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陈年往事

    中年人望着小沙弥，轻声道：

    “难道你知道他去了那里？”

    “你就不好奇我怎么从深宫之中就到了我师傅哪里？”

    “昂，是这个大弟子把你带到你师傅的去处，所以你知道他去了哪里！”

    “他去了哪里我不知道，但是他却把我的人生给改变了，”随着小沙弥的回忆，他慢慢的想起了曾经的那个夜晚，

    那一夜，他像往常一样躲在窗后看星星，数着天空中的每一颗，因为在这个孤独没落的深宫中，除了他那个疯疯癫癫的母亲外，他再也看不到任何一个人，他能看到的只有窗外的一切，他想出去看看这个世界，可是那扇大门永远将他与这个世界隔离，也许就会像这样一辈子吧，

    突然，随着外面的嘈杂声，各种纷乱的声响向这里涌了过来，紧急着，一队乱兵将宫殿大门撞开，随着叫喊咒骂声冲了进来，他们胡乱的在大殿里寻找着，一切的金银铜器，珠宝首饰都被他们抢走，当他们看到那个疯疯癫癫的母亲后，一伙人将她拉入帷幔后的牙床之上，里面传来乱兵的笑声，那个疯疯癫癫的母亲的痛苦声，随着乱兵们一个个离去，小沙弥再也没有看到自己的母亲从帷幔之中走出了，他那时还是个孩子，不知道眼前发生的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他只是突然看见宫殿的大门开了，他终于可以出去，他似乎感觉到了自己，不顾一切的从大门里冲了出去，他想看看这个世界，可以映入他眼帘的却是，被火光烧毁的宫殿，人类的残肢，士兵的掠夺，他原本以为外面是美好的，结果他却看到的是一片地狱，他吓得转身跑回了宫殿，慌乱之中他撞到了一个武僧的怀里，他抬头望去，这个武僧满身阳光，浑身朝气，上下散发着勃勃生气，他忽然感觉到了一丝的安全。

    “你是哪里的孩子？来这里干什么？”

    “这原本就是我住的地方啊”武僧听到这句话，忽然一愣，半刻钟后，才回过神来，问道：“那你的母亲呢？”

    小沙弥回复道：“不知道，一伙人把她拉进帷幔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小沙弥突然看到武僧眼角变得湿润了，武僧轻轻的摸了摸小沙弥的头，叹了口气。

    “唉，因缘报应吧，孩子，我带你离开这里吧，”

    “不，外面太可怕了，我要留在这里”

    武僧没等小沙弥回话，一把提起他，脚一登，跃起数丈，虚空踏步，紧接着化作一朵白云，飘向了远方。

    随后的日子，武僧带着小沙弥游历名山大川，给他讲述各种佛法，但是却从不教授他强身健体的武术，随着小沙弥佛法的修持，他渐渐的能看透人心，慢慢的能看到人的过去往来，当他越看越多时，他开始慢慢的厌恶他能看到的人类。

    当他有一次，忍不住问了武僧，当初自己在襁褓之中为什么要杀自己的时候，武僧愣住了，他反问小沙弥谁告诉他的，小沙弥说是从武僧的内心看到的，但是自己还看不到以前的事，所以想知道为什么，武僧一苦笑，给小沙弥讲了一个故事。

    曾经，有一个少年，他出生于将门，从懵懂的时候，他就被教导将来要开拓疆土，立不世之功，所以他也坚定自己内心的信念，将来也要像父亲那样，成为一个了不起的大将军，当时朝廷诸位皇子争储，太子及各个皇子均想拉拢他的父亲，父亲在左右为难之下将自己的唯一的孩子送入宫中，做一个最不受宠的边缘皇子的伴读，以表示不参与诸位皇子之争，从这个少年第一次被送入宫中，他看到了他有生以来最明艳的那个姑娘，那个姑娘明媚如阳光，仿佛可以照亮世界的一切，他感觉只要看那个姑娘一眼，自己就有无限的能量涌来，他每天最快乐的事情从要成为一个大将军变成了能陪那个女孩子一块读书，他为了展示自己的才华以吸引姑娘，每每与皇子畅谈报复理想，谈将来如何如何，以期望能得到那个姑娘的青睐，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对那个姑娘的情愫越来越浓，他悄悄的立志，自己将来非她不娶，可是世间好多的事情都不遂人愿。

    一日，他陪少女出宫，看到少女愁眉不展，他以为少女遇到了什么麻烦，一心想着快点知道以帮少女解决，他那时是心急如焚，生怕少女因为愁闷有一刻的不开心，或者是不高兴。在他的再三询问下，少女一一将自己的心思讲给了他，开始他还内心愤怒，那个肮脏的太子也陪？到后来，他慢慢的心越来越凉，原来她心里有了别人，原来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在她心上，他慢慢的开始变得沉默不语，当少女意识到他的沉默时，少女也就不在讲话。最后在少女的轿子马上要离开时，他终于下定了决心向少女喊出：放心，我肯定会让你过得幸福的。

