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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黑麦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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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麦角菌属于真菌界、子囊菌门、核菌纲、肉座菌目、麦角菌科、麦角菌属。此菌寄生在黑麦、小麦、大麦、燕麦、鹅冠草等禾本科植物的子房内,将子房变为菌核,形状如同麦粒,故称之为麦角。

    麦角菌的主要寄主是黑麦。当黑麦开花期,麦角菌线状、单细胞的子囊孢子借风力传播到寄主的穗花上,立刻萌发出芽管,由雌蕊的柱头侵入子房。菌丝滋长蔓延,发育成白色、棉絮状的菌丝体并充满子房。毁坏子房内部组织后逐渐突破子房壁,生出成对短小的分生孢子梗,其顶端产生大量白色、卵形、透明的分生孢子。

    麦角是麦类和禾本科牧草的重要病害,危害的禾本科植物约有16属,22种之多。不但使麦类大幅度减产而且含有剧毒,牲畜误食带麦角的饲草可中毒死亡,人药用剂量不当可造成流产,重者发生死亡现象。麦角菌用深层培养法除可产生麦角碱外,尚能利用其吲哚产生l-色氨酸。麦角菌曾在中世纪欧洲引起过所谓的“传染病”,有上千万人死亡,许多妇女流产。

    麦角菌病的后果极为可怕,全身肌肉剥落,疼痛不止,最后极其悲惨的死去。后来查出是麦角菌干的好事。后来面粉制造工艺更精良了,再也没有出现过因食用含有麦角菌的面粉而中毒的案例了。

    在中世纪的欧洲,麦角病肆虐了几个世纪,在当时造成极大的恐慌。许多人也因此遭殃,成为无知的牺牲品。其中最惨烈的莫过于“塞勒姆审巫案”。 这场由麦角病引发的审巫风潮将19个人送上了绞刑架,4人死于监狱中,还有200多人被逮捕监禁。麦角菌还会引起昏睡,有时还会使人产生幻觉。在墨西哥的一个偏僻村庄里,每当祭神节来临的时候,村里的阿兹蒂克人就会聚集在一间神秘的茅屋里举行神秘的仪式。一位名叫萨古那的传教士无意中发现了其中的秘密。

    一天晚上,他听到茅屋里传来了一阵鼾声,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推开了茅屋的门,却看到了惊人的一幕:村民们横七竖八的倒在屋里,正呼呼大睡。屋子中央的桌上,还残留有村民吃剩的淡紫色牛角状食物。萨古那尝了一口,觉得又苦又涩,便将它放下了。回到家中之后,萨古那眼前浮现出一些奇怪的景象:张牙舞爪的美洲豹、青铜色的火鸡、各种妖魔鬼怪的乱舞……疑惑不解的萨古那将这个奇怪的现象留在了日记里,未等到他解开谜底就离开了人世。后来,一对美国夫妇约翰和沃森无意中看到了他日记里这段奇怪的经历,对人种学和人类发展史颇有兴趣的约翰、沃森夫妇决定前往墨西哥一探究竟。

    为了赢得村民的信任,他们为当地村民治病,救治了不少危重病人,终于被村民接纳。于是,在祭神节到来的时候,约翰、沃森夫妇被邀请参加。在仪式的现场,他们看到一位担任祭主的老妇人一口气吞下了20个“牛角”,然后将剩下的分发给村民,大约10分钟后,村民们又唱又跳,陷入一种疯狂状态。约翰夫妇也吃了几个,不久便也昏昏沉沉。第二天,约翰夫妇在昏睡中醒来之后,发现村民们仍在酣睡,他们取了几只“牛角”跑回住所,将它寄给了美国生物学家海姆博士。据他们后来回忆,他们昏昏沉沉中,眼前好像出现了火鸡、远古时代的武士……

    经海姆博士鉴定,这种牛角中含有一种会使人产生幻觉的真菌,这种真菌就是麦角菌。吃了带有这种麦角菌的食物,人们会产生各种奇怪的幻觉,眼前会出现各种奇怪的事物,有时候还会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劈成了两半。——《百度百科》

    “黑麦之祸?”

    几个人皆疑问,

    顽石公道:“对,黑麦之祸!”接着便把后来的事情讲给了众人听。

    黑三与春花的死虽然令人惋惜,但是这在这些庄户人眼中,只不过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罢了。

    两人几年间攒下的家业,被众人分的分,实在分不了的,便都变卖吃喝了,所谓的给两人准备的棺材,也不过是两口薄皮而已,一捅就破,抬得人也生怕半路散架了,都变的异常小心,当一切停当之后,以前是什么样,以后还是什么样,这两个人仿佛从来没有来过,也从来没有走过一样,众人的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可是,异常却渐渐地在众人之间发生了。

    这年秋收,下来的新麦有些黑,众人虽然未曾见过,但是皆以为是今年雨水的问题,便也不再计较,磨了新面,做了新馍,吃起来虽然味道不对,可是却也能果腹,对于庄户人家来说,这便足够了。

    可是突然有一天,黑三家的邻居张嫂子突然说看见春花的鬼魂了,说是向张嫂子索要她欺骗了黑三的钱财。

    起初,张嫂子以为是自己休息不好,身子虚了,便增加了饮食,多补了觉,可是不这样还好,越是这样,越是看到春花向自己来讨要钱财。

    起初是梦里,后来是晚上睁着眼睛就能看到春花,再后来就是大白天太阳之下也能看到春花。

    狗剩儿听到此插嘴道:“这便是瞎说了,哪里有鬼敢大白天出来吓人!”

    顽石公道:“可是那张嫂子却说她确实在大白天看到了春花!”

    董何夕略微一沉思道:“怕是有人知晓这张嫂子钱财上不干净,故意假扮鬼怪想要诈骗一些钱财罢了。”

    顽石公道:“人心这种东西是最摸不到底的,到底是如何,你们且听我往下讲!”

    然后顽石公继续讲接下来的事。

    顽石公既然没有救成春花,心中便有愧疚,虽然从瘟病星君的神职之中得知他想救众人入片之海,但是片之海在何处,又能如何率领众人,以及说服众人随他入片之海,都是非一时所能成就,均需要从长计议。

    而听到有妇人在河边洗衣服讲了张嫂子的遭遇,他便疑惑,不过既然是春花的鬼魂,自己就算不能救活,好歹也得让她安息,幸亏上次在黑三面前幻化出的是个人形,也不在需要使用其他法术,便就地取材,寻了个长杆,几块破布,借着一些草灰,也算他是手巧,做了一个幌子,又用藤条编了一个筐,找了几根枯木,看着大小合适便用尖石刻了字,这便是签桶,随后又用尖石削了一根枯木为宝剑。

    如此行头也算是齐活,便假扮是个游方的道士去村里晃荡,自然多是是张嫂子家门口,这一晃,一叫喊道:“算命求福,驱鬼打魔,不灵不要钱……”

    当说到这个不要钱时,张嫂子家的大门忽然打开,张嫂子蓬头垢面的跑了出来,拉住顽石公道:“道士,不灵不要钱是真的吗?”

    顽石公行礼道:“贫道是出家人,岂能诳语!”

    张嫂子小眼睛一转,便道:“道长,我家有鬼,还请你为我家驱鬼!”

    顽石公道:“降妖除魔,乃是我等本分,还请带路!”

