？”
罗大彪一听这才停下了吃卤煮，开始缓缓讲述了他们从五星级饭店辞职之后的事。
包括受伤，包括熬夜排队，包括假扮香江人帮人炒股，以及入住军区大院的事情。
至于他们为啥从五星级饭店辞职，张扬没让罗大彪说。
看得出江初月被保护的很好，张扬不想当这个恶人。
罗大彪的叙述能力不强，几天事情，断断续续讲了十几分钟，有些地方更是含糊不清。
即使这样，江初月听的依旧是瞠目结舌。
作为一名财经系的学生，她能明白张扬一个初中毕业，连26个英文字母都认不全的人，背后付出的努力。
“张扬哥，放心吧，我一定会替你保守这个秘密的”
江初月信誓旦旦的拍着她那不大的胸脯。
张扬笑了笑，没跟她再纠结在这个问题上，反手问了一个他相当好奇的问题。
“小月，我记得你的志向不是当一名老师嘛，怎么会学起了金融”
随着张扬这个问题问出，江初月的眼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光彩；
“我想学师范的，但是我二哥跟我大哥，都让我学金融”
“张扬哥，我都想好了，等我攒够了足够的钱，把他们的学费还给他们，我就回去教书去”
江初月信誓旦旦的规划起，将来自己挣到钱，回学校叫啥。
眼神中的光彩又逐渐明亮了起来，越说越激动，高束的马尾辫，一跳一跳的。
一旁的罗大彪也被江初月的快乐所感染，表示到时候就回去给学校当保安。
社会上的小混混，再也别想踏进校园一步。
俩人说的一唱一和，仿佛一个是学校的教育主任，一个是学校的德育处主任。
张扬也不想打断他们，静静的听着他俩在那畅谈梦想。
周围满是潮气蓬勃的大学生，大家在这里高谈阔论畅享未来。
没有房贷，没有车贷，没有职场的尔虞我诈，没有算计不尽的柴米油盐。
心情大好的张扬也是一连吃了3碗卤煮，有些撑了这才停下筷子。
片刻后，江初月和罗大彪停下他们的学校风云，俩人心情大好之下也有点吃撑了，江初月更是一个劲的打嗝。
“老板，算账”
江初月掏出小钱包，有些心惊的看着桌上，不知不觉摞的高高的搪瓷碗。
94年像这种巷子里的卤煮并不贵，一碗只要2块钱，换做是王府井，或者朝阳门下的卤煮店，一碗没个5块想都别想。
这里可是帝都，物价蹭蹭蹭的往上涨。
90年的时候一碗卤煮才1块钱，到了94年就变成了2块。
再加上张扬和罗大彪嘴刁。
不仅加量，还专挑贵的吃，
猪心，猪肺不要，专挑大肠家。
“你好，一共64块5毛，收您64”
老板是个40多岁的中年人，看着挺和善的，也不怕人跑单，自顾自的在摆弄着他的卤煮锅，老板娘在那收拾桌碗。
“张扬哥，你们带钱了么？能不能借我十块，钱没带够”
江初月红着耳朵，头快要低到桌肚下面了，以她实习生的身份，怕是这个月的工资还没发呢。
五十块应该是她省吃俭用的全部家当了。
罗大彪想掏钱，不过被张扬给拦住了:&39;小月，我俩的钱都寄回家了&39;
“不过没事，你扬哥想办法，你俩先走吧，在胡同口等我就成”
江初月狐疑了一会，罗大彪倒是干脆，站起身就走。
等二人走远后，张扬从兜里掏出一张一百，压在碗下。
紧跟着便飞速的跑了出去，逃单的滋味他早就想尝试一遍了。
可惜后来的他，吃饭再也没花过钱。
一路狂奔，老板提着个菜刀在后面追，老板娘在后面喊。
不明所以的江初月被这阵仗早就吓得六神无主了。
被张扬拽着跟个提现风筝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