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柳暗
大限将至?我?别闹了,来到新的时代,我还想大展宏图呢,怎么就要给我来一句: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是嫌我这辈子过得太顺意了?“齐老,您,没看错吧?我这就,要没了?”我大惑不解还略带怀疑地问道,我还是不能接受突如其来的死亡通告,“小娃娃,老夫嘴快,藏不住话,你这印堂,也太黑了吧!”齐长老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手中我的脑壳,像是跟我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印堂?黑?我好像知道了什么,师傅在我梦中提醒过我:冲关祖窍,方可活命!想了想,明白了,印堂也就是祖窍穴,不知为何瘀阻,不通则偶有针扎感作祟,也不知道里面藏了什么,上来那个劲道,已经不只是针刺感那么简单了,而是头痛欲裂。脑袋灵光一闪,想起来了,祖窍中藏着的,不就是我手表中窜出来的白光吗?那又是什么?
“小娃娃,你是不是被吓坏了?怪我嘴快瞒不住,不过你这个确实是我从未见过的黑,黑到我都看不清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是啊,齐长老又放出双眼金光,夺目祥瑞,而非之前的猩红,这眼中之光还能变色?我愣愣地看着他的双眼金光,他盯着我的额头目不转睛,我能感觉到这金光试图撕开我的印堂想要钻进去,但是我额头刺痛感开始逐渐明显,给我扎醒了,“齐老,收了神通吧,我脑袋好疼!”我忍不住说道。
齐老刚要开口之际,门外远处脚步声声,仅有一人,“齐老,五郎回来了!”我说道,齐长老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松开了手,我印堂处的针刺感慢慢消退了。是齐长老收回了目光。
的确是五郎回来了,匆匆赶回,短汗衫胸前一块汗渍层层,这会儿又湿了一层,好似海浪叠层一般。进门后看了我一眼,点头示意了一下,就赶紧到齐长老跟前耳语了几下,齐长老听完后的反应和我是一样的,齐长老看向我,然后又看了看说完话的魏五郎,魏五郎点头示意消息确认过,没问题。齐长老没有说话,眯起眼睛随手捋髯,作沉思状,我脑中当然也转的飞快,耳语声再低,离得再远,都难逃我鸡司鸣犬守夜的能力,也正是靠着这个超出常人太多的能力才得以在众人围堵之际,全身而退,别忘了,我还扛着一个小娃娃。
齐长老尚未开口,依然作沉思状。我知道,这其中利害关系不是他所能插手的了的,魏五郎带人已经打探到小武的下落了,他本可以直接说出来让我也能听见,而且小武就在江荫城内,离这个破庙不远的棋子巷,踱步过去也就一盏茶的功夫。棋子巷靠近南城门,附近聚居的多为世代打鱼为生的渔民。之所以魏五郎没有直接告诉我,而是小声跟齐长老耳语,因为,小武此次生死未卜,凶多吉少,他被生财帮的人抓去了!
生财帮现如今与其他帮派再无瓜葛,井水不犯河水,且有地下诚从中调停,借助这些资源,把江荫做成了自己的大本营,因常有陆路和水路来往交易生胚或成品,故在江荫有两处分坛,属于明坛,也就是明面上以放贷和收帮众为由头的地点,一处是走私盛行的西门附近,另一处就是靠近南门这里。毕竟近几年生意做的风生水起,也学着一般钱庄或者大寺院一样,用钱生钱,背靠地下诚以及背后的神秘势力,主营业务隐藏极深之余,还揽了许多明面上的业务,如催债,如豢养打手,如开设醉仙楼之类的,毕竟拐人这么在行,黑手不仅仅伸向孩童,甚至成年女性。可见,生财帮实力日渐雄厚,渐成气候。
齐长老开口了,“冯小郎,想必你也听到了些,也就不瞒你了。”听了齐长老说的,魏五郎反倒瞪大了眼睛看了看他师父,又低眉,略带不相信的眼神偷偷看了下我,不好意思地用手挠头。齐长老也没有去理会五郎的反应,继续说道:“你也莫怪五郎,就算老夫也想不出个万全之策。正如刚才咱爷俩所聊的,这生财帮已经今非昔比,我讨饭帮虽扎根在这江荫城年头久他甚多,但怎奈地下诚有地下诚的规矩,一旦牵涉进去,就算老夫我都难在帮内立足,更不要说五郎会是什么下场。唉!”
其实我在听到五郎耳语的话之后,就已经知道这事儿不简单了,小武但凡是被谁收留或沿街残喘,我都能用兜里剩下的钱保他周全。但是,现在的小武,成了生胚,我有再多的钱也不管用了,生胚之于生财帮,断无完整生还之可能,就如同贼不走空的道理一样,采生成功,生胚只有两个命运,要么折割,做成类狗的怪物卖给有需求的走街串巷卖艺人,要么采生魂,不入轮回,永为鬼奴,或随采生人,或在采生人之间贩卖,最后落得个灰飞烟灭,魂飞魄散的下场。就算齐长老不说,我也能理解他的为难之处,同在地下诚的规则制下,出师无名之事,即被视为挑事儿,对于这一类事件的处罚必然从严,这是挑战地下诚在江荫地下势力的无上权威。而各自帮派中,对于这样的“祸首”,就是推出去任由他人处置的下场。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即便知道小武是无辜的,齐长老和魏五郎也无法与整个地下诚为敌!所以我也打定了主意,沉思片刻后,起身,向齐长老和魏五郎一一躬身施礼,齐长老和魏五郎慌忙上前辅助我的双臂,“冯小郎,小郎君,你这是干嘛!”两人左右为难,不知该说什么好。“齐老,五郎老哥,两位不必为难,您二位的心意,在下心领了,我不会为难二位,更不会让二位和丐帮深陷这泥潭之中,我只想请二位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请求,不知二位可否答应在下?”我说话间,有事躬身施礼,任凭他二人如何扶我起身。
魏五郎看着齐长老,齐长老点了点头,说道:“冯小郎,但说无妨,我和五郎定竭尽所能!”