    张嫂子虽然是被折磨的不成人样,但是还是上下打量了一番顽石公,不觉顽石公也是一表人才,立刻不顾男女大防,拉着顽石公便进家门,一边走,一边说:

    “道长若是能为奴家驱鬼,奴家必然拿比钱财更贵重的东西感谢道长……”

    说着用小眼睛一瞧顽石公,那真是媚眼如丝,话说眼中带水,必是淫女,顽石公不由的摇了摇头。

    张嫂子看顽石公不上道,家门一进,顺手便把门从内锁上,趴在顽石公耳边一阵耳语,顽石公听完一阵大惊道:

    “这如何使得,贫道乃是出家人啊……”

    张嫂子一把抱住顽石公道:

    “奴家拿这抵挡这驱鬼的钱财,难道还不行吗?”

    顽石公哪里经过这些,他虽然活得年久,也从未遇到过此事,而且就是这些事他也是多从瘟病星君的神职中了解到黑三与春花之间的,也从未自己实行过。

    整个人呆在那里,半晌也不曾动,就这么一愣神之间,等再反应过来,自己身上的衣服早已经不见,被扔了一地,他慌忙推开身子上的张嫂子道:

    “你也是个有家室的人,怎么能如此?”

    张嫂子一笑道:

    “你这样貌和身姿,不比那黑三差,我怎么不心动眼馋呢?”

    顽石公怒道:

    “你这哪里是中了邪,遇见鬼怪!”

    张嫂子又笑道:

    “老娘这些时日被春花折磨的日夜不宁,好不容易遇到个你这样的货色,岂能不放松放松……,等老娘和你都快乐了,咱们再说春花这事不迟,快些吧,不然我家那老不死的就回来了。”

    说着又扑过去了。

    顽石公躲闪,并道:“我不要钱财了,还不行吗?你且住手!”

    张嫂子脸上一笑道:“住手?自从老娘生下来,无论男女,还没有老娘看上之后能逃出老娘手心的,你且放心,老娘必然会让你流连忘返,欲罢不能,以后时时刻刻想着老娘的,此中乐,就是给你个神仙当,你都不会换的……”

    说着又扑上,顽石公又躲,两个人就在不大的家中,你追我躲,好不热闹,顽石公想要施展个法术制止住张嫂子,但是又怕被上天知道,想要走,但是还没发现春花的鬼魂,要是走了岂不是白来一趟。

    但是,若是比普通人的追逐和力气,他哪里是个熟悉地形的农妇的对手。

    最后两人实在是跑不动了,张嫂子看着一个地方喊道:

    “春花,你这丫头,还不帮嫂子一把,嫂子和这道士成了好事,只要嫂子满意,嫂子就把钱财还给你和黑三。”

    顽石公一愣,他看了看张嫂子看得那个地方,什么也没有啊,他从进了院子就四处留心观瞧,并未发现鬼魂,这时他仔细观看那里,也是没有什么鬼魂。

    他好奇的问张嫂子:“春花在那里?”

    张嫂子点了点头道:“是啊,你不是捉鬼的道士吗?你看不见吗?”

    顽石公又仔细的瞧了瞧,他才确定下来,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春花的鬼魂,至于张嫂子看到的春花,也许根本不存在,也许是其他,但是肯定不是春花的鬼魂。想到此,他知道他已经没有在这里待下的必要了,几个转身,逃过张嫂子的手脚,开了门便光着身子跑了出去。

    张嫂子看控制不住,又怕顽石公光着身子从自己家里出去对自己名声不好,忙抱着顽石公的衣服给顽石公扔了过去,并喊道:“衣服,衣服!”

    顽石公这才反应过来,忙穿着上,这时张嫂子又给顽石公抛了个媚眼,小声喊道:“小坏蛋,记得下次来,姐姐让你当神仙!”

    吓得顽石公一激灵,撒腿不知道跑了多远才停下了脚步。

    当顽石公停歇下来,仔细思考之后,他不觉得浑身冷汗,内心的疑云越来越重,他自言道:

    “难道是?……”

    这时,他听到身边一个男人边走边抱怨道:

    “张石匠现在是怎么了?以前一个挺勤快的人,现在居然懒得也送上门的生意都不做了,呵呵……”

    顽石公听此扭过头一看是一个身形魁梧之人,忙上前询问道:

    “这位大哥,不知怎么称呼?”

    这个人上下打量了打量顽石公道:

    “你是什么人?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顽石公忙道:“我是游方算命的,初来贵宝地。”

    这身形魁梧之人听了道:“昂!原来是个游方的道士,我是这村子里的铁匠,姓张,大名吧?从小俺爹娘就没有给俺起过,人们一直叫我张铁匠,你就叫我张铁匠就行。”

    顽石公忙再次行礼道:

    “原来是张大哥。”

    张铁匠一个庄户人,哪里有人给他行过礼,忙别别扭扭的也回礼道:

    “别别别,你叫我张铁匠就行,我看你年岁也比我大,我怕你叫我大哥折我的寿!”

    顽石公淡然一笑道:

    “我刚才听闻你讲,有个张石匠以前很勤快,现在突然变懒了,我想也许是得了懒病,我游方四海,颇有医术……”

    张铁匠一听,翻了一个白眼道:

    “正常人哪个不懒,怎么胡乱说病,况且我们都是庄户人,可没有钱财给你们这些人花销!”

    顽石公布觉一阵尴尬,随即又道:

    “医者向来不白医,哪怕是一顿饭也是……”

    张铁匠听了更一阵不屑道:

    “我岂能不知你们这些人,说是一顿饭,到了家里一上手病人,便拿着病人的命要挟,要吃精面白馒头不说,还要沾精白棉糖,我们这些普通庄户人哪里经得起你们这么折腾,快快走吧。莫要讨打。”

    顽石公不觉脸红,内心道:“游方之人那些臭鱼烂虾坏了大家的根本啊。”

    随即向张铁匠道:“我与他们不一样!”

    张铁匠听了大叫一声:“嘿!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般不知趣,你们这些骗子哪个不是说自己与他人不一般,懂得些什么神奇法术之类的。

    就说今年吧,这村里就来了这么好几个:

    有一个叫王大仙的,说是能将钱生钱,大钱生小钱,小钱生孙儿,全村谁会信他,有几个无赖想逗逗他,便拿了一文钱给他,让他生,结果他一番操作,嘿,你还别说,只见他在众人面前,将这一文钱包在一张草纸上,然后用布包起来,念了半天咒,又用一个布袋装起来,用符纸封了,交于这无赖,让他明天一早拿过来看,必定能生出钱来。

    众人就当一个乐,反正也闲的无事,第二天一早便都来观瞧,可是哪里知道,那个布袋在众人面前打开,居然就变成两文钱了!

    这众人看了大惊,有些心思活络的边也拿点闲钱让这王大仙一试,不想第二天也都生出钱来了,如此一来,这大家仿佛都寻找到了赚钱的新法门,纷纷去找这王大仙施法,一来二去,今天这家将王大仙请到家里,一番好饭好菜,甚至还有酒,把自己养着下蛋的鸡也杀了进行招待,明天那家又是如此,甚至最后演变成互相之间为了抢王大仙去自己家里还打起来。

    那些老实本分的人看着其他人每日不干活,靠供养王大仙就能赚比自己努力干活还要多好多钱,心思也就慢慢的变了,到最后全村子里连寡妇老太赚的压棺材钱,三岁小孩的买糖钱都让这王大仙去做法进行钱生钱。

    而且这王大仙还告诉大家,这钱在这袋子里时间越长,就生的钱越多,大家起初不信,可是后来见多了,也就慢慢的相信了。直到最后,大家觉得,既然不着急用,就让这钱一直在这袋子里钱生钱岂不是最好。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想到了一个无比精妙的天才想法。