    后来有一天，父亲把他叫到家中的密室，给他讲述了一个故事，

    原来年少的父亲与皇帝是患难之交，他们曾经一起替人打抱不平惹怒官府追捕，曾经一起被迫起兵，终得几州之地，立下这一片基业，对于乱世之内像他们这样的国家虽然多不胜举，也有好多昙花一现，但是他们却有信心，也有理想让这个国家最终能统一天下，结束这个乱世，可是现实是他们已经老了，时间已经不等他们，而老皇帝的猜忌之心越来越重，太子又是个无能之辈，父亲不忍心将自己为之奋斗一生的基业毁于一旦，于是准备扶持雄才伟略的二皇子，准备当夜发动政变，逼皇帝退位于二皇子，少年听到此事时，他彻底的懵了，在他脑海中他怎么也想不到平时为人正派，教导他要成为正人君子的父亲居然会想着做如此之事。他在哪里属于一种震惊之中，父亲看他沉默不语，又补充到，自己老了，将来二皇子登基，唯一能依靠的就是你，你就是将来的大将军。他回过神，看着父亲摸向刀柄的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但是，他又想，这样可以把那个太子给废掉，那个姑娘或许会开心，于是他对父亲说道唯命是从。父亲的笑容渐渐从脸上显现出来，握向刀柄的手也渐渐的放了下来。

    那一夜，当二皇子从内安排心腹之人将宫门打开时，少年带人从宫门冲了进去，没有去皇帝的寝宫而是直接冲向了太子的东宫，在内侍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少年已经撞破宫门，将东宫内的一切都斩杀殆尽，二皇子愣了，这与计划不一样啊，将来怕不得背下恶名，可是转念一想，如此一来太子一死，皇位必定是自己的，但是紧接着，发生的事情却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少年似乎是杀疯了，他派人将宫门把住，把包括二皇子在内所有的皇子都杀掉了，等宫门打开已经是早朝时间，众位大臣在士兵的看护下走进宫门时，这里已经是一片尸山血海，而立在他们面前的是那个永远都不受待见的皇子。而少年从皇帝寝宫中请来了让这个皇子登基的圣旨。

    而随后的日子，少年的父亲却急速的衰老下去，一日不如一日，当他的父亲去世的那一刻，他才知道那个天大的秘密，原来二皇子是父亲与皇妃的私生子，临死的时候，父亲不停的质问他，为什么要杀了自己的亲哥哥，而去扶持一个废物。随着父亲的离开，少年终于成为了他曾经梦想的大将军，可是他也面临着无穷无尽的痛苦，不但心爱的人得不到，而且还愧对自己的父亲。

    随后的某一天，他碰到了他人生最重要的一个人，带领他进入到了佛家，让她明白了生死轮替，万般苦源的根本，教会了他如何摆脱这一切，他仿佛获得了新生，他随着那个人开始普度佛法，救护世人，他从那个人身上看到了光，他渐渐的将那个人当成他的信念，他的一切，他的偶像。

    武僧不说话了。

    小沙弥问：“那后来呢？”

    武僧回过神说“唉，陈年往事了，不说也罢，我带你离开这里吧”

    小沙弥还想追问，可是武僧已经不说了，腾空带着他去了一所寺庙，到了寺庙，直接落入一处禅堂，武僧突然痛哭流涕的跪在一位老和尚面前，轻声的说：“师父”

    老僧看了他一眼道：“都是前世的孽缘，何必带到今世，你走吧”

    武僧满眼泪光看着老僧道：“师父，我”

    老僧扭过了头，

    武僧叹了口气，起身缓缓退出佛堂，离门有半尺的时候，终究还是泪光婆娑中，哽咽的道：“师父，徒儿这一走，怕是再也见不到你了，这个孩子是一切的起因，想着师父终究会在这个孩子上得到解脱，成就师父的佛法，徒儿走了”

    随后武僧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茶楼中，中年人听的颇感兴趣，紧接说道：

    “昂，这就是你跟你师父结缘的开头，可是既然你不是你师父的孩子，那他又怎么坏了戒体，那你又是谁的孩子，”

    “我师父自从之后，终究是不自觉的在内心留下嗔恨的种子，转世修行只专研于小乘，再也没有普度天下的大乘佛心，破了嗔戒”

    “昂，原来如此”

    “那个皇帝从小生长于深宫，未经过磨难，自以为是，不论出于何因，破了我师父建立的净土，不过是些下三滥的手段罢了，诸侯只所以畏惧者，无非是此国有此净土，投鼠忌器，我师父化度之后，不经意几年之后，被其他诸侯吞并，他落得身死过灭，我母亲也死于乱兵之中，自然我的身份就无从知晓了。”

    “昂”

    随着中年人的一声，在对面的那个妓女心中，她永远也忘不掉，在那个夜晚，皇帝怕那位老僧修为太高，远远的十几里外让她一个人前往那座破庙，她一个生长于富贵之家的弱女子，在这十几里的山路中，遇到一个醉酒于路边的乞丐，在扰醒乞丐问路时，不想醉酒中的乞丐起了非分之心，在慌乱，无奈，匆忙之中，她一个弱女子终究是陷入了造成自己一生不幸的那个因缘之中，事后乞丐骂骂咧咧的走开另外寻地睡觉去了，她一个初经人事的弱女子，慌乱之中跌跌撞撞的跌入了一个无主的破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