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一地的鲜血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两个人已经是喝的酩酊大醉。
借着酒劲,星瑶大胆的搂上了燃炫的脖子。
那场景,像极了上一世在幻境的时候。
燃炫迷迷糊糊的,也开始把持不住了。
他借着酒劲,搂上了星瑶的腰。
那触觉,像极了上一世。
常言道,酒后乱性。
酒后,还真可以乱性。
原来,借着酒劲,可以做很多清醒时候不敢做的事情。
床,依旧吱呀吱呀的想着。
床上的两个人各自沉浸在柔情蜜意中。
此时此刻,床好像是个乐师,而且节奏感特别强。
折腾了半宿,二人累的筋疲力尽。
床也累的快要散架了。
许是年头久了,木床似乎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后半夜,夜深人静。
二人和床一起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清晨。
燃炫被胸口的一阵剧痛活生生的疼醒了。
他想起身,却突然发现,星瑶躺在他的怀里,枕着他的胳膊,睡的正香。
一阵头痛欲裂,燃炫想起了昨夜发生的种种。
这酒,真的是不该喝!
怎么就……
不过,这个场景,倒像是回到了上一世。
让燃炫痛并快乐着。
胸口的疼痛实在是钻心,燃炫实在是忍不住,他轻轻将星瑶的头挪了挪,放到了枕头上。
他抽出了胳膊,慢慢起身,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惊醒星瑶。
穿上靴子,他推开门,立即向后山跑去。
跑到一棵大树前,身体支撑不住,倒在那。
一口鲜血从喉咙里涌出,将地面生长的翠绿色小草,染成了红色。
燃炫捂住自己的胸口,鲜红的血液顺着指缝间流出。
伤口又开始流血了。
这次和之前的不同,这次是疼痛中带着一股痒痒的感觉,就好像是心上的东西在慢慢生长,正在一点一点的戳着心头的血肉。
那种感觉,是非常人所能忍受的。
汗珠已经浸满了额头。燃炫脸色苍白。
心头仿若刀割一般,亦似火烧。
不知何时,他已然疼痛的晕了过去。
脸色煞白的躺在后山的树下。
正巧,此时鹤楼经过,他立即上前,将手搭在燃炫的脉搏上。
拧眉震惊,他扒开燃炫的衣服,看了一眼胸前的伤口。
“不好!”
鹤楼的医术还算可以,他见燃炫已经这样了,立即输送灵力,助其醒来。
他轻轻睁开双眸,面色惨白,刚想起身。
“别动,”鹤楼拿来一块布,在为燃炫处理伤口。
“二殿下,您这伤怎么会……”
“我没事。”燃炫别过头去,没有看着鹤楼说。
“怎么没事?相思子已经在你的心头生根发芽了!如果它开出花,结出果,便是你的死期呀!”
鹤楼说的没错,本来以为,与星瑶没有了任何关系,心口的那枚相思子便永远也不会生根,不会发芽,不会开花,不会结果。
燃炫也会平安度过此生。
但因为昨夜的一场云雨之欢,引得心口的相思子深深的在心中扎了根。
既然已经扎根,那么,离开花结果还会远吗?
燃炫皱了一下没眉头,下意识的捂住疼痛的胸口。
“二殿下,你不会是和少主……”
“相思子生根一事,言不可告诉星瑶。”
“哎!”听了燃炫的话,鹤楼应了一声。
在鹤楼的搀扶下,燃炫回到了院子。
此时,星瑶已经起床,正在四处寻找燃炫呢。
突然看见了,星瑶大喜,喊道:“谪仙君!”
听到了星瑶的喊声,燃炫拂去鹤楼的手,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你去哪了?我醒来就没有看到你。”
星瑶拉住燃炫的手,笑嘻嘻的说。
她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和幻境中的娘子一模一样,还是那个性子。
燃炫微微一笑,“我……我出去走走,昨晚……”
“昨晚累了吧?快进屋歇歇,我让厨房做了好些你爱吃的,一会就好。”
还不等燃炫把话说完,星瑶就就开口了,可真是一点都不害臊。
可燃炫偏偏就喜欢她这样的性子。
燃炫跟随着星瑶进了屋,二人面对面坐着。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场面有些尴尬。
突然间,两个人,同时开了口,刚吐出一个字,却突然都停了下来。
“你先说。”
“你先说。”
他们齐声说着。
待两个人都停顿下来之后,燃炫说道:“昨晚……我喝多了,实在是,失礼,我并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事,若有不好之处,少主明说便是。”
这人还是如同以前那样死板。
喝多了?不记得了?鬼才信你!