    而所有人也不在种地作工,既然如今可以躺着赚钱,谁受那份苦呢。

    可是有一天,王大仙突然失踪了。

    众人以为王大仙是被那家请走,或者是有其他急事,也不在意,可是慢慢的,好几天也没有见到王大仙,一些头脑灵活的觉得不对,感觉可能受骗了,可是究竟是哪里被骗了,就是说不上来,而大部分人却说,王大仙不图咱吃,不图咱喝,也不要钱,他骗咱啥?纷纷为王大仙声讨这些怀疑王大仙的人。

    直到有一天,村里的寡妇老太死了,要拿她的钱压棺材,众人打开她藏在枕头里,缝了好几层的王大仙施法后的袋子,里面除了几块碎石头之外什么都没有,众人一下子惊了,纷纷认为这老太眼瞎,是不是搞错了,将她里三层外三层翻了一个遍。

    而有一些人已经跑回自己家里将王大仙施法后的袋子打开一看,里面也是石头,于是这事就在村里传开,大家纷纷将自己家里王大仙施法后的袋子打开,都是石头,大呼上当之后,急的有几个人跳了河,上了吊。

    而有一些人始终不打开家里的那个袋子,别人说里面的钱没有了,被王大仙骗走了,他不信,他还要骂人家污蔑王大仙,为王大仙正名,别人问那为啥自己袋子里的钱没有了,他还会说王大仙会骗别人,但是不会骗自己。

    有几个这样的人的儿子实在是看不过,要抢自己爹的那个袋子打开,告诉他钱被骗了,可是这些人死命护住袋子,在炕上,地上撒泼大滚也不让打开,最后被家人逼得不行了,从嗓子里哭着喊出一句:万一打开了里面真的没钱了,可咋办?

    这句话一出,家人皆是一愣,有明事理的人便说:里面有没有钱你心里还不清楚吗?这是儿孙怕你……

    可是随即被这人打断哭喊道:这事我心里跟明镜似的,可是……可是……你们等我死了再打开行不行?今天要是一打开,我得立马死在这里。

    说着用一副哀求的眼神看着众人,众人一阵叹息,摇了摇头便都散了。

    而只有他将那个袋子跟个宝贝似的抱在自己怀里紧紧不放!”

    顽石公听了叹息道:“世人啊,别人哪里骗得了自己,只有自己才能骗得了自己啊!”

    张铁匠道:“嘿!你这话倒是有几分的道理,可是我们都是平头老百姓,哪里懂那么多道理,只是老老实实的本分过日子罢了,又哪里知晓这世间还有这等贼人,比如,前些年时候,还曾来过一个王仙姑!”

    顽石公疑惑道:“王仙姑?”

    张铁匠道:“对,就是这个王仙姑,起初来到我们这里,宣扬自己手里有神药,不管什么病都能药到病除。大家也不相信,她也不以为意,就找一些村里的寡妇老太,用东西租人家间屋子住着,平常也跟那些没事的妇女们闲聊,打听个东,了解个西,她也能言巧舌,平日里还给这些妇女一些小物件,不多长时间,便把她当成了知心姐妹。

    一日,有一妇女叫张三丫,她孩子黑蛋突然肚子疼的在地上打滚,死去活来,吓得这伙农村妇女围在一起,用尽各种所谓的土办法都不见效,眼看这孩子就要过去了,王仙姑说要不要让她试一试,众人此时也没有办法,只能死马且当活马医,让王仙姑试上一试。

    只见王仙姑从怀中掏出一小瓶,说是这是神仙赐予的包治百病的神药,只要吃上一点,必然能药到病除。

    众人皆是不信,这么多从祖上便传下来的土方法都不管用,她一个瓶子里能有什么,一群女人便要等着看王仙姑的笑话。

    谁知,王仙姑的药刚下黑蛋的肚子里,黑蛋便不再喊疼,不一会便跳起来又活蹦乱跳的的去玩耍去了。

    众人皆是大惊,纷纷赞叹王仙姑的神药灵验,而王仙姑笑着对众人讲,这是天上神仙赐予的,岂有不灵验之说,只是数量稀少,然后将一丸药递给张三丫讲,明日且给黑蛋再服一次,这些权当我们邻里之间我免费相送,不过以后的话,还是给些布施钱为好,毕竟神仙的东西神仙免费送,咱老百姓岂能免费拿,不供奉人家呢?

    众人皆言这话有理,而王仙姑又道:拿钱布施这是一举两得的利益,一是感谢了神仙赐药,二是布施也是给自己和家人积累福报。

    众人听闻便说:王仙姑你就不留一些,王仙姑顿时道:哎呀呀,这是什么话,赶紧收回,我能得神仙赐药拯救大家,这便是我的功德和福报,我若是留了给神仙的钱,自己将来是要下地狱的。

    众人闻此皆言王仙姑果然不一般,可惜以前没有发现,话聊到此,众人一看到了做饭的时候,便都散了回家去做饭去了。

    而日后,东家有个头疼脑热,西家有个风寒发烧,一旦土法子不行,便都找王仙姑来求药,为何?因为去找郎中平白耽误一天功夫不说,还要准备吃食诊金,花费不少,最后也不一定能治好。而找王仙姑,只要奉上布施钱求得神药,就能马上药到病除,而且还能给自己积累福报,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渐渐地来找王仙姑求药的人络绎不绝,每天的布施钱也渐渐地越来越多,一天一个箩筐都装不下。

    而吃下神药的人,都立刻见效,不过有些人过几天就会复发,但是一吃神药就会好,也有一些人吃下神药后,立刻就好,不过过几天就突然死了,就比如说刚开始第一个吃神药的黑蛋吧,他过了几天又肚子疼的在地上滚来滚去,整个人都从一个小胖墩变成一个瘦猴子,可是又请了神药之后,一吃立刻就好,又欢乐的去玩耍去了,不过有一天,吃着吃着饭,突然开始想吐,几个干呕之后,从嘴里喷出许多虫子来,家人忙请王仙姑去看,黑蛋整个人神志无异常,但是众人细瞧却发现黑蛋的衣服里有什么东西蠕动,众人忙叫张三丫把黑蛋的衣服脱了,等衣服一脱,众人才发现黑蛋瘦的皮包骨的肚子上有许多小洞,好多小虫子从肚子里面钻了出来,又爬了进去,张三丫怕黑蛋看见害怕,忙捂住黑蛋的眼,黑蛋还一个劲叫着,干嘛要捂我的眼睛。

    众人看了之后一阵头皮发麻,忙将眼光看向王仙姑,王仙姑看了看一口叹息道:这孩子怕是前世做了什么孽,今世是来偿还的,神药治的了病,却治不了因缘孽债啊,张三丫,还是请和尚道士打打斋,给黑蛋祈祈福吧,叫他这一世把债还了,下一世投个好人家。

    张三丫一时六神无主,也是只能在那里捂着黑蛋的眼睛哭泣。

    这样的例子举不胜举,反正是活着的是神药的功劳,死了的是自己前世的宿债。

    众人原本迷信鬼神,也就不说些什么了。

    可是突然有一天,王仙姑消失了,大家谁也找不到她,而那些吃了她的药的人,因为没有药继续吃,有发疯的,有死了的,各种各样。

    众人议论纷纷,有人说她是个骗子,那个神药根本就不是神药,只是能暂时压制痛觉得麻药,她见钱骗得差不多,就去别的地方行骗去了。有人说是她功德已经全了,已经白日飞升成了神仙,这些人还给她立了庙,做了牌位。也有人说,她攒下太多的布施钱,被强盗盯住,先奸后杀,不但丢了性命,连钱财也没有了。

    总之,她最后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只是从她来到她走这些时日里,村民们比以前更穷了,而且还死了好多人。

    不过,对于这再普通不过的农村,无论发生什么,又有什么人在乎呢?”

    顽石公听了叹息道:“是啊,是啊,对于这边远的农村,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有人在意,史书上只有那些王侯将相,而普通老百姓的生死,哪怕是天大的事情,也不会留下一个字去述说。”

    张铁匠又道:“你以为这就完了吗?前些年我们这里又来了一个王先生,说自己通晓天文地理,古今中外,尤其是擅长分金定穴,看阴阳宅。

    我们这些农民,其他的不在乎,这风水阴阳宅是最在乎的,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先生,怎么能不请到自己家里,给看看自己爹娘祖上的坟地,以及自己的住宅。

    要论我们村里,村正家是最有钱的了,村正便好酒好菜,请这王先生给自己在寻一块宝地,好让自己更进一步,一是要发财,二是最好能到县里寻个差事,能进衙门。

    这王先生自然答应,于是遍寻附近的山脉水源,最后看上一块地方,告诉村正,此地左青龙右白虎,既能文又能武,前有案后有靠,百代传承乌纱帽,然后定住一块地方说:这便是宝穴,从此往下挖上一十一尺一寸一,当有异象出现。

    众人皆不信,认为这王先生是吹牛之徒,而村正毕竟是花了钱,就要安排村里的壮力去挖,结果却被王先生阻止住了,众人问这是为何?

    王先生道:这是难得的宝穴啊,当即刻挖,即刻埋,才能保证旺气不泄,

    村正问:王先生的意思是?

    王先生答道:还请起了尸骨,抬到此,再开穴。

    众人皆言:这里是不是跟你说的一样还不知道呢,怎么能轻易起尸骨呢?万一不是这不是折腾村正家里的老人嘛。

    村正也深以为然,便道:先生不是我不信,只是家中老人已经安葬多年,岂能轻易动穴啊。

    王先生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道:天啊,如此好的宝穴千年难有,怎么能轻易废了呢,这样吧,请村正起了老人的尸骨来此,若是这穴无异象,就拿我祭穴,若有异象,便可就地安葬。

    众人见王先生拿自己的命来赌,也就不便说什么,而村正也被架在此,只得起了父母的尸骨,重新找棺椁安置后,抬到新穴。

    然后安排几个壮力开始挖穴,众人皆想看热闹,于是围了大大一圈人,有人说今天这王先生肯定得被村正活埋了,有人说看着这王先生像是有本事的人,应该不会算错。有人说,村正家里是真有钱,重新收拾尸骨时,从他老爹老娘的棺材里拿出好几个元宝,而这次村正又放了不少压棺材钱。

    正当众人议论纷纷之时,只听几个壮力大叫,吓得一下子跑开,众人一惊,皆不知发生了什么,村正和王先生忙上前观瞧,只见几个壮力挖出一个坛子,坛子口被打开,从里面爬出几条小蛇,

    王先生向村正恭喜道:恭喜恭喜,这是罕见的九子龙穴,说着拿出一本书让村正看,村正只是看得懂上面的图画,却看不懂字,疑惑之间忙叫刑秀才上前读给大家听。

    刑秀才这时突然被重视,假模假样的上前拿过书,虽然字认不全,但是勉勉强强的还是读了起来。

    众人听完之后皆是羡慕不已,村正也是满脸红光,双手施礼道:哎呀呀,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王先生啊。

    而王先生却皱了眉头道:不过……

    村正忙问:王先生,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王先生仰天长叹道:也许是命吧,天尚有不全,况人世乎,这九龙子穴原本可以出九位一省之督军,可惜这些壮力鲁莽,让跑了几只小龙,原本你家日食九担九斗盐,如今怕是只剩下三担三斗盐了。

    旁边一个村妇听了失声大叫:哎呀呀,这么多盐一天得做多少饭啊,还不把村正家里给活活累死。

    有机敏的人道:你这婆子懂啥,都吃这么多盐了,家里还用村正媳妇做饭,这不得有多少下人,怕是和张员外家一般的阔绰了。

    村正想了想道:莫说三担三斗盐,就是一担一斗也是我不敢想得富贵了,哪里还敢挑,

    王先生道:赶紧安排人安葬老人尸骨,不然剩下的几条也要跑了。

    村正感谢之余便安排人赶紧安葬,一番忙活之后,众人无不开心快活,于是在村正家里举办了酒宴,破天荒的村正大气阔绰了一次,众人均喝得是酩酊大醉。

    从那之后,王先生的名声便传了开,十里八乡的都找王先生看风水和阴阳宅,而王先生也从不收取人家费用,只是赚一些吃喝,如此一来众人更是欢喜的不得了,没用多长时间,整个村子里的坟地都被重新倒腾了一番。

    而王先生见这里已经无人在需要看风水,便起身告辞,众人挽留再三,王先生还是执意要走,众人准备了一些钱财盘缠,可是王先生依然分文不取,还道:他原本就是为了造福大家,怎么能贪恋钱财呢,众人纷纷对其敬佩不已。

    可是,等大家来年再去自己家里的新坟地去祭祀时,却发现自己家里的新坟早已经被扒了,尸骨撒了一地,而那些值钱的东西早已经被拿走,只有几个穷酸的坟好好的没有被人动。

    众人大骂之余,纷纷疑惑,到底是谁干了如此缺德的事情?

    而有外乡人路过这个村子讨水喝时,便谈闲话之间跟他们讲,某个村子来了算命先生,自己悄悄把一个装有蛇的罐子埋到地下,骗村子里的员外迁坟,那员外本不是善茬,又做过仵作,也略懂风水,一听这算命先生言语,便知其有诈,再随这算命先生一看定的宝穴,泥土松软,还有新土,一看就是有人再此动过手脚,便将这算命先生扣了起来严刑拷打,最终这算命先生承认自己靠此伎俩哄骗迁坟,然后记下陪葬丰厚者,再另找他日将墓中钱财拿走,如此不知发了多少钱财,不想今日在此被识破,也是命数使然。

    众人听了外乡人的讲述,纷纷嘲笑那些人怎么可能被这算命先生骗了呢,不过现在的骗子真多,好在给众人看坟的王先生不是那样的人,不过有人将众人新迁的坟扒了,真是枉费了王先生的一番苦工了,那个杀千刀的怎么对得起王先生这样的好人呢。

    外乡人听了道:有没有可能那个王先生就是被抓住的骗子呢?

    众人一阵尴尬,皆低头自言自语道:不会的,不会的,王先生那么好的人怎么会是骗子呢?……

    等再抬头那外乡人已经不知去处!”

    顽石公听了看了看张铁匠,想说什么,但是又不好言语,

    张铁匠似乎看出顽石公的心思,便道:“你是想说王先生就是那个被抓住的骗子吧!”

    顽石公道:“嗯!”

    张铁匠叹息道:“是与不是又有什么重要的呢?事情都过去了,承认被骗了,痛苦的过一生,不承认被骗,还能安然自得的过一生,只要自己高兴快乐,也就无所谓是与不是了。”

    顽石公一阵尴尬,随即道:“王大仙,王仙姑,王先生如此你们尚且都让其一试,我又为何不能去给张石匠看上一看呢?况且分文不收,你们又有什么损失呢?”