星瑶心里这样想着,嘴上什么都没说。
不一会儿,菜都上齐了。
二人又是一顿吃吃喝喝。
燃炫终究是不能放下。
他再一次对星瑶深深沦陷。
即便,爱星瑶是要豁出性命,他也义无反顾。
终于有一日,老族长得知了二人的情况。
老族长非常喜欢燃炫,喜欢他气质出尘,喜欢他人品高尚。
自从那日,燃炫与七星君征战,救下了夙缘一族,老族长就非常看好燃炫。
这一得知星瑶与燃炫的事情,就更加喜出望外。
不日,便当众宣布,要给他们二人举办一场婚礼。
燃炫起初是不答应的,后来因为太爱星瑶,所以他说服不了自己不答应。
但是鹤楼却偷偷劝阻道:“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做,你会没命的,相思子的毒,世间无解,除非你今后远离星瑶才可保命。”
燃炫轻轻一笑,对其回道:“如果生命中没有星瑶,我要这条命又有何用?”
“哎!”鹤楼听后,深深叹了叹气,“既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自求多福吧。”
婚礼的前夕,星瑶高兴的为自己准备嫁衣。
夙缘一族,有一个习俗,姑娘要嫁人之前,一定要新娘子自己亲手缝制嫁衣。
星瑶缝到了深夜,眼皮不争气的开始打架。
她就趴在桌上歇息。不歇还好,这一歇,竟然睡着了。
明日就是婚礼,燃炫怎么也睡不着,不知是高兴还是担忧。
他推开门,从院中经过,看到星瑶的房中烛火辉煌。
他低声自语:“这么晚了,竟然还不睡。”
抱着劝说星瑶睡觉的心思,燃炫推门进入了星瑶的房中。
一抬眸,就看到星瑶趴在桌前睡着了。
桌上是未缝完的嫁衣,手中还捏着针线。
燃炫轻轻从星瑶手里拿出针线,放到旁边,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星瑶的身上。
他看了一眼桌上的嫁衣,嘴角露出微笑。
于是,拿起针线,坐在星瑶的旁边,替星瑶缝着未完成的嫁衣。
他却不知,这是好心办了坏事。
夙缘一族的习俗,女子出嫁的嫁衣必须是由新娘子亲自缝制,他人不许动一针一线,否则是不吉利的。
当然,燃炫又怎会知道这些习俗呢?
即便他知道,估计他也不会相信这些玩意儿的。
金鸡已经在院外打鸣,天已经蒙蒙亮。
老族长早早的就起来开始准备。
婚礼的殿堂,一片红彤彤,喜庆无比。
大红大红的喜字贴满了整个迎风郡。
十里红妆,满目山河。
燃炫缝制完嫁衣后,见天也亮了,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在侍卫的帮忙下,换上了喜服。
今日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件大喜事,唯独对某人而言,这是晴天霹雳。
秦阳独自在房间中,拔出自己的长剑,瞳孔一缩,狠狠将长剑收回剑鞘。
“燃炫!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敢动我的女人,我秦阳定让你不得好死!”
……
喜婆拍门,声音尖锐中带着喜色:“少主!少主!我的少主啊,您可起床了?今日是大喜的日子,可别误了时辰。”
听到声音,星瑶迷迷糊糊醒来,见眼前的红色嫁衣已经整整齐齐的叠在那。
她的手抚了上去,轻轻摸着那一针一线,“奇怪,昨晚我把它缝完了?”