    张铁匠略微沉思,抬头道:“昂,你这说得倒是颇有道理!那走吧,反正也不知道石匠他怎么了,看一看能不能好不知道,但也不会是坏事。”

    说着便做了一个请,领着顽石公向张石匠的住处走去。

    顽石公在张铁匠的带领下,在村子里几转几晃,便来到一处住处,仔细查看之后,见偌大的一个院子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石头,有些是已经完工的石雕,有些还是半成品,但是更多的则是粗料。

    张铁匠推开院子门便大喊了一声:“石匠,我给你请了先生……”

    话还未完,屋子里便有人有气无力的答应着:“我用你管……”

    张铁匠颇为怒气道:“你说你一个这么勤快的人,如今成了这样,怎么不需要……”

    那人却懒得搭理张铁匠,便再也不言语,张铁匠尴尬一笑,做了个请对顽石公道:“他平日里不是这个样子的,如今不知是得了什么怪病,还是遭了什么邪法……”

    顽石公四处望了望,感觉没有什么异样,便随着张铁匠往里走,一边走一边道:“他一个破落户般的石匠,怎么会有人大费周章的给他施展邪法,要知那些邪法之类的也不是凭空而来,也是要大耗费用的。”

    张铁匠听了颇觉无趣,也就不言语,两个人推门进去,只见一个壮汉躺在炕上,虽然看着身子强壮,但是脸色却是煞白,而且两眼深陷,这一圈黑眼圈仿佛摸了锅灰似的。

    他见了两人也懒得搭理,于是张铁匠便向顽石公介绍道:“先生,这便是张石匠。”

    顽石公施礼道:“这厢有礼了!”

    可是张石匠懒言懒语的也不想搭理,只是点了个头。

    顽石公一愣,张铁匠慌忙解释道:“我们村子里,平日里就是他最有礼数了,今日可能是病的太厉害了吧!”

    顽石公微微一笑道:“不碍事,不碍事,且我给他把一下脉,看上一看!”

    顽石公轻轻把张石匠的脉搏一把,片刻之后道:“不对啊!”

    张铁匠忙问:“怎么了?”

    顽石公诧异的抬头问道:“这张石匠可有妻妾?”

    张铁匠笑着答道:“你且看他家徒四壁,莫要说妻妾了,但凡能偷上个女人,便是他天大的本事了!”

    顽石公想了想又道:“那他平日里必然是常是妓院的走客了?……”

    张铁匠笑道:“先生你这就是取笑了,别说他能不能去的起,就是我们这种地方,哪里来的妓院?就是最近的也是听路过的人讲在七八十里地外!”

    顽石公道:“那就怪了,他心火如此炽盛,而肾精却亏损的异常,此相一般为富户大家里妻妾成群,以燥药服之强行与人行房事所致,或是嫖客行男女之事以药为之。

    他一个如此之人,如何能得此症状?真真是令人费劲啊!”

    张铁匠道:“他?别说找女人,就是买这燥药,他都买不起,就算想买,我们这小地方哪里有啊?”

    顽石公起身道:“按说,以他的年岁,他的病好治,只要戒色保养身子用不了几日就能好。但是问题在于,以他的情形,他哪里会因色亏损身子?实在是令人不解啊。”

    张铁匠道:“先生,这该如何是好?”

    顽石公道:“如今天色已晚,不如你我今晚且在他家暂时住宿,以观察一下,看看是不是有其他病症!”

    张铁匠道:“这……”

    顽石公疑问道:“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张铁匠低下头小声道:“在这住宿,住的地方自然有,不需考虑,但是先生你的饮食……”

    顽石公一下子明白了,忙道:“莫慌莫慌,我不比你说的那些什么大仙仙姑之类的,说是免费就是免费……”

    张铁匠尴尬的道:“可是,这吃食也要花费……”

    顽石公微微一笑道:“莫慌,莫慌,你且跟我来……”

    说着便出门,向四周望了望,突然看见天空中一只雄鹰抓着一只兔子要飞过,他抬头道:“你且莫要怪罪我,今日借的食一用……”

    说着从地上捡了一个小石子轻轻往空中一弹,那小石子直向雄鹰飞去,雄鹰一吃痛,便将兔子松开,这兔子便落到两人眼前,张铁匠上前拾起来一看,虽然已经死了,但是却颇为肥硕。

    而顽石公向空中一拱手道:“莫慌莫慌,你且去大河边寻找一块大石,大石旁边有三颗柳树,柳树前头的枝丫之下有肥鱼,你可取去食用,若是方便,你可给我带来两条。”

    那只雄鹰好像听懂顽石公的话了,略微一盘旋便直去大河方向。

    顽石公向张铁匠道:“这可够一顿吃食?”

    张铁匠忙道:“够、够、够、足够了,唉!只是只有肉而无酒……”

    顽石公道:“做人莫要太贪,你这是得陇望蜀了……”

    张铁匠连忙摆手道:“这、这、这,这是哪里话,哎呀、我就是一说,一说嘛!”

    顽石公笑道:“既然你都提了,那今日也满足了你这个想法吧!”

    说着指着南墙根处道:“曾有人偷了黑三酒宴上的酒偷偷的埋在这里,如今都过去几年了,也未曾有人动,都说老酒发陈,越陈越香,你且取来饮用!”

    张铁匠怕是别人的东西,事后有人追讨,不敢上前,顽石公看出了他的心思,道:“你且放心吧,若不放心,我且来取,你享其成。”

    说着便放眼四周,找了一把小锄头,上前只是几下,便刨出一大坛酒来。

    张铁匠慌忙上前将酒坛抱住道:“哪里,哪里,我岂是不放心之人,只是一时手脚有些发麻而已!”

    顽石公看着这张铁匠说谎都这么憨厚可爱,也不由的会心一笑。

    于是张铁匠便借着这地方,开始收拾兔子,他别的也不会,烧了一堆火,搭了一个架子,便来烤兔子。

    正当兔子烤好之后,两人面前突然掉下一条肥鱼,抬头一看,原来是刚才那只雄鹰,顽石公一拱手道:“谢了,鹰兄,你且回去吧,我这里不用送了。”

    话刚说完,那只雄鹰便翱翔而去。

    张铁匠颇为喜欢,他忙将肥鱼收拾了,也一并烤了,借着张石匠的院子,正要准备大快朵颐的时候,只听有人推门,人还未到,这声音便先到了:

    “哎呦,我说石匠,你这懒了这些日子,不想是在家里偷吃呢!”

    张铁匠一皱眉,大骂道:“晦气!”

    顽石公不解的问:“怎么了?”

    张铁匠道:“好好的一顿酒食,不想刑秀才那家伙闻着味来了……”

    顽石公疑惑道:“刑秀才,就是那个识字的……”

    张铁匠答道:“对,就是那个刑秀才,遇见他真是晦气!”

    随着张铁匠话刚落,这刑秀才便进了院子,他一看两人,先是一愣,随即大喊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铁匠……”

    说着两只眼便被烤兔和肥鱼所吸引,又看到了酒,内心更是欢喜,正要上前便被张铁匠叫住:“你来干嘛?”

    刑秀才随口答道:“这是石匠家,你来的,我便来不得?”

    张铁匠一时无语,刑秀才看了看顽石公,他不认得,于是脑子一转便道:“哎呀呀,不得了啦,张铁匠做贼了……”

    他这一叫,张铁匠顿时心慌道:“我何曾做贼,你莫要诬陷我!”

    刑秀才指着酒和烤兔以及肥鱼道:“若是不做贼,你哪里来的这等吃食,我看你肯定是与这个江洋大盗勾结,闯下了这弥天的祸事,如今,我网开一面,放你一马,我代村正将你这些赃物没收,你与这江洋大盗快快离去吧。”

    张铁匠连连点头,正要离去时,却被顽石公一把拉住,张铁匠一愣,顽石公道:“他说你是贼,你就是贼啊!”

    张铁匠嘴里只能挤出:“这……”

    顽石公对刑秀才道:“你说我是江洋大盗,那必然是有犯案的证据,且这就与我同去县衙,让县太爷审上一审,若是我是,你自然有封赏,若不是,你且吃个污蔑,我告你个诬陷,下了大牢,去吃牢饭!免不了秋后脖颈要挨上一刀!”

    说着便一把抓住刑秀才,做势要拉着他去见官。刑秀才哪里见过这个,吓得立马瘫倒在地上,边哭边叫道:

    “哎呀,爷爷,爷爷,还求你饶小子一命,小子只是想吃顿饱食,哪里敢诬陷爷爷,求求爷爷把小子当成一个屁,给放了吧……”

    说着便磕头如捣蒜,脑门的血哗哗的往下流。

    张铁匠这才反应过来,上前就是几脚,踹完之后还不解气,伸手扯住领子,用自己如同耙子一般的大手往刑秀才的脸上狠狠地就是几个耳光,边打边骂道:

    “你这卖屁股的东西,也敢拿爷爷寻开心,看我不打死你!”

    顽石公看张铁匠下手也没个轻重,况且他来此的目的就是想查看了解春花鬼魂之事,看这刑秀才颇像一个欺软怕硬,搬弄是非的人,这种人最是能打探消息,不如且留下一问,万一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说着便制止住张铁匠道:“莫要再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张铁匠一听要出人命,忙停下了手,顽石公扶起刑秀才,此时刑秀才已经浑身是伤,脸肿的如同一个抹了酱料要烤的猪头一般。两眼垂泪,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呜咽道:

    “我、我、我是好人!”

    顽石公安慰道:“恩!我知道你是好人!”

    张铁匠气愤道:“他算什么好人,不过是一个卖屁股的货色罢了!”

    顽石公制止住张铁匠道:“你切莫要多嘴!”

    说着便扶着刑秀才坐下,给他撕了一块兔肉,倒了一碗酒递到他手里道:“你且吃……”

    张铁匠气愤道:“这么好的东西怎么能便宜这个卖屁股的呢?”

    顽石公一个眼色制止住了张铁匠,而刑秀才两眼恐惧,抬头望着顽石公怯怯的问:“我能吃?”

    顽石公点了点头,他又望向张铁匠,张铁匠一个发狠的眼色吓得刑秀才立马放下酒和肉。

    顽石公再次将肉和酒递给刑秀才道:“你且放心吃,这些东西都是我的,我让你吃,别人是无权说些什么的!”

    这次刑秀才才放下,做势将肉放到嘴里,可是刚要嚼,就痛的哇哇大哭,就肉吐了出来,原来刚才张铁匠早已经把他打的满嘴是伤,哪里能吃的了东西。

    而刑秀才面对如此美味岂能甘心,既然不能吃肉,那就喝酒,可是酒水刚入口,便痛得又大喊大叫,直接将酒水给喷了出来。混着自己的血,满满的喷了一地。

    张铁匠笑着道:“活该!”

    说着便自顾自的吃食起来。

    而刑秀才只得委屈的靠着一边,两眼流泪,张铁匠瞥了他一眼,骂道:“哭哭唧唧的,跟个娘们似的,什么东西!”

    顽石公连忙制止住,他好心宽慰刑秀才道:“莫急莫急,等你好了,我在给你准备一桌酒食,放心,肯定比这丰富!”

    刑秀才道:“还是好人多啊!”

    顽石公笑道:“且将养百天,百天后我定然不会亏待你的!”

    刑秀才道:“恩人,不用百天,你且明日准备好就行,我且回家吃口饭,便能好!”

    顽石公眉头一皱,疑惑道:“吃口饭就能好?”

    刑秀才点了点头。

    顽石公追问道:“这是为何?”

    刑秀才刚想回答,可是突然听到屋子张石匠大声喊道:“美人儿,我的心肝,你来了!”

    几个人一惊,四周望了望并无人烟,张铁匠浑身汗毛都倒立起来了,吓得说话都颤抖,他道:“先……先……先……生,是……是……不是……鬼……”

    顽石公疑惑,心想:难道真是鬼怪作怪,可是他放眼四瞧,并未发生异样啊,他道:“我们且悄悄从窗外看看!”

    说着便蹑手蹑脚的向前,而刑秀才经过一顿殴打,现在又一吓,已经是浑身软的走不动路,张铁匠整个人颤颤巍巍的在顽石公后面跟着,两人趴在窗外,从缝隙里向内观瞧。

    看了半晌,顽石公小声道:“奇怪,什么也没有啊!”

    这时,刑秀才也哆哆嗦嗦的移到窗前向里观瞧,突然他大惊道:“你们看张石匠!”

    几个人忙向张石匠瞧去,顿时所有人的心都凉了半截,为何?

    原来张石匠不知何时退掉了裤子,整个人阳泄了,而且是大泄不停,直到最后无物可泄才停了。然后张石匠便昏睡了过去。

    顽石公叹息道:“这,这,这……唉!年轻人啊,这不是不要命嘛!”

    说着几个人便赶紧闯进屋子里,一摸脉,张石匠还活着,这下众人才放心,不过这病该如何治?他又为何突然阳泄了呢?

    正在疑惑之间,刑秀才突然仿佛发现了什么珍宝似的,上前抓住两把就往嘴里放,顽石公一看忙要阻止,喊道:“你这不要命了,伤口还没好,就吃……”

    话还未完,刑秀才边咽边道:“就是这好东西,现在我就能吃肉喝酒了!”

    两把下去之后,只见刑秀才仿佛身上也没伤了,如同一个正常人一般跑了出去,拿起肉就嚼,端起酒就喝,大快朵颐,好不痛快。

    顽石公看了颇为惊讶,他忙上前问刑秀才道:“你这是怎么就突然敢吃了?”

    刑秀才领着顽石公来到屋子里,指着一个瓮道:“就是这东西啊,我吃了之后,不管啥痛都不痛了,而且身体还更强壮!”

    张铁匠颇为好奇,忙上前去查看是什么灵丹妙药,他抓了一把,摊开一看,道:“我以为是什么呢?这不是今年新下来的麦面嘛!”

    顽石公疑惑道:“新下来的麦面?”

    张铁匠道:“对,今年不知何故,所有的麦粒秋后突然变黑,磨出的新面色泽也不好,故颇为不受欢迎,但凡家里有余粮的都吃旧麦,只有一些没有余粮的家庭才吃这新麦!”

    顽石公恍然大悟道:“昂,原来如此!”

    张铁匠疑惑道:“先生,到底怎么回事?”

    顽石公笑了笑道:“一切我都已经明了啦!”

    刑秀才手里还提着半个兔子,一边吃,一边讥讽道:“你这五大三粗的能懂什么!……”

    张铁匠上去就是一脚将刑秀才踢倒,顺便骂道:“你个卖屁股的找死……”

    可是刑秀才倒了就倒了,立刻爬了起来又开始大吃大嚼,仿佛刚才不是踢在他身上似的。

    张铁匠颇为奇怪道:“这、这货怎么变得如此抗揍了呢?”

    顽石公看了看张铁匠笑道:“你今年还没有吃过这新麦吧?”

    张铁匠一愣道:“我家还是比较富裕,有去年的存粮,故不吃这新麦!”

    顽石公道:“你且尝上一尝,自然会知晓其中的妙处!”

    张铁匠一愣道:“这……这种劣等之物……”

    顽石公继续道:“你且尝一尝,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张铁匠还是将信将疑的,顽石公道:“你看我像骗你的吗?况且这一点新麦面还能让你这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害怕不成?”

    张铁匠一听,忙道:“这是自然,我岂会怕这……”

    说着抓起一把新麦面放入嘴里,在放的那一刻,他又胆怯了,生怕有问题,又想吐出去,但是终究是男人的脸面压过了一切,他硬是咽了下去。

    咽了之后,颇为无事,他看了看顽石公,又看了看刑秀才道:“你们看,没有任何事情,我就说嘛……”

    话还未完,只听顽石公道:“你真的没事吗?”