她晃了晃脑袋,“一定是做梦没缝完。”
她站起身,推开门,“张婆婆来了,快进来。”
“诶!”喜婆笑脸盈盈的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个铜盆。
铜盆里面装了好多新娘子用的东西。
她将星瑶拉到镜子前面坐了下来,给她化妆,涂胭脂,梳理头发,随后,换上了嫁衣。
“这嫁衣缝的真不错,都说啊,嫁衣缝的好,今后的日子越踏实。”
听到喜婆的吉言,星瑶也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吉时已到,所有人都聚集在殿堂,喜娘搀扶着星瑶的胳膊,将新娘送入大殿。
却不见了燃炫的身影。
“怎么回事?这大喜的日子,新郎官还不见了?”老族长疑惑着。
秦阳突然说道:“雕题国的这位谪仙君不会是想当众悔婚,现已逃往雕题国了吧!”
“不可能的,他不会这么做的。”星瑶掀开了红盖头。
老族长皱着眉头,手中的龙头拐杖直戳着地面。
“怎么?!难道他谪仙君还想逃婚不成!我们星瑶可是花神的后人,我们都不计较他是幻国人,他竟做出这样的事情!”
星瑶上前扶着老族长,安慰道:“不会的,他绝不会这么做的,许是遇到了什么事给耽搁了,我们再等等。”
随后,星瑶吩咐着一些侍卫出去寻找。
秦阳偷偷的瞳孔再次一缩,“师妹,你终究还是太单纯了,他可是幻国人,你忘了幻国曾经是怎么对待我们的了吗?我早就说燃炫这人不可信。”
“师兄,话不可以这样讲,他毕竟是夙缘族的救命恩人,况且,而今,他已经与幻国没有任何关系了。”
“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了行了吧。”秦阳别过头去,一副坐等看戏的表情,抱着胳膊站到了一边。
…………
半个时辰前,燃炫刚穿好喜服,突然接到来自于景谙的信件,顿时大喜,他已经好久不见这个好兄弟了。
燃炫应邀去湖边一见,他毫无防备的去赴约了。
刚见到景谙时,燃炫还处于开心中,他高兴的上前。
不成想,景谙却转头就是一刀,深深刺入燃炫腹部。
“噗呲”一声。
紧接着,景谙将法器用力深入一捅,燃炫闷哼一声,口中涌出一大口鲜红的血。
他呼吸急促,头上渗出颗颗汗珠,身子发软,倚着背后的那棵大树,坐到地上。
景谙一直手握着法器,没有松开。他也跟着燃炫蹲下身去,他的目光如同点燃的烈焰,带着刻骨的仇恨。
燃炫张了张口,那剧烈的疼痛始终没能让他开得了口。
景谙狠狠的咬了咬牙,按动的手心的按钮,那是法器的开关。
噗呲一声,法器在燃炫的丹腹之内爆开了花,108支尖锐的刀子瞬间刺破血肉。
而燃炫的丹腑,从此,便是废了。
燃炫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口中不断的涌出大口大口的鲜血,颈部青筋暴起。
景谙这次,对燃炫是下了狠手。
他目光冷漠,对视着燃炫,一字字道:“这是你应得的报应!”
燃炫一手握住插进腹中的法器,一手握着景谙的胳膊,口中一直想说着什么,但都被大口大口的鲜血阻挡了回去。
景谙心下一狠,迅速从燃炫的腹腔抽出了法器。
那盛开着无数尖刀的法器之上,滴滴流淌着他昔日的好兄弟的鲜血。
景谙再次按动法器的开关,法器瞬间闭合。
他收起法器,缓缓站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离开之时,脸上似乎浮现出了大仇得报的洒脱。
此地空余燃炫一人,他捂着腹腔,血流不止,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终究,他还是一句话都未曾说出口,景谙甚至都不曾给他解释的机会。
此时,身处婚礼殿堂的星瑶,正在玩弄着一根针,突然将针刺破了手指。
燃炫被废了丹腑,她却还不知情。
突然间,一名侍卫从外面奔跑进来,慌忙喊道:“启禀少主,在后山一树下,发现了一大片血迹。”
星瑶的的手猛然抖了一下,手上的针不自觉的掉落在地上。
无人注意到人群中秦阳的表情,他嘴角上扬,露出阴险一笑。
没错,是他告诉了景谙,将景谙引来,因为他知道景谙想要报仇杀了燃炫。
星瑶的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他一路狂奔,来到了那棵树下。
然而树下,空无一人,唯独剩下一地的鲜血,还有草丛间的一片喜服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