    张铁匠道:“我岂会有……”这个事字还没出口,他突然感觉眼前一花,他再一眨眼,仔细一看,忽然大叫一声:“黑三?怎么是你?”

    为何?原来,刚才顽石公站着的地方顽石公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黑三,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忙向刑秀才刚才站着的地方看去,可是哪里有什么刑秀才,分明是春花。他再次眨眼仔细确认,上下仔细打量,此时站在他眼前的确确实实是黑三和春花。

    只听黑三讲:

    “铁匠大哥,我知道你馋春花的身子已经好久了,我跟春花商量了,以后让她有时间就来伺候铁匠大哥!”

    张铁匠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忙向春花看去,追问道:“是吗?春花!”

    春花羞涩的点了点头,脸一下子红了,低着头说:

    “奴家早就有意铁匠大哥,可是不知铁匠大哥心意,这才被迫下嫁黑三一个外乡破落户!”

    张铁匠满意得点了点头道:

    “你早有这心意何不讲于我,我又岂能亏待了你,如今虽然你表明了心意,你大哥也甚是喜欢你,可是你终究已经便宜了黑三那个破落户,不再是姑娘,在你大哥这里难免已经有些遗憾啊!”

    春花听此仿佛要解释些什么,可是一时急得竟然说不出话了,只能在那里焦急得哭,黑三慌忙解释道:

    “铁匠大哥,虽然名义上我与春花是夫妻,但是我心知她心中只有你一人,故我俩从未同床,她还是处子之身!”

    张铁匠听了颇为惊诧和意外,他扭头向春花问道:

    “这可是真的?”

    春花羞涩的点了点头。

    张铁匠颇为高兴,慌忙道:“我就知道春花你是不会让我失望的!”

    而春花抬起头,眼含着一汪春水小声道:

    “奴家仰慕铁匠大哥已久,还请今日能与大哥成就好事!”

    张铁匠看了看四周道:“虽然我知你爱慕我,可是在黑三面前行此事,这怕不太好吧……”

    春花急得道:“哥哥难道是嫌弃奴家不成……”

    张铁匠为难的看了看黑三道:“这……这如何是好!”

    黑三一笑道:“我虽然是她丈夫,但是岂能坏你们好事,你两个且在此行鱼水快活之事,我为两位守门!”

    张铁匠忙谦虚道:“哎呀呀,这如何是好?……”

    可是话还未完,黑三居然就从眼前消失了,而再看春花,只见春花眼媚如丝,正在宽衣解带,张铁匠是又惊又喜,慌忙什么也不顾,脱了衣服就向春花冲去。

    春花不停的躲闪微微抵抗,小声喊着不要,这更让张铁匠血脉澎涌,可是,正当关键时刻,张铁匠居然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他再醒来,却发现顽石公和刑秀才看着他,而一旁已经围了好多人,村正坐在那里冷眼旁观。他心一惊,心想难道自己与春花的事被人发现了?于是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好汉做事好汉当,虽然是春花爱慕自己,且是她勾引自己,但是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又岂能让女人受辱,自己便把所有责任揽了下来,让春花高看自己一眼。

    想到此,他大喊道:“好汉做事好汉当,此事乃是我一人所为,与春花无关!”

    众人皆是像看傻子一般,看向张铁匠,铁匠诧异,这时他才感觉自己已经被捆绑了起来,他再四处一打量,并无发现春花,也未曾看到黑三。只有一个衣服被撕烂的刑秀才在那里做女儿状哭泣。

    村正没好气的道:“你这个夯货,看看你做的好事!”

    张铁匠道:“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实现自己平生愿望而已,我无怨无悔,只是你们别难为春花,她与此事无关。”

    村正一下子被气笑了,他看着张铁匠道:“你……你个蠢货,我难为一个死人干嘛,你看看你做的好事吧,我都羞于说出口!”说着便指向了刑秀才。

    张铁匠一看刑秀才道:“他怎么了?他的衣服这是被谁给撕的?”

    众人皆大笑,刑秀才骂道:“你个夯货,你在石匠家,不分青红皂白就上来轻薄我,撕我衣服,我拼死抵抗,往外跑,你却光着身子追到大街上,将我在众人面前轻薄了……”说着,便泣不成声,又呜咽起来。

    村正道:“若是你们私下怎么着,民不举,官不纠,我也懒得管你们。可是你在这光天化日之下,男女老幼之间,公然与男子行此事,实在是有伤风化,我不得不管!”

    张铁匠道:“可是我……”

    村正怒道:“可是什么?这是众人所见,人证物证俱在,你难道还想抵赖不成?”

    张铁匠一下子被噎住,只得在那里一个劲的口中喊着:“我……我……我……”

    这时,顽石公上前行礼道:“村正大人,我有一言,还请你……”

    话还未完,村正眼睛一瞟便打断道:“你是何人?”

    顽石公一愣,随即笑眯眯的答道:“我乃是外乡人!”

    村正随即不客气道:“你一个外乡人,哪里管得着本乡人的事!”

    顽石公道:“我虽然是外乡人,可是我知道这张铁匠是冤枉的!”

    村正感觉到好笑,他道:“他冤枉,难道是我们眼瞎了不成?”

    顽石公道:“众位也不曾眼瞎!”

    村正道:“那是?”

    顽石公道:“他中了麦毒!”

    众人听了皆哈哈哈大笑,村正一边笑一边说:“你这外乡人,莫不是戏耍我们,我们都是庄户人,常年与麦子打交道,长这么大也未曾听说过什么麦毒!”

    顽石公看了看众人道:“这麦毒,非以前之物,乃是最近新生之物,其染于麦,传播千里,故称麦毒。”

    村正道:“你个外乡人,与这铁匠毫无关系,莫要为他开脱了。”

    顽石公道:“非是我为他开脱,事实确实如此,你若是不信,可敢与我打个赌?”

    村正道:“我堂堂一村之正,为何要与你打赌?”

    顽石公瞧了瞧村正,从怀中摸出一个布袋道:“我这袋子里有十两银子,九贯铜钱,若是你赢了,这些我便输给你,若是我赢了,你便放了张铁匠!”

    村正细细一盘算,便道:“我非是为了你这些钱财,我原本就是一个公道之人,治下的事就是有万分之一的疑惑之处,也断然不敢贸然下定结论,必然是再三调查,确定无疑还得经众位老人反复验看之后才下定结论。

    如今你说铁匠之事是麦毒所为,我必然是要验看一番,

    无论结果如何,这些钱财都充为村里公产,我代为保管!”

    顽石公道:“好,一言为定!”

    村正道:“且慢,你只拿一个布袋,里面所装何物我等均不知,需要验看一下真伪?”

    顽石公一笑道:“我一个单身的外乡人,难道还敢在你们面前胡说不成。”他看了一眼村正扭头便向外走去,边走边说:“你们信就信,不信就不信,这事与我何干?”

    村正看顽石公马上就要踏出门忙伸手阻止住道:“慢!我岂能不信先生,只是……”

    顽石公笑了笑道:“你们的事,你们且自己处置去吧。”

    村正道:“还请先生暂回,我等先解决铁匠之事!”

    顽石公扭头笑着说:“你们不验看了?”

    村正尴尬道:“不验看了,不验看了!”

    顽石公道:“你们就不怕我骗你们?”

    村正忙做出一脸真诚道:“这是哪里话,先生仪表堂堂,岂是那种骗人之徒!”

    随即起身恭礼道:“还请先生说这赌约之事!”但是眼睛却盯着顽石公的那个袋子不放。

    顽石公看了看自己的袋子,俨然一笑道:“这嘛,也好说,你且放心,我若是输了,这袋子钱肯定一文不少的给你们留下!”

    村正道:“哎呀,先生,我们岂是不相信你,莫要这样说了,还是先谈赌约之事!”

    顽石公道:“我说张铁匠是中了麦毒,你们不信,那么村正可吃过今年这新麦!”

    旁边有人道:“村正何许人也,岂会吃今年这等色泽的麦面!”

    村正摇了摇头道:“未曾吃过!”

    顽石公道:“好,咱俩打上一赌,若是村正吃了这今年的新麦面,无事,我便认输,若是也是像张铁匠这样,那我便赢了,你们需答应我一件事!”

    村正道:“一件事?什么事?”

    顽石公道:“现在还不是说得时候!”

    村正笑道:“那我如何答应,暂且不论你这临时改约,就是我答应了,若是到时你让我自杀,或者将家业全给你了,我如何使得!”

    顽石公笑道:“你等放心,我要你们答应的这一件事对你们有百利而无一害,倘若到时你们觉得对你们有害,我这里有言在先,你们完全可以不履行约定。”

    村正听了此言,便道:“好,我答应你!”

    随即道:“来人,取今年新麦面!”

    说着便有人取了新麦面来,虽然颜色确实不好看,但是村正最终还是闭着眼睛咽了下去。

    等咽完睁开眼睛道:“你们看,我没有事,我就说这是张铁匠……”

    话还未完,村正突然发现眼前的众人突然变了,他以为是自己眼睛模糊,把眼睛揉了揉仔细一看,原来是县衙里的公差来了,他们抬着轿子,为首的是师爷,只见师爷躬身行礼道:“大人!”

    村正忙道:“哎呀,师爷怎么能叫我大人呢?”

    师爷忙跪下道:“大人啊,你现在是一县之主!”

    村正仿佛没有听清,忙问:“什么?”

    师爷道:“你现在是新的县令啦!”

    村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忙问道:“以前的县令呢?”

    师爷道:“他死了,他死之前命令我们把县令之位不传给他的儿子,要传给你,还有他的小老婆!”

    村正一愣,还是不敢相信,可是这时有一个女人的手摸向了他,他回首一看,原来是翠花楼的小翠红。

    他忙问:“小翠红,你怎么?”

    小翠红撒娇道:“哎呀,老爷,人家自从上次在楼上向下看了你眼,便再也将别的男人放不到眼里啦,这才自己赎了身,愿意以后跟着老爷享福!”

    村正被这一幕给惊得,刚想说什么,只见一人向他行礼道:“小老儿张员外给大人请安!”

    村正一听是张员外,忙吓得要爬下,岂知一下子被师爷和小翠红给扶住,师爷大声呵斥道:“张员外,你找大人有什么事?”

    张员外跪下说:“小老儿愿意将整个家业献给大人,还把自己的女儿献给大人为妾!”

    村正惊得还要说什么,小翠红在旁边催促道:“大人收了吧,姐姐来了之后,小翠红不闹,愿意成全姐姐和大人,大人需要小翠红的时候,小翠红就来。”

    这时一个女子被扶着来到村正面前,这个女人行礼道:“大人,小女子是张员外家的女儿,从今以后愿意服侍大人!”

    说着便抬起头来,村正一看,怎么是春花那张脸,不过他一想,他也没见过张员外家的女儿,平日里见过最好看的良家妇女也就是春花了,都说张员外家的女儿好看,也许就跟春花一般好看吧。

    她正发愁如何处理自己的老婆,还有小翠红,张员外的女儿之间的关系呢,只见他老婆忽然出现,几个人和睦相处,互相发誓一定要好好服侍他,并且就立刻要脱衣服侍他,他也慌忙脱衣向前冲去,几个人躲躲闪闪,你来我往,好不快活。

    一时,村正感觉自己的一辈子没有白活,所有想的事情都实现了。

    可是就在这时,突然脑子嗡的一响,自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等他再醒来,发现自己也如同张铁匠一般,被捆绑了起来,他忙问:“怎么回事?你们绑我干什么?”

    众人一看他清醒了,忙给他松绑道:“大人啊,刚才你好像发了疯一般,胡言乱语就罢了,逮住谁就要撕谁的衣服,最后没法把你打昏了……”

    村正回味着刚才的滋味半晌之后道:“谁把我打昏的?”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不敢言语。

    顽石公这时上前道:“村正,怎么样?我所言不虚吧!”

    村正道:“先生所言不虚,确实是这麦毒的原因。”

    众人皆大惊:“难道真如这外来人所说?”

    村正道:“这麦毒是何物?”

    顽石公道:“此物非凡间有,乃是天降,至于出处我不便说,恐给各位惹祸。”

    村正道:“那它为何有此……?”话说一半便停了下来。

    顽石公知其所问,便道:“此物可以致幻,勾出人心中最深的欲望,让你在幻觉中品尝你所渴望的一切,当然有些时候也能勾出人心最深处的恐惧,就看欲望和恐惧谁更占据人心了!”

    村正点了点头道:“昂!那是否伤人性命?”

    顽石公想了想道:“全看食用之量,量少致幻,虽有微损,但还不碍事,量若一大,必然殒命!”

    村正虚弱的点了点头道:“好,好,好,我知道了!”

    顽石公道:“现在真相大白,还请村正放了张铁匠!”

    村正笑道:“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顽石公又道:“这黑麦乃是害人之物,且会传染蔓延,所幸刚在此处生出不久,还请村正快速安排人员将其销毁,以免为祸人间。”

    村正想了想疑问道:“天生此物于此,乃是天道,既然是上天所生,必然有其深意,如何灭之?”

    顽石公道:“汝等不知,天道有生有灭,如今该入灭轮,这灭轮已经开始,用不了多久这世间便官凶兵祸,鬼神四起,天生此物乃是各位的福德,警醒各位……”

    众人皆问:“警醒我等?”

    顽石公道:“有人想警醒各位,让各位知祸害将生,然后离开此处,躲避这些祸害!”

    村正问:“躲避?躲到哪里去?”

    顽石公道:“片之海?”

    村正一听片之海立刻想到了黑三,他会心一笑:“先生的意思是?”

    顽石公道:“如今诸位已经见此祸端,将来的祸端不知比这还要严重千百倍,我刚才赌约想让众位答应的一件事,便是我想让诸位随我入片之海,躲开这祸端!”

    众人疑惑,纷纷想向顽石公打问这片之海是什么,然后村正却伸手制止住了众人道:“诸位且静一静!”

    随即对顽石公道:“先生之意我知,只是事情仓促,我们也难以一时准备好,这入片之海,怕是?……”

    顽石公道:“那你需要多长时间准备?”

    村正想了想道:“怎么也得三年!”

    顽石公一听,眉头一皱,道:“三年?”

    他掐指一算,想了想这时间还来得及,便道:“好吧,你说三年就三年,三年后我来此处再找各位,各位同我一起入片之海!”

    村正道:“那恭送先生!”

    说着还未等顽石公说话,眼色一使,几个人会意便把顽石公请了出去。

    等顽石公再回首,已经被请出了村,他叹了口气道:“唉!可怜瘟病星君的一番苦心了!”

    可是再一摸,那个所谓的钱袋子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

    董何夕听到此处道:“既然如此,那先生为何在此?难道三年之期未到?”

    顽石公笑了笑道:“早就到了!”

    董何夕疑惑道:“那是?”

    顽石公看了看大江,叹息道:“无论是我,还是瘟病星君,都低估了人心!”

    董何夕道:“人心?”

    顽石公沉默良久道:“人心!这世间比瘟疫更可怕的是人心!”

    随即给众人讲起了三年后